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凌無雙便也好奇問出口來,邁步朝南嶼聖姑而去的時候疑惑道,“你們早已知曉那魔頭聖嬰靈魂逃逸而出,而且也知曉其他兩魂的去處?這麼多年,那爲何不想辦法將之除去。”
更奇怪的是,不留待在南嶼看守,反而是將之禁錮在風雪鑄劍城,甚至於現在連師兄父親,還有耆老等人對此都是一無所知。
謹慎起見,在南嶼聖姑出現的時候,樓君炎便順手在周圍佈下了禁制,封鎖了這方空間。
“想要除去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若是在他剝離之前便簡單,但是,聖嬰的三魂分離之後,很快便在魔族之人中找到了宿主。”南嶼聖姑輕嘆一聲,英姿飛揚的眉宇之間也隨着染上愁容,“無雙丫頭你先我說吧,事情是這樣的。”
凌無雙和樓君炎暗自對視一眼,眸光便齊齊落定在南嶼聖姑身上,雲臣簡直就是豎起了耳朵,一個字也是不敢錯過。
南嶼聖姑手持白玉權杖,緩步在寬敞的青色大帳間邁步的同時,娓娓道來,“上古那場滅世大戰,誅皇大能以己之身,融大荒鍾之力,強行將魔頭聖嬰鎮壓下裂開的天縫,在神魂散去的最後一刻,便也察覺到了那魔頭的神魂逃逸出來。”
“原來是這樣。”凌無雙微微蹙眉,難怪南嶼的人會知道。
“在他逃離出來的時候,誅皇大能便想神魂與之同歸於盡,但是,奈何誅皇大能已經到了即將魂飛魄散的大限,力量有限,當時只是轟散了那魔頭的三魂,我族和靈島幾位元老人物。”而說到這裡南嶼聖姑轉頭望向凌無雙,緊繃的面容之上浮出點笑意,“也就是以無雙在東荒所見到的那位赤龍陛下爲首。”
“赤龍陛下?”凌無雙眨着眸子望向南嶼聖姑。
“是啊。”
南嶼聖姑感慨萬千地點頭,接着道,“當時以靈島的赤龍陛下爲首,只是他助誅皇大能融合大荒鍾,當時本也是處於精神力完全枯竭的狀態,後來啓動秘法,禁錮聖嬰天魂,驅散地魂,不過最後還是讓他最強的命魂掙脫逃走。”
“真是個變態。”凌無雙實在是忍不住嘀咕一聲。
這傢伙也強悍得太嚇人了點,竟然這樣都死不了,此時凌無雙心中也是一陣惡寒,這感覺,就像是他被斬斷了頭顱,手腳卻跑了的感覺。
“的確是強悍得可怕。”南嶼聖姑苦笑,“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本以爲那聖嬰的命魂並未找到合適的軀體,消散在了天地之間,卻是沒想到,他還是回來了。”
回來了,短短嘆出的三個字,讓雲臣的面色繃了又繃。
“在太古時期,聖嬰被太古那位神王用那件至寶重傷,封入亡靈界,重傷得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一直到上古時期的重返都未見痊癒,所以我們才能扛得下來。”南嶼聖姑緩了緩,繼續道出一個讓人有些心寒的事實,“三魂分開之後,經過前所未有的分離淬鍊,再度聚齊之日,實力可不僅僅是恢復他巔峰時期那麼簡單。”
“怎麼會這樣。”凌無雙有些詫異。
旁邊一直沉默的樓君炎在這個時候勾脣開口,“世間萬物,有得必有失,有失必然也是有得,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三魂分離各種爲主,可謂是千古頭一遭。”
凌無雙轉過頭去,看着樓君炎聽他細細講來。
“你想想,玄師的巔峰是上品神,一名玄師窮其一生的追求不過如此,若是三魂三人同時攀至上品神,再合爲一體,是時會是一種什麼境界。”樓君炎薄脣揚起,嘴角的弧度似譏諷,似嘲弄,詭異莫測。
“什麼境界?”凌無雙反射性的問出口來。
雲臣心驚的同時更是好奇,“那會怎麼樣。”
樓君炎轉眸掃了兩人一眼,輕呵一語道,“誰都沒試過。”
“炎君說得沒錯。”南嶼聖姑在這個時候插上口來,緊握手中的白玉權杖在地輕輕一跺,神色凝重地道,“那樣只會更強,至於會強到什麼程度,誰都不知道。”
南嶼聖姑搖頭,或許這些事情是早該告知各個勢力。
“這該如何是好。”雲臣不由得緊了緊牙關,“若是照王妃所說的看,噬神蟻王對聖琴都是言聽計從,那他即使不是那最強的命魂,也是地魂了,他即使之前不知道太古時期的具體記憶,這噬神蟻王也會告知,這個時候定然是在整片大陸之上尋找那其餘兩魂。”
“除非太古的那位神王也復活,不然誰都沒有辦法壓制住那傢伙。”南嶼聖姑愁容滿面。
“可是那位神王不也是敗在了聖嬰的手下嗎。”雲臣很是不解,聖嬰如今尚存,太古神族的那位王者卻是和誅皇大能一般,最後隕落了。
南嶼聖姑卻是搖頭,“不是這樣的。”
“怎麼說?”雲臣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來。
