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丰神識鋪散十里空間,仔仔細細的查探着周天歸藏伏煞大陣。
小心的觸碰下,穆豐知曉了大陣的關鍵,他的心稍有舒緩。
周天歸藏伏煞大陣果然如同傳說的那樣,只能壓制凝魂境以下的武修,也是魂力未生的太玄境及以下的武修。
因爲他們魂力未生,根本感覺不到周天歸藏伏煞大陣的個個節點,稍不注意會被他們產生的力量束縛。
而等凝魂境以的武修已然修出魂力,用魂力能堪破大陣節點,只消把佔據節點,在節點內伸展騰挪,自然能夠自由調動天地之氣與自身修爲相互轉換,修爲也無法被其壓制,乃至束縛。
這些節點,整個谿谷重獄應該只有這些獄卒能夠知道,當然他們各自負責各自區域,能夠掌握所有節點的可能只有獄丞和獄史。
以前,是穆豐被囚禁時的獄丞是樑丘邑,獄史是吳孝子。
至於現在,穆豐一步跨越百丈空間,悄無聲息的貼在谿谷深處,神識在重獄內一番查探。
竟然感知不到樑丘邑和吳孝子的一點聲息。
“十五年過去了,想來他們也應該高升了吧?”
穆豐幡然一笑,心僅有的一點遲疑瞬間消散。
樑丘邑和吳孝子當年對他十分照顧,雖然不能說有多好,至少通過交流、交換他還是學到不少東西。
如說,小隱鬼手、飄魂鬼步是他從吳孝子那裡學到的。
站在山壁前,神識滲透山壁,穆豐一下子找到荀洛當年破開的洞口。
破口處,獄吏必然會做填補。
可惜,後補得再如何巧妙也不原裝,十五年過去,不知道的人看不出來,知道的人用心之下還是能夠發現。
至於穆豐,神識所過,絕無遮掩。
“是你了!”
穆豐嘴角一翹,大夏龍雀無聲無息的沒入山壁,直達根部。
這裡是穆豐整個谿谷重獄最熟悉的地方,因爲山壁對面是他被囚禁的密室。
在以前,穆豐也是和別人一起關押的,只是在他九歲那年,一些血屠之後彷彿開啓了他的惡魔本性。
任何敢於與他共囚一室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心狠手辣,隨意取人性命的穆豐,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僅僅是一個還未長大的稚童,所以整個重獄人都叫他小毒物。
谿谷重獄外,這裡隨便一個人都雙手沾滿鮮血,殺人無數。
可在谿谷重獄內,敢於殺人的人,或是殺人最多的一位,絕對是他。
再加穆豐年紀小,身子瘦弱、纖細、靈巧,功夫不凡,只要他想,能夠在重獄內隨意行走,自如出入。
最後樑丘臨沒有辦法,交代吳孝子將他單獨囚禁在這裡。
“好懷念當年啊!”
穆豐淡然一笑,長刀飛快的在山壁出入,不大會兒的功夫,掏開一個可供人自然通過的洞口。
柔柔的月光下投進山洞,相隔多年,不見日月的谿谷重獄再度迎來光的照射。
當穆豐洞破山壁,踏入重獄的時候,谿谷重獄內有數人同時睜開雙眼,一臉驚的把目光投向他所在的方向。
“是誰,有種很熟悉的氣息...”
天禽老魔緩緩的站了起來,認真的用力的感知着,卻只能感知到十幾年沒感知到的風聲,卻絲毫感知不到有人的存在。
老人狹長的雙眼微微一挑,“難道是凝魂尊者?”
他忍不住站了起來,前兩步走到欄柵前。
“老魔,好像有我勾魂集的氣息...”
粉姑婆的聲音穿過數十丈空間傳進老人的耳。
“勾魂集?”
老人腳步一定,表情有些舒緩,又有幾分疑竇:“你懷疑是他?”
“是他...”
陡然一個渾濁不甚清晰的聲音響起。
天禽老魔和粉姑婆同時身影一閃來到一個囚室前。
偌大個天牢在幾位老人眼竟然恍如無物,似乎除了他們幾位,任何人,無論是囚犯還是獄吏都無知無覺。
囚室內是一個滿頭瘌痢的老者的老者,他瞪着一雙渾濁無神的雙眼看着地面,右手無意識的撥動着拇指。
“能在谿谷重獄內隨意出入的,絕對是凝魂尊者,能是那孩子?”
老魔和粉姑婆剛剛站定時,一個碩大的身材同時出現,肉呼呼的大肚子一拱,詭異般的穿過巴掌寬的欄柵,站在瘌痢頭老人身前。
瘌痢頭老人一點一點移動着眼珠,面無表情的看着大肚漢的大肚子。
大肚漢的肚子實在太大了,他的個子又高,站在老者面前視線內完全都是那張大肚子,根本看不到他的胸和臉。
“粉姑婆應該感知最清晰,要不你在問問書生。”
老人一字一句的說着,到了最後幾個字已然可以連在了一起,也清晰了許多。
他吐字不清應該不是什麼毛病,而是太久沒有說話,驟然開口,有些不太習慣。
“是那個小鬼頭!十五年過去,他長大了!”
清瘦矍鑠的儒者彷彿一張紙一樣,穿過欄柵,飄了進來。
雙膝一盤,坐在老人對面。
“十五年的光景,從修身巔峰突破到凝魂尊者,看來我們的猜測沒有錯,勾魂集,勾魂集啊!”
瘌痢頭老人雙眼登時一清,渾濁剝散,露出漆黑的瞳孔,點點清明從瞳仁閃現,瞬間充滿眼眶。
密室閃過一道白光,於陡然間把囚室裡裡外外的六個人照亮。
囚室外天禽老魔和粉姑婆並肩站立,儒生和癩頭黿對面而坐,在他的身側站着大肚漢。
白光閃過時才發現,不知何時囚室們一左一右還站着紅衣的蛛絲女和駝背的菜老魔。
谿谷重獄七位頂尖的獵食者齊會於此,偌大個天牢竟然無人感知。
“勾魂集的確是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只是,這小鬼頭回來幹什麼?”
大肚漢揉了揉光光的大腦袋。
“幹什麼,小鬼頭念舊唄!”
蛛絲女清冷的聲音傳來,一雙明亮的鳳眼被閃過一抹溫柔的色採。
“念舊,難道他還想回來,把我們接走,那個心狠手辣的小鬼頭會有那麼好心。”
大肚漢撇了撇嘴,他似乎還對穆豐不修行他的餓鬼道法門而憤憤不已。
因爲如果穆豐修行了餓鬼道秘法,在如此近的距離內,感知到穆豐的不會是粉姑婆,而是他了。
“蛛姑姑把我想的那麼好...大肚子叔叔把我想的那麼不堪...”
還不待別人說話,穆豐的聲音在昏暗靜謐的走廊裡響起,清晰的傳入七位老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