“這裡還真的有人!”
拐入楓葉森林,前行未到數裡,車廂頂傳來穆豐一聲輕笑,然後兩條鎖鏈輕巧的沒入密林,鋒利如刀般將數棵大樹切斷。品書網
轟隆隆一聲向內倒下。
撲哧撲哧幾道掌風傳來,緊接着十幾個人影從兩旁躥出,望着車廂背影跳罵。
罵聲十分激烈,卻不見有人追來。
在綠林裡討生活的人沒傻子,他們可是知道那輛馬車能跑到這裡,是闖過什麼樣的難關,這樣的猛人不可能是他們對付得了的。
“發信號,發信號。”
這幫傢伙嗚嗚喳喳叫喚半天,發出一道信號通知前堵後追的同夥。
祁墨理了理長劍,回頭看着天空一個大大的紅色十二煙花,笑了:“這幫傢伙只有聲勢,不見動靜,太有意思了。”
蘇風淡然道:“穆大哥可能說的對。萬羽山和老筆齋、苦行道不是一條心,這次出頭可能是卻不過情面。”
祁墨笑道:“不能是因爲大方蘇家的威名嗎?”
蘇風雙目低垂道:“也許有,也許沒有。不過...”
他的臉有幾分陰沉的看着前方。
“不過無論他們出力還是不出力,只要露面了,這事不算完。”
祁墨側臉看着蘇風,點點頭:“是不能算完。”
他回頭看了眼車廂想到裡面昏迷的蘇雷。
那可是太玄大能啊,一次落寞遭到如此劫難,等他清醒過來,能放過他們這些落井下石的人。
蘇風有些陰冷的道:“萬羽山最強的不過一位太玄,萬羽老祖。哼,等我突破太玄的...”
祁墨腰身一挺:“到時候別忘記叫我。”
“好!”
蘇風緊了緊手長劍。
車廂,穆豐低頭掃了一眼蘇風、祁墨,看着他們充滿果決毅然的臉,不由嘆息一聲。
頂級世家是頂級世家,任何一個嫡系都不可小覷。
尤其是蘇風這種潛力巨大的嫡系嫡子。
頂級世家之所以是頂級世家,主要是對嫡系子弟的培養。
經過千百年的勘驗,這些世家雖然無法量產太玄,因爲沒有資質的人終生無望突破太玄。可是他們卻能判斷出一個子弟的潛力能否突破太玄,然後針對性的培養。
像偌大一個萬羽山,幾十年來數十萬人馬,繼萬羽老祖之後竟無一人能突破到太玄。
而蘇風一脈,四個兄弟有兩位太玄大能。
然後再看蘇風發狠的樣子能知道,憑他的資質潛力,也是絕對能突破到太玄的主,否則他也不敢說讓堂堂太玄大能的萬羽老祖等着,等他突破的!
這是什麼,這是差距,這是大世家的底蘊,深不可測的底蘊。
蘇雲大哥蘇雷二哥,蘇風小弟還有那個未曾謀面的蘇雨。
四兄弟最少三個太玄,這種...
穆豐都有些不知道如何評價他們蘇家是好,至少州頂級大世家秦家、楚家或是高陽家不知道能不能。
不管是能還是不能,至少蘇家不他們差。
剛剛有些猜測,穆豐揉着刀柄的手突然一頓,然後緩緩擡起頭,向右前方至遠處眺望過去。
一股強大的目光好似從天空垂落,仔細的打量着他。
“是萬羽老祖嗎?”
穆豐很想回擊,可是想到車廂裡進入至境定的蘇雷,又強自忍住。
一抹神識,如沙如綿如同海浪般的將整個車馬籠罩,輕柔的將一切窺探阻斷。
“咦!”
楓葉森林一處小山峰,萬羽老祖輕咦一聲,神識潮水般收了回來。
“怎麼了師尊?”
一個高大漢子微眯的看着山下,馬車輕巧的衝過他的視線,漸漸消失不見。
漢子看着萬羽老祖,目光有些迷惑,有些不甘,當穆豐一行消失在他視野,他的臉竟然莫名的出現一絲輕鬆。
“竟然有尊太玄大能在車,修爲幾乎不差於我。”
萬羽老祖的臉也出現一絲輕鬆。
“我沒有把握留下他,所以你應該慶幸雄兒他們沒有強行留下蘇家人,而是做了一場好戲!”
漢子一愣,身瞬間冒出一層冷汗,臉色有些凝重的道:“竟然有尊太玄,這麼年輕的太玄...”
他也是天罡巔峰的修爲,目力極強,穿過層層密林竟然能看到馬車的三個人。聽萬羽老祖這樣一說,幾乎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這麼年輕的太玄,似乎蘇二爺還要年輕...”
萬羽老祖想起那道由神識布成的薄若蟬翼卻彈性極強的,強硬把自己的的神識阻斷在外面,讓他根本無法探究到車廂內,據說陷入昏迷的蘇二爺的情況到底如何。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
想到底蘊深不可測的大方蘇家,萬羽老祖感到渾身下一陣不舒服。
千百年來,大方蘇家好似一座大山,沉重的壓在他們身,稍有反抗即被鎮壓。
萬羽老祖不是第一個試探着想要反抗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雖然前面有無數人用鮮血告訴他們,蘇家是不可反抗和忤逆的,可綠林豪傑的血是熱的,是滾滾流淌而不可熄滅的火。
想要反抗,是要有希望才行,而不是魯莽的去做。
這次試探舉動,幸好有這位年輕的太玄大能在,讓他們明智的停了下來,雖然未來還要有些補償賠給蘇家,但總大動干戈不可挽回強得多。
萬羽老祖吁了一口氣後站起:“好了,連嶽,剩下的戲你去唱完,然後封山。”
“是,師尊...”
連嶽恭謹的一抱拳,應喝下來。
雖然如此,他臉還是掛着毫不掩飾的失望。
“不要感覺失望,要知道,我們僅是一道開胃菜,他們後面的路,難行着呢?”
萬羽老祖將目光投向馬車逝去的前方,嘴角掛着意會不明的微笑。
那裡,兩株相鄰的千年楓樹,兩個灰衣人懶散的躺在那裡。
一人枕着一柄長劍,一人提着一隻葫蘆。
“有太玄大能神識交鋒...”
提着葫蘆的人飛身站起,一點神識飛起旋又飛落。
“竟然散了...”
他有些不爽的揮了揮手,仰頭灌了一口酒。
“別都喝沒了,給我留一口。”
枕劍的漢子眯着眼睛,叫了一聲。
“知道,給...”
提着葫蘆的漢子反手把葫蘆甩了過去。
“你這醍醐春不錯,是太少了。”
枕劍漢子抿了一口後抖手又把葫蘆拋了回去。
酒葫蘆在空來回飛舞着,兩個漢子都不在意的對着嘴,你抿一口,我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