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石被左右麾下輕易掃落,烏力吉三人目光轉向後方,一仰頭看到山頂稀稀拉拉的人影,立刻明白這羣人的意圖。
“弓箭手,給我掃落他們!”
烏力吉不明白,蠻軍是不是在藏兵峽的日子過的太輕鬆了,兩座高峰被人佔領竟然沒有人知曉。頓時惡從膽邊生,擡手指着山頂怒喝起來。
其實並非沒有人知道山頂有人,別的不說,鬼窟有人知道,不過沒有人向蠻兵提醒而已。
鬼窟,畢竟是東陵人,他們從三蠻這邊借力可以,要說實心實意的幫助三蠻,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局勢,三蠻大勢以成,無論後面還有沒有人推波助瀾,三蠻都不可能停下前進的步伐,停止下面的攻勢。
所以,在這個時候,看到有人搗亂,鬼窟人並不介意給三蠻找點小小的麻煩。
可惜這些三蠻並不知道,他們只是知道,壓制山頂搗亂的人,繼續用弓箭磨死荀洛、穆豐等人。
只是事情並非如他們所願那般發展。
蠻軍剛剛把弓箭瞄準山洞峭壁的遊奕軍,穆豐這邊登山巔的人看到對面人的舉動,頓時兩眼冒光,緊跟着學了起來。
噼裡啪啦,無數碎石從天而降,向着蠻軍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時間兩邊的礌石將地面的蠻軍砸得抱頭鼠竄,根本形不成一點攻勢。
蠻軍的人是多,絕對在二十萬以。可是,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裡,連一兩萬人都排不開,人數的優勢一點都體現不出來。
當然如果他們狠下心來,用人堆,再強的武修也能被他們堆死。但穆豐豈能如他們所願,傻傻的站在那裡,讓他們圍攻。
一個八門金鎖陣布開,輕易的鎖定偌大一片面積,讓本狹窄的工兵大營失去了騰挪的空間。
騎兵沒有衝鋒的空間,也失去了犀利的手段,步兵、槍兵、弓箭手組不成殺陣,對於一羣天罡境來說除了送死幾乎沒有別的用處。
“把大營給我拆了!”
在烏力吉氣得呼呼直喘,怒不可遏時,兀顏陀大手一指,直擊要害。
是的,現在制約蠻軍攻擊的是工匠大營的圍欄,人爲的,強行的將空間割據成數塊,讓蠻兵大軍不能自如出入。
“對,拆了大營圍欄!”
兀顏陀的一句話點醒夢人,所有人同時發號施令,呼啦一下將工匠大營外面圍欄拆了個空。
空間立刻騰了出來,宮騎衛陣型一布準備衝鋒。
“還想衝鋒!”
穆豐冷笑一聲,雙腳點着地面凌空而起,身體翻騰之間,大夏龍雀陡然現出十數道刀芒,金光燦燦的絢麗奪目,閃耀當場。
噗噗噗...
刀芒閃爍,兩前兩後,三左三右的劈在地面。
一刀三五丈,縱橫睥睨之間,犬牙交錯的在宮騎衛面前佈下一座刀陣。
刀光殘影消逝,刀芒落地留痕。
幾百匹戰馬站在那裡,瑟瑟發抖,竟然沒有一匹敢跨步前。
一個宮騎衛皺了皺眉頭,拍怕胯下戰馬。
戰馬一聲嘶鳴,極力的抖動着四蹄,硬是邁不出一步。
宮騎衛鎖緊眉頭,想了想,翻身跳下戰馬,迎着刀陣走了過去。
還未等他走到近前,凌冽的鋒芒已然刺得他肌膚隱隱作痛。
“鋒芒畢露!刀芒留痕。”
宮騎衛一聲厲吼傳了過去。
這時,蠻兵們才知道,穆豐那一刀落下,殘留的刀芒印入地面,遲遲不退,駭得所有戰馬駐蹄不前。
“這是恥辱!”
烏力吉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回頭看着兀顏陀、拓跋功,充滿着無奈,吐了一口濁氣。
這一刻,他倍感無力。
前鋒大營可是有二十萬蠻軍,卻在面對不過千人的背嵬軍時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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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絕對的恥辱。
兀顏陀扭過頭看着拓跋功:“怎麼辦?”
拓跋功冷笑一聲,臉顯出一抹猙獰:“怎麼辦,拼命唄。”
說完他轉過頭看着烏力吉和兀顏陀,“咱們,還有後退的機會嗎。皇子,不進則退!”
他的話音剛落,烏力吉精神陡然一震。
“是啊!”
烏力吉狼牙棒陡然甩起,扛在肩頭。
看着兀顏陀、拓跋功大笑一聲,“你說錯了,到了這種地步。那羣狼在後面等着咱們失敗,然後一口把咱們吞掉。不進,則退。不,你說錯了。咱們不進的話,連退的地方都沒有。”
“是,不進則死!”
兀顏陀暴喝一聲,端起重鐵槍,瘋了一般的衝了出去。
他站在刀陣前,烏力吉、拓跋功分站左右。
“太玄境,天罡巔峰,所有大將,跟我殺過去。”
烏力吉掄起狼牙棒,惡狠狠地砸了過去。
雖然他可以騰空躍過,但爲了鼓舞士氣他選擇了毫不退讓的碾壓過去。
“好,鬼車大將,聽我號令!”
兀顏陀重鐵槍橫掃過去,槍風凌冽的壓迫過去,在間悍然趟出一條過道。
不偏不倚,筆直的向穆豐衝了過去。
“南禺大將給我來!”
烏力吉、兀顏陀說得很清楚,拓跋功也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唯一脫身之道只有擊敗眼前的敵人。
荀洛他是不敢去想,不過,七彩鳴鏑發射,三聖必然會來一人,所以他們的敵人唯有穆豐。
這時候,兩方山頂的拖延顯出效果。
所有遊奕軍全部登頂,連八小彪都被穆豐趕了去,地面留下的唯有荀洛和穆豐。
三位皇子知道,敵人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只要他們沒有脫離視野,其餘小兵是走是留都無關緊要。
“走吧!”
穆豐淡淡的給徐景睿傳令。
徐景睿握着長槍用力的插入堅硬的岩石之,雙眸一瞬間變得殷紅。
“副軍使...”
七小彪似乎知道徐景睿聽到了什麼,齊齊跨步走出,低呼了一聲。
站在山頂才知道山下蠻軍兵力如何的強大,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看都看不清。
“走!”
徐景睿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這麼一個字。
鮮血剎那間從他嘴角流了出來。
“徐景睿...”
七小彪低低吼了一句,可當看到他嘴角流出的鮮血,齊齊的停了下來。
“我也不想走,我也想跟着統領一起走。可是,不可能的。”
徐景睿手掌向下一按,刷的一聲,長槍大半插入青石間。
他徐徐擡着頭,用着通紅的雙眼看着七位兄弟:“這裡還有一千兄弟,走了的兄弟還看着我們。”
目光轉過,七小彪看到身後整齊排列,傷痕累累的兄弟們,還有一些狀況略好,正揹負着戰死兄弟的屍首。
頓時,所有人的心都感到一痛,忍不住低着頭,怒吼一聲:“傳統領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