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村社的想法很好,翟大爺卻不想摻和進去。!
這也是爲什麼二里崗鄉那麼一大塊肥肉,太息莊寧可捨去也不與另外一個商行硬懟的原因。
村社是村社,商行是商行,天生不可能融合在一起。
商行,在權勢金錢是大鱷,大鱷天生是吃魚吃肉的兇殘怪獸。
他行走的任何一步都充滿了血腥和屠殺。
村社是弱小魚蝦爲了生存組合而成的一個鬆散聯盟。
他們眼裡只有身邊那塊能然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壤,任何一個敢於圖謀他們的,不論勢力如何強大,只要敢下口,都會讓他們崩斷幾顆牙齒。
皇朝強大不強大,若是不給這些蟻民生存的希望,一樣會被掀翻。
任何一個朝代的顛覆,都逃不出這個理由。
也少不了這些蟻民龐大隊伍的身影。
太息莊翟大爺是個人物,腦袋沒有被金錢慾望衝昏,所以藉着兩個女子搞事情而抽身退出,根本不摻和那些事情。
於是,二里崗鄉,很尷尬了。
想明白這些,雲從天看着穆豐,笑了。
“你說咱們在韻州摻和的都是國家大事,到這裡怎麼都是些芝麻大的小事?”
穆豐白了他一眼:“眼界和能力。你說你都大能了,還能具現在一村一地的格局嗎?再說,這事看似小,實際是州所有事情的縮影。”
“有這麼嚴重...”
雲從天的話裡充滿了疑問。
穆豐一點頭:“村社代表着窮苦百姓的無奈,他們爲了生存不得不聚集在一起反抗。商行代表世家豪門這些權勢,任何一個舉動不說他爲什麼,其實都不過是遊戲。可以捨棄,像太息莊,也可以不捨棄並一口把他吞掉,例如另一個商行。”
他嘆息一聲。
“而且,一旦他們想要動硬,沒有吃不下的。你看,他們連南陽府的會首都被人打斷一隻胳膊了嗎?那是什麼,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穆豐揉搓着手指,掃了一眼欒家三兄弟。
“他們不是求人助拳嗎?”
雲從天還是有些不懂。
穆豐嘆息一聲道:“你沒看他求的都是什麼人,還不是太息莊嗎?”
“不能只是太息莊的。”
穆豐一搖頭:“當然不只是太息莊,可太息莊是主力,他們是想用一方商行壓制另一方商行。可惜,哪有那麼多的便宜讓他們佔。太息莊,不會入觳的。”
雲從天默默的吸了一口氣:“村社也是大勢力,難道連一個商行都抵擋不了?”
因爲略有些激動,雲從天的聲音不免大了一點結果讓欒氏兄弟聽到。
欒老二冷笑一聲:“以前村社的力量還能跟商行抗衡,可是從苦行道被朝廷清掃一空後,村社的力量損了八層,還那裡能跟商行對抗。否則商行還敢侵襲二里崗那塊土地。”
雲從天一愣:“村社怎麼跟苦行道還有關係?”
欒老二笑道:“村社出現也很久了,不過力量極其孱弱,後來是苦行道遊歷天下才將他壯大。以前有這種事情,都是苦行道出面解決。可是,自從崆峒山崩,會稽地裂。苦行入世,九州崩裂。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這句話出現,帝王震怒,將州苦行道一掃而空。村社自然跟着沒落了。”
雲從天回首看了穆豐一眼,穆豐深吸一口氣。
他沒想到,苦行道野心勃勃,對州侵襲如此之深,默默綢繆幾百年,在州硬生生拱起如此一個勢力。
這也讓他明白,爲什麼傳說州清洗苦行道幾百萬人。
村社應該也被苦行道牽連其,而被州大軍清洗的那部分人名頭應該也是苦行道吧。
可是,即便這樣,漏之魚仍然不是個小數。
現在都在靜默,等到一朝喚起時,必然會讓天地色變。
而這一天,在穆豐看來絕對不會太長。
穆豐默默回頭望向南方,那裡,韻州驟變。不僅如此,九州還有五州發生嬗變,州顯然也已經不遠了。
“村社,入不得大爺的眼,真正讓人撓頭的還是哪兩個小娘。”
穆豐沉默了,雲從天也不太說話,欒老三卻興奮起來,劃劃的叫起來。
“哦!兩個小娘子能搞出什麼樣的大事,真有能耐也不能讓人抓起來。”
雲從天帶着沒事,索性捧着欒老三聊了起來。
欒老三身子向前一探,壓低了聲音道:“麪人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卻瞞不過下面的。一開始人家是不想把事鬧大,給二爺面子。哪知道少爺不行啊,看人家長得漂亮,又到了自己家地盤,在下面動起手。那人家能讓,結果,嘿嘿...”
“老三,別瞎說...”
欒老二低聲喝了一句。
只是一聲,欒老三立馬一聳頭,退卻了。
穆豐、雲從天不由輕笑一聲。
欒老二也知道自己沒太給三弟面子,連忙道:“怎麼說我們也是太息莊的人,在外面不好說大少爺的壞話。”
不好說壞話,顯然他也對自家大少爺做的事看不過。
頓了一下,看穆豐兩人沒接話,欒老三又咧着嘴,直往口裡灌酒。
“其實,大少爺也不是見到美女走不動的人。怎麼說,太息莊家風還是很正的。”
欒老二也端起酒,大力吃了一口。
穆豐點點頭,表示認同。
不說別的,單單聽他們剛纔說的能感覺到翟大爺翟二爺處事很有章法,眼前幾個人行事也算不錯,按道理翟大少也不能是個好色的紈絝子弟。
欒老二笑道:“其實說開了,沒有什麼好猜測的。那兩個小娘子姓施,是靖廬雅士施光也的嫡女。本身曾跟大少有些齷蹉,今朝被大少遇到,哪能不撩一撩。”
雲從天眼眸一閃:“所以說...”
欒老二道:“所以說,大少爺其實是在嚇唬她們,卻不想這兩個小娘子沒有遭遇過這個,認真了。”
穆豐敏銳的感覺到雲從天眼色不對,也跟着一笑道:“所以說...”
“所以說,大少爺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而且還把十二傑摺進去一半,事情已經不是他們小輩能解決的。太息莊、靖廬恐怕徹底成仇了。”
欒老二說着說着也有些無奈。
雖然事情跟他們這些小人物距離很遠,但真的動起手,傷得最深的恐怕也是他們。
這讓他們不能不對大少爺心生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