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西本以爲,像嘉文這樣的小漁船,船上應該不會配備太多的救生衣。可事實上讓秦關西驚訝的是,有船員很快搬出了一大堆的救生衣,數量約莫五十多個,平局一個人能達到兩個救生衣。
可見,嘉文和佳麗心挺細膩。
此時,有船員拋給秦關西一個救生衣,秦關西倒也沒客氣,隨手穿在了身上。
他再扭頭看去,在閃爍的手電筒的光芒下,秦關西一眼就看到了嘉文和佳麗。
兩個人,神色竟比秦關西想象的要平靜。
嘉文和佳麗兩人並排站在甲板上,兩人手牽着手,十指相扣,嘉文的一條胳膊摟住了佳麗的肩膀,佳麗一條胳膊摟住了嘉文厚重的腰間,兩人對視着,兩人雖然一聲不吭,可兩人眼神中的堅定海枯石爛。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明知前途未卜,明知很可能遭遇不測,可只要有你在身邊相伴,足以。
人生短暫,白駒過隙,幾十年匆匆而過,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在最高的時間遇到了最好的你,即便是死,只要有你相伴,也足以。
嘉文和佳麗,他們倆就像是當年坦克尼克號上的傑克和露絲,兩人相愛,但同時在最相愛的時候遭遇到了冰山。
只是,時隔百餘年,佳麗和露絲,嘉文和傑克的結局還會是一樣嗎?
眼看着冰山就要撞上來,這時候即便是將輪船轉移方向能多開冰山的可能性也是幾乎爲零。
好在船上的船員在老胡有條不紊的指揮下開始有條不紊的準備逃跑。
兩艘皮筏小船被船員扔下了船,這幾個船員倒是忠厚老實之人,幾人放下小船的船員居然沒有跳上小船獨自逃走,而是匆匆的跑向船長嘉文和老闆娘佳麗,焦急道:“老闆,老闆娘,你們快上船先走!冰山馬上就要撞到船上了!”
嘉文凝神搖了搖頭,緩聲道:“你們先走,不用管我,佳麗,你快跟着小勇上船!”
佳麗一動不動,她死死的咬着嘴脣,堅定的目光放在了嘉文身上,“你不走,我不走,你我同心一體,生是一家人,死是一墳鬼!”
嘉文張張嘴,本欲勸說佳麗,但他也看到了佳麗堅定的眼神。
佳麗的心思,嘉文懂;佳麗的性格,嘉文也明白。
只要是她決定好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想法。
嘉文不願意棄船離開,只是因爲他是船長,是老闆,他不能先走,他要是先走了,整艘船就失去了主心骨,只要他還站在船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船上的人見到他還在就不會亂。
佳麗不願意離開的原因也很簡單。佳麗只認一件事,嘉文不走,她就不走。即便是死,她也要和愛人死在一起。
秦關西親眼目睹了嘉文和佳麗的愛情,也看到了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嘉文的有條不紊以及佳麗的生死不棄。
人心都是肉長的,而人類的心卻也最容易受到感動。
說實在的,秦關西被這艘船上的人感動了。
這艘船上的二十三個人都不該死,他們值得擁有更好的生活,他們沒必要葬身在這冰冷的海水中。
船上,二十多名船員都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都在忙着他們應該忙的事,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這艘船的一個角,有個人影緩緩的站了起來。
他,目光如電,屏氣凝神,如月星光的目光刺透了黑夜緊緊的盯着遠處越來越近的冰山。
站起來的人是秦關西。
秦關西準備出手了。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艘船的人白白的葬身魚腹。
若是這件事秦關西今天沒遇見那麼就活該嘉文這幫人倒黴,但嘉文他們命不該絕,遇到了秦關西。
不管是嘉文的和善,還是佳麗的溫柔,亦或是老胡的豪爽,也有可能是因爲這艘船商人都是善良的人,秦關西動了惻隱之心,決心要幫助他們活命。
區區一個冰山而已,算不得什麼。
冰山再大也是死物,秦關西完全可以用力量將冰山震碎,如果冰山碎裂變成了一塊塊的冰塊,到時就算輪船撞上了冰山也沒事。
秦關西觀察過,嘉文的這艘船是鐵甲船,也就是說,這艘船很硬。
撞在冰山上,船舶必然被撞翻,可若是撞到一些碎冰塊上,這艘鐵甲船百百分之八十不會裝沉,頂多拋錨熄火而已。
說時遲,那時快,秦關西決議要動手。
在秦關西準備動手的時候,船舵前的老胡已將船舵左滿弦壓到了最後,船舶龐大的船身已經向左搖晃,也有船員將發動機熄了火,所有的一切能做的全都做了,現在他們能做的只剩下了最後一件事。
