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庸拿着穆豐手書,非常滿意離開的。
他不能不滿意,因爲這是穆豐親手書寫的第一封舉薦信。
六扇門與其他部門不同,雖然分屬韻州、巖州,但並不完全歸屬巖州漢王管轄,內部還有內部的一套下隸屬關係。
麥庸是六扇門人,其實可以直接去找凌雪峰,那纔是正規渠道和正規方式。
可實際,即便是六扇門總部,從州進入韻州,也不是能完全的掌控所有。
因爲還有一個正西六扇門分部,還有一個正西神捕樑修水在,有他在,即便凌雪峰有事也得商量着來。
六扇門總部尚且這樣,麥庸又能如何。
可要不依附六扇門,又能找誰?
六扇門畢竟與其他不同,不可能去依附官,也不能依附武官,因爲帝王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力量被他人掌控,甚至連悄悄伸手過去都不行。
所以,麥庸一旦依附某方勢力必然會被元氏王所忌,得不償失。
他正無奈之際,突然聽到嶽鵬舉領着六扇門、神侯府進入州,這時他纔想起,朝堂之外還流離着一位背嵬軍統領,這位統領雖然不在朝堂,但影響力卻是方方面面的。
有六扇門、有神侯府,有國子監、有啓聖書院,還有元氏王軍方各大勢力。
這方方面面的影響雖大,卻正好不讓元氏王忌諱,是最好不過的人選。
而後的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錯,通過穆豐找到嶽鵬舉,兩相迎合他直接進入韻州勢力。
甚至他因此深得元氏王信任,也得到了背嵬軍、六扇門、神侯府各方勢力的友誼。
因爲他是穆豐離開元氏王之後,除了天蒼涯外唯一舉薦的人,其後也不會再有。
“他是邪宗的人?”
於無倫望着麥庸離去的背影,低聲道。
穆豐一愣,隨即笑道:“我感知到了,五彩天旋影本身帶有邪魅之意,只是境界不到,能看出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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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無倫斜着眼睛看着他笑道:“那你還舉薦他?”
穆豐聳了聳肩頭,道:“功法和人有關係嗎?再說了,六扇門人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什麼人。反正我舉薦過去了,用不用都是他們的事情。”
於無倫笑着點了點穆豐:“你小子,不負責任啊!”
穆豐淡淡的看着外面,白雪皚皚:“我倒是想不負責任,一心一意精修武道,可惜難以忘情啊!”
於無倫搖頭道:“邪道、魔道都未能忘情,你一個道家又如何能完全超脫。”
穆豐也道:“都言太忘情,可是真要太忘情了,與邪道、魔道又有何差別。”
於無倫一愣,笑了:“不都說道家至高境界是太忘情嗎?到你這裡怎麼是這個說法...”
穆豐回手指了指心口道:“那是心境,心不夠強大的人豈能忘情,強行忘情必然走進邪道,真若忘情了,也必是魔障橫生,難得善終。人人能行,也不是至高境界了。”
於無倫道:“像天明祖師?”
穆豐點頭道:“是啊,強如天明太叔祖,不也垂青於我嗎,也未曾達到太忘情道。”
說着他手指向外一引,四個人向外走去。
白雪覆蓋着山野,天地一白銀裝素裹,空氣清潔,吸一口,透心的涼爽。
於無倫叫了一聲好,輕嘯一聲,潑剌剌的跑來一匹戰馬。
穆豐怪叫一聲:“你們三個欺負我家風雷神驢啊,我們可不怕你...”
於無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來,嬤嬤,看看你能不能追我們!”
說着,匹馬跑在了前面。
穆豐看着他,笑着跳驢背,追了去。
看來向百陌的怪嗜惹人厭,同時也看出來,於無倫年少時沒少被向百陌欺負,以至於現在穆豐隨意調侃都能讓他如此興奮。
不過,穆豐緊了緊領口,擋住侵襲來的寒風。
他隨口調侃,一個於無倫一個麥庸,不消說絕對會傳到向百陌耳,那個老傢伙可不是省油燈,不知道啥時候會找門來。
“找來又能咋地我,現在我可不怕你了!”
穆豐心有膽怯,小聲嘀咕一下,然後用力甩了甩頭,驅趕着陌陌向於無倫追去。
“跟!”
蘇久和傅一搏對視一眼,穆豐沒有攆他倆走,兩個傢伙樂不得的追了去。
三匹戰馬,一頭驢,邁開大長腿,毫不顧及的沿着官道肆無忌憚的向前跑去,踩踏得官道轟然直響,瞬間將山谷間的人們驚擾。
昨日一戰影響甚重,那可是一尊無敵尊者被斬,所有聽聞的人無不小心翼翼,根本不敢囂張。
再說了,這裡距離三蠻重地臨潼關不過千里,臨近三蠻心君山也不過兩千裡,往來間不知道有多少蠻夷高手潛匿其。
太囂張了,不說惹到那位殺神,是讓蠻夷高手看不順眼,也是個大麻煩。
可現在,望着飆行的三馬一驢,無不蹙起了眉頭。
本身策馬奔行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三馬一驢沿着山路奔行,怎麼看怎麼囂張,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驢,還是普普通通的農家牲口,與英俊勇猛的戰馬飆行,正常嗎?
正常嗎?
現在穆豐經過斬殺釋道宗一戰之後,心頭戰火愈加熾烈起來,幾乎一刻不停的在心頭燃燒,不停的燃燒,讓他整個人都有些張狂肆意起來,與往日完全不一樣。
戰鬥,他經歷了桐城關、兵書山,其實早不太在意。
只不過,那是統兵作戰,的是謀略,要求統率越冷靜越理智越好,是不需要感情摻雜在裡面。
現在的戰鬥是武學間拼,拼的是個人勇武,理智要,熱血激情同樣不可缺少。
壓抑了許久的鬥志,在面臨完顏勁宗整座大山的壓迫,終於覺醒,繼而升騰燃燒起來,炙熱的激情,沸騰的鮮血滾滾而動。
“還不夠,還要強敵和大戰磨礪...”
穆豐嘴角流出一絲冷意,目光清澈無的望着前方,他再度,按照完顏勁宗的謀略,前方的大敵絕對不會只是一個釋道宗。
“於大哥,前方小鎮,配兄弟痛飲一番如何...”
穆豐一聲清嘯,聲震曠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