南嶼聖姑舉眸望向前方,開口道,“若是真論個人實力來看,同爲上品神的聖嬰並不比太古的神族之王要強,只是魔族經過煉魂之後的大軍兇悍異常,南嶼,靈島,神族三族根本無法抵抗,那位神王纔會鋌而走險,調用從無盡星海,天之盡鴻蒙之氣孕育而出的那件至寶。”
“原來是這樣。”雲臣似懂非懂。
“嗯。”南嶼聖姑接着又道,“只是最後沒能完全控制住,纔會將整片大陸震碎淪落成四個界面,神族的那位王者,其實是被那件至寶反那件至寶反噬的力量,當場生生震碎了神魂。”
“這麼兇悍。”雲臣忍不住縮了縮頭,忽然又想起什麼。
也就是說,只要掌握那件至寶,想要壓制聖嬰簡直是易如反掌,想到這裡雲臣面頰忍不住狠狠一抖,不過易如反掌之前還有個難如登天,別說是掌控了,他們現在連那件至寶的影子都沒見到個。
雲臣心中的疑惑隨着謎團解開卻是越發多了起來,想了想之後又問道,“如前輩所說,那既然那件至寶如此厲害,魔族之人就不覬覦嗎。”
“這倒不用擔心。”南嶼聖姑難得露出點笑意來,“那件至寶在無盡星海,天之盡浮沉的時候,無數人曾經都嘗試過,但最後證明,只有神族的王者血脈,才能靠近它。”
“神族的王者血脈?”凌無雙眸光微微一亮,旁邊的樓君炎眉峰卻是急不可查地蹙了起來。
南嶼聖姑面對幾人點頭應聲,“在太古時期,魔族曾經有一位達到中品神域天境的至強者試圖靠近那件至寶,最後也是被震得灰飛煙滅的下場,若是上品神,怕也不例外的。”
被南嶼聖姑這樣一說,凌無雙對那件至寶的好奇心越發重了。
“那,那件至寶究竟是什麼?”雲臣遲疑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問出口來,隨後眸光緊盯着南嶼聖姑,觀察着她的表情變化,已經做好了她不予理會的心裡準備。
不過沒想到的是,南嶼聖姑搖頭一笑,“其實,就連我都不知道。”
“怎麼會?”坐在案臺之上的凌無雙兩手一撐,落地站定有些不信地望向南嶼聖姑。
“確是如此。”南嶼聖姑抿脣一笑,有神的雙眸對上凌無雙那詫異的眼,“在南嶼,如今知曉的人怕只有天尊,幾位老聖主,聖婆知道。”略微一想之後,她又笑言道,“靈兒如今應該也是知道的。”
“母親。”
凌無雙若有所思的點頭,母親在南嶼的身份好像很是特殊。
“此一行前來,我知曉的,能透露的我都會盡量告訴你們,而剩下的天尊到時候會親自前來告知,天尊現在有些事情被耽擱了,所以不能立刻前來,道尊如今也還在南嶼。”南嶼聖姑斂去眉宇之間的愁色,露出從容笑意。
“不對。”一直神色淡淡的樓君炎脣瓣間忽然溢出兩字來。
凌無雙轉眸望向樓君炎,她也是一直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就在轉眸和樓君炎對視的一瞬間,心中猛然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覺來,“等等。”
纖手猛然一擡定在空中,凌無雙眉頭瞬間攏在了一起。
“怎麼了。”南嶼聖姑似乎也被凌無雙那肅殺的表情弄得有些疑惑,只是看周圍也未發生任何的異樣。
“聖姑之前是說,聖嬰的天魂,被你們鎮壓在風雪鑄劍城?”凌無雙眸泛銳利寒芒,唰地轉過去對上南嶼聖姑的眼,那寒冽的表情弄得南嶼聖姑措手不及,微怔了怔之後,才點頭,“沒錯。”
“爲何!”凌無雙語調明顯攀升。
見得凌無雙表情如此,南嶼聖姑也是不敢耽擱,快速道,“因爲南嶼太過於惹眼,爲了以防萬一讓他魔頭找到自己的天魂,我族就想着尋一個極地封印,且誰都不知曉,消息就更不會傳出去了。”
連風雪鑄劍城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禁地之中有此物,旁人就更不會知道了,上古大戰之後,也是他們的人將聖嬰的天魂封印在了極北冰原風雪鑄劍城的禁地下。
一是想常年的冰火交融能削弱他的天魂,或者直接讓他消散是最好,二是想將矛頭危險聚在南嶼,讓那魔頭永遠都尋不到自己的天魂,若是殘缺,便不成大患!
“該死的!”凌無雙猛然一聲咒罵出口,樓君炎更是一抖墨袍,緩緩站起身來。
見此南嶼聖姑也有些慌了,“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凌無雙狠狠咬牙,心臟跳動的速度都不自覺加快了幾分,雙拳驟然一捏,“聖琴那傢伙早就知道天魂在風雪鑄劍城,並且不僅去過一次了!”
上次拜訪風雪鑄劍城禁地的人,極有可能便是聖琴!
“什麼!”從容如南嶼聖姑都失聲大呼出口來,暗道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