聽天由命。
二十多個船員,除了五六個已經轉移到小船上的幾個人,剩下的十幾個人紛紛站在甲板上,等待最後的審判。
逃,肯定是逃不開了。冰山距離輪船隻剩下了十幾米,眨眼之間,冰山將和輪船相撞。
按照輪船的動勢和冰山的來勢,冰山將在十秒鐘之後撞在船舶的中心位置。
然後,輪船被冰山一分爲二,撞成爛泥。
再之後,所有人棄船跳水,跳到水溫在0攝氏度以下的海水。
夜深沉,海冰涼。
現在是凌晨十二點,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在這個時間點,就算是在溫暖的華夏本土,一般人想要出行的話也得穿個外套。而現在的座標是白令海峽附近,靠近北冰洋和北極的地方,這裡的海水在白天也是冷的,更不要說是在深夜。
等會兒落水,就算這些船員不被冰山的碎片和輪船破碎的鐵皮炸死,他們也得在水中被冰冷的海水給凍死。
他們都是走私商人,做的是違法的走私生意,他們的船沒有裝配求救系統。也就是說說,他們的船落水了,也不會有華夏的救援船前來救援。
如果這艘船上的人運氣好的話,正好這會兒周圍有過路的商船看到他們,然後順手把落水的人救上來。
這種好運氣發生的可能性不是沒有,可今晚上,這樣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計。
白天發生在白令海峽的海盜入侵事件使得來往於俄國東部沿岸的商船損失了十有**,剩下的幾艘幸運的船早已不知分散到了何處,哪裡還有人敢在附近的海域逗留?
各種各樣不良的原因加在一起,嘉文手底下的船員們似乎一驚猜測到了他們會遇到的事情。
他們會落水,會掙扎十分鐘,或者能掙扎二十分鐘,然後冰冷的海水慢慢的侵蝕掉他們身體的溫度,摩擦掉他們身體的力量,然後再將他們凍成冰塊沉入海底,或許在千萬年後,有人能將他們變成化石的屍體從海底挖出來,指着他們猙獰的樣子叫道那時的智慧生物,這玩意兒叫人類,是某一時代統一過地球的生物
災難即將降落到衆人頭頂的時候,所有人竟平靜了些,淡然的些。
死,若是來了,他們無法躲避的話,那便昂首挺胸有尊嚴的死去。
哪怕,他們的腳脖子在打轉,腿肚子在抽筋,冷汗浸溼了他們的衣服,呼吸越來越緊蹙。
傲立於船頭的老胡已經做了他能做的所有的事情,他在丟下了船舵之後,擡頭看了一眼北極星辨別出了北方,然後老胡轉身背對着北極星面朝着南方,雙手合十默默的念道:“老婆,對不起,我沒能做到我答應你的好好的活着回去,我對不起你,欠你的,我下輩子再還你。”
說罷,老胡長嘆一口氣,準備閉上眼睛聽天由命了。
可這時,秦關西卻動了。
秦關西一動,頓時就有人注意到,並且有人驚駭的大叫一聲,“哇!飛起來了!”
飛?
老胡聞言,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他一擡頭,正好看到頭頂有個人張開雙臂像大鵬展翅般迅猛的在他的頭頂掠過虛空直奔着遠處的冰山而去。
這人,身上披着個厚厚的棕熊皮毛,一閃眼看過去,就像一隻熊在天上飛,可仔細看,老胡不由錯愕的驚叫道:“小兄弟?你?你咋上天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異能者都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老胡沒見過異能者,船上的其餘船員也肯定沒見過異能者,會飛的人對於他們來說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也只有嘉文,他看到了騰空而起的秦關西,目光驟閃,眼睛放出了一道奪目的亮光。
異能者?這位從原始叢林中跑出來的不明身份的自稱留學生的年輕人居然是個異能者,還是個會飛的異能者?
此時,這個異能者,也就是秦關西騰躍飛起,直衝着那迎頭撞來的冰山飛奔而起,
秦關西難不成想憑着一己之力去對抗整個冰山?這,可能嗎?
以嘉文對異能者粗淺的瞭解,他知道異能者是奪天之力,有些異能者也有大本事,但再強大的異能者他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得遵守大自然不變的法則。
區區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對抗的了整個冰山,就算秦關西會飛,他跑到冰山面前又能如何?一頭撞在冰山上只能撞個頭破血流,除此之外,還能有別的可能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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