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尤會冷笑一聲,手臂一揮。!
剎那間,六個鹿砦後三百刀盾手持盾而出,二百名朴刀手揮刀跟。
與此同時,木牆後整整一千名長槍手呼喊着衝殺出來。
在面,一千名弓箭手潑了命的拋射起來。
背嵬軍士氣高漲,煞氣沖天而起,遮天蔽日般籠罩在羊角山。
天彷彿都一下子陰沉下來。
“殺!”
尤會凝神頓喝,一聲指令殺氣如刀,直逼蠻軍心神。
“殺!”
李定在山壁之看眼時機成熟,同樣一聲頓喝,又是兩千刀盾手從山峰齊齊跳下,彷彿殺神一般向驚慌失措的蠻軍殺去。
一方以逸待勞,士氣如虹。一方士氣低落,混亂不堪,最終演變成背嵬軍一邊倒的碾壓陣勢。
此時的完顏列重傷受挫,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的舉動如何失誤,頓時心神失守,神情恍惚,根本無力重整陣型。在十幾位烏烈高手的護持下,行屍走肉般退到最後。
“走吧!”
一位小校看着完顏列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頹然暗歎一聲,把着完顏列的繮繩,頭一低,不管不顧的拍馬向回走。
剩下十幾人散成一道雁形陣,隨退隨走,牢牢的守住完顏列後方,簇擁着跟了去。
“這是條大魚,不能讓他跑了,我去殺了他!”
李定提着長槍想追去,將完顏列斬殺。
尤會一把拉住他的手:“隨他去!”
李定一掙沒有掙脫,不由回頭一愣,“什麼意思?”
尤會嘴角一翹:“我正有些信息想讓他帶回去呢!”
李定看着尤會嘴角詭異的微笑,頓時知道,這傢伙又不知耍了些什麼鬼把式。
順勢停了下來,身子向前一湊:“又有什麼花招,說來大家一起參謀參謀!”
烏烈軍看到完顏列倉皇逃竄,一時間士氣全無,絲毫鬥志都沒有,東奔西走亂做一團。
即便有不少人兇殘的反抗着卻是大局已定。
李定湊在尤會身旁,合計着如何給蠻軍下套。
嶽鵬舉帶着三位居高而望,一動不動的看着,絲毫沒有出手的慾望。
他,同樣也在算計着。
穆豐終於提着長槍走出軍大帳,眺望着北方,算計着。
兩軍作戰,勝負是由真刀真槍殺出來的,但如何勝或如何不敗,還是要由主帥的算計來決定的。
少了算計無論勝負都會損失慘重,可若沒有算計,根本不要提什麼勝負。
戰場外,人們只會注意勝負,只會注意傷亡,卻從不知道勝負傷亡下面有多少看不到的交戰,智慧的碰撞。不會知道,到底會有多少見不得人的計算。
羊角山隘口,背嵬軍四千五百人團滅蠻族整整一支萬人大軍。
戰果輝煌,第一時間從戰場傳播到後方,傳播到帝都。
一時間州震動,也把無數目光聚攏過來。
可他們不知道,在大戰開啓的半夜,整整五萬大軍忙碌了一宿,纔出現四千五完勝萬人的輝煌戰績。
其後呢?
蠻軍都勃極烈烏古廼勃然大怒。
勃極烈,在烏烈語是管理衆人之意。
像完顏列是猛安勃極烈,是管理萬人軍隊的萬夫長之意。
而都勃極烈則是烏烈國最高軍事長官,是能管理百萬軍隊的最高總治官。
都勃極烈烏古廼勃然大怒,其下所有無不驚慌失措。
隨後三天,接二連三的萬人軍隊如潮水般向羊角山衝擊過來。
霎那間,羊角山變成一方血肉磨坊,屍橫遍野,血流浮杵。
其慘烈狀況,那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可直到第四日清晨,溫暖的眼光照射在血紅一片的羊角山隘口時,這裡三道木牆仍然屹立在那裡,還是歸爲背嵬軍所有。
“四日了,前軍、左軍、右軍、軍,全部輪換完畢,今日歸屬那支部隊駐防!”
尤會滿臉疲倦的望着嶽鵬舉,低聲問道。
“昨天說了,你不知道?”
李定挨着他盤腿坐在那裡,詫異的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隨即,忍不住合手大笑:“你的鬼主意把自己陷進去了吧!”
尤會臉色早沒有第一日光澤靚麗,而是泛着一抹不健康的鐵青,顯然短短四日不眠不休的戰鬥把他熬的夠嗆。
“這叫奉獻,也是鍛鍊,什麼是陷進去,至少我殺的過癮!”
聽到李定的調笑,尤會不但沒有不喜和怨言,相反得意的仰着頭,顯然心情十分愉悅。
羊角山隘口的重要性,任何一支軍隊都不可能不知道。
三蠻對自己的兵力和戰力十分自信,認爲這麼近距離的隘口,沒有人敢捋着虎鬚強行佔據。
卻不想背嵬軍面對數倍於他們的蠻軍毫不畏懼的霸佔下來,還大開殺戒的把整整萬人軍隊全部絞殺。
在此期間,尤會爲了掩護軍兩位大佬,特意在完顏列眼前先漏出他兵家傳人的身份。
瞬間,成爲三蠻的眼釘肉刺,接連三日浴血奮戰,他幾乎成了三蠻必殺的目標。
說實話,這是尤會意料之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只是他忽略了蠻軍高手竟會有如此之多,修爲會有如此之強,以及對他的必殺之心。
如果不是有孤竹劍、悲哥貼身守衛,早在第一日他飲恨當場了。
甚至,如果背嵬軍不是隻有他,還有五虎將的話,當他被蠻軍高手糾纏時,背嵬軍失去長官統帥,也早亂套了。
幸好蠻軍不知,也幸好他一直如同明燭般吸引着三蠻的火力,才讓背嵬軍的壓力不是那麼的大。
即便是這樣,不眠不休的三日連番攻擊,背嵬軍傷亡仍然很大。
雖然洗刷掉一部分不合格的新軍,讓背嵬軍更加精煉,甚至戰力不弱反而得到增強。
但這種傷亡仍然讓所有人感覺到心痛。
“你殺過癮了,其實我也殺過癮了!”
李定扯着獸皮細細的擦拭着槍鋒,嗅了嗅鼻子,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順着鼻翼直通胸肺。
雖然早已聞慣了這種味道,可他還是感覺極其不習慣。
人血的味道,只要是正常人應該都不會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