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會相遇的!”
穆豐望着漢子遠去的背影,淡然一笑。品書網
他們必然還會相遇的,不只是穆豐知道,漢子也知道。
因爲漢子這次撤退並非不戰而走,他是爲了脫離前軍必敗的泥沼,穆豐相信在不遠的地方他一定會重整陣型,然後殺回來。
別看背嵬軍有五千人,蠻軍兩千人左右。
實際在蠻軍心,兩千草原大漢滅殺五千原弱雞,太簡單了。
騎兵,無論是騎術還是箭術還是衝鋒陷陣,東陵王朝都是最弱的一方,真正強者唯有八荒蠻夷。
這彷彿是千年不變的定論。
可惜...
穆豐雙眸陰沉,冷冷一笑。
東陵王朝其他九州騎兵如何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經過他一手訓練出來的背嵬軍,沒有短處。
無論是騎戰還是步戰,無論是長兵還是短打,背嵬軍都是最強。
不信你看看背嵬軍完整的裝備。
長槍、短刀、短弩、硬弓。
背嵬軍戰術多變,士兵戰鬥力極強,可以靈活自主的分成多個戰鬥小隊,緊密配合。
與敵人作戰,遠時可以七八人開弓放箭,另外七八人用短弩射馬,殺傷敵人一部分人馬挫傷其銳氣。
待距離稍近持槍而戰,迅速衝鋒。
近距離後,集結整隊手持長槍短刀繼續衝鋒。
如此幾番下來,不僅大量殺傷敵兵,還可以相繼一舉擊潰敵軍。
“蠻族!”
穆豐低頭看着前方。
大批蠻族相繼撤退剩餘不足千人正被背嵬軍輪番蹂躪着。
一次衝鋒,亂了敵軍陣型,二次衝鋒大量殺傷敵兵,然後不待騎兵繼續衝鋒,步兵已然衝進敵軍隊伍,三三兩兩的將騎兵團團圍住,真如秋風掃落葉般把敵軍殲滅。
“海蜃,率軍在外遊弋,軍整隊休息,一刻鐘後繼續行軍。”
穆豐向海蜃一揮手,喝令下去。
“喏!”
只見海蜃略顯興奮的一點頭,率領五十名斥候沒入叢林向前潛伏。
桐城關三年,海蜃因爲一直跟隨在穆豐左右,幾乎沒這麼過戰場,連百人斬都爲達成,讓海陵好一頓取笑。
今天可算順了他的心意,單獨領兵在外,好好的殺了一番。
此事心氣正旺,穆豐任何一聲命令都讓他興奮不已。
“這小子...”
穆豐顯然十分熟識海蜃的性格,笑着搖了搖頭,靜靜的站在那裡盤算着。
一刻鐘,時間並不算長,除了樑啓帶着一些人打掃戰場外,其餘三千騎兵齊齊下馬,一方面給馬匹整理略顯凌亂的轡頭馬鞍,一方面也讓戰馬鬆緩一些繃緊的肌肉。
戰馬,再好的戰馬其實都不適合長期廝殺。
尤其是衝鋒這樣高強度的戰鬥,普通戰馬,基本衝鋒一次廢。頂級戰馬不好好調理,最多也能撐過兩次,最多三次。
當然,如若是懂行人,能合理調整,細心使用,頂級戰馬不但不會廢掉,相反還會越用越強。
穆豐他們顯然都是懂行人,即使最多前方蠻軍正在整備,搞不好調來援軍給他們來一個大兵合圍。
可算是這種緊急情況,他仍然擠出最關鍵的一刻鐘時間,讓戰馬稍稍舒緩一下,略略回覆一點體力。
因爲穆豐他們不是一次衝鋒,有點戰果走。
他們現在是個餌,一個釣魚的餌。
餌的誘惑性越強,釣到的魚越大,戰果也越恢宏。
“兩次,還是三次呢?”
一刻鐘的時間轉眼即到,當穆豐看到海蜃遠遠揮動的手勢,穆豐知道,蠻軍整備完畢,瞄着他們又一次過來了。
“馬,備槍!”
穆豐一聲低喝,淡淡的聲音瞬間傳遍全場。
“遊奕軍,匿!”
樑啓同時一聲低喝,帶着左側步兵向左一閃,轉眼潛入山壁坡間。
他帶領的千人因他的到來,直接變成了遊奕軍。
“先鋒軍,匿!”
段薇同樣一聲低喝,帶着右側步兵一隱,消失不見。
右側步兵同樣爲了好稱呼,因爲段薇的率領直接變成了先鋒軍。
自然,因爲首領換成了穆豐,他率領的那支騎兵也由先鋒軍變成了軍。
戰場陡然少了兩千人,瞬間空曠了許多。
穆豐帶着戰馬緩緩走到大軍陣前,摩挲着粗糙的槍桿,深深吸了一口氣。
濃郁的血腥順着鼻孔直通肺部,他微微有些不適。
像是有些噁心,又像是有些不習慣,讓他略微有些煩躁。
不過正是這些不適的感覺,讓他殺意盈心,殺念炙燃。
“車懸!”
穆豐一帶繮繩,戰馬緩緩前行,並且在前行時,速度變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童兆和、童兆洪兄弟雙眸間精光一閃,右軍提馬前行,左軍安然不動。
當右軍行至一半距離時,左軍才把長槍在德勝勾一擔,摘下長弓,掛利箭。
此時,穆豐他們是位於岔道口出,前行數裡纔是兵書山入口。
地勢平坦,視野開闊,是一處十分適合騎兵對決的地方。
似乎看到這處地方纔能明白穆豐的謀算,才能清楚他爲何選擇這條岔道。
因爲穆豐與荀洛臨戰偵查,整座大山前、後、左、右,也許這裡是唯一一處能讓騎兵痛快施展,作戰的地方。
蠻族騎兵很強,背嵬軍騎兵同樣不弱,如果想要挑戰蠻軍下的怒火,騎兵對決並一戰而勝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換做東側岔道,地勢雖然更加平坦、更加遼闊、更加適合騎兵作戰。
可那樣蠻族勢必會大舉進犯,以超多的兵力,鋪天蓋地的向背嵬軍圍殺過來。
在敵我兵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穆豐怎麼可能去做最耗損兵力的騎兵對決。
“而這裡,正好截然相反。”
穆豐緊握着鏨金虎頭槍,看着對面同樣加快速度奔襲而來的大漢,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背嵬軍五虎將,吳桐、李定、尤會統兵了得,軍魂一出讓蠻軍大將直接失了魂。
嶽鵬舉雖然還未顯露本領,卻更在他們之。
可是,真正的兵家強者,還是穆豐。
桐城關三年,穆豐一直率領大軍轉戰廝殺,往往都是速戰速決,根本沒有給他平等對決的時間,更沒有給他施展手段的機會。
他的手,早癢難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