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醒來時天色黯淡,透過窗間縫隙依然可見那點點星子一閃一閃,煞是好看。
咦?
牀雕花刻鳳鋪滿綾羅,牀幔上繡着朵朵豔麗盛開的桃花,屋內的擺設儼然有序,華重而又透露着主人家的貴氣,單是看到房內的地上均鋪滿了軟軟白色的狐裘,安素就嚇了一大跳,這男子果真不是尋常人!
生在百姓家的富少爺即使再怎麼有錢,那一匹值萬金的珍稀狐裘是怎麼都不會給用來鋪地踏腳,而這一個房間內最大的就是這張大牀,再除了側角的書架書桌,一個簡單素雅的屏風外,鋪地的狐裘起碼有千張!
天吶!這該是有多少金銀財寶給那廝敗呀!
就在安素心中感嘆時,一道清麗女聲卻傳入耳際。
“美人醒了?”
美人?安素傻眼。
一個長相略有些稚嫩的少女穿着宮裝,打着一盞燈籠,不知什麼時候推開了這間屋子的門,站在門框處,小心翼翼的看着安素。
少女是落選的秀女,沒有冊封成宮妃,那就只能做三年低賤的苦差事,若是在此期間得了聖寵,那她就是翻身鳳凰,唉,可惜自己沒那麼好的命呀,只能被派來服侍新得寵的美人。
“你是在叫我?”安素不敢置否的問,“叫我美人?”
宮裝女婢踏進門,從袖中取出火摺子,走到安素的牀頭將牀的左右燭架點亮。
天吶,美人的生活多好呀,豪華精緻的房間,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
“奴婢參見美人。”緩緩下跪,咬緊了嘴脣,行了一個禮。
這下安素可就不知所措了,於是手忙腳亂的掀起了被子,硬是將跪在地上的婢子給扶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安素茫然的睜大一雙水眸,略有期盼的看着女婢。
“美人,奴婢是今兒個才被派來服侍您的,奴婢叫水冬。”
只希望美人不是那種一得寵愛就飛揚跋扈的人啊,水冬在心裡加了句。
“不是、我沒問你這個,我的意思是。。。。。。我是美人?”
“是呀,美人是今天傍晚被皇上帶回後宮的,爲了您,皇上貌似還和太后槓了幾句呢。”
水冬也是進宮纔不久,不懂宮中勾心鬥角的厲害,聽慣了市井傳聞,今天生得運氣被嬤嬤分來了這新晉的美人殿中,瞧着新美人也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紀,並無傳言中的嬌慣凌辣,語氣也就放得輕緩下來,幸虧不是個嬌蠻無禮的主子!
“什、什麼?皇上!那個公子是皇上!”安素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佛祖啊老天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啊!那人是皇上?自己竟被冊封爲美人還被帶回了宮中?
“美人。。。。。。”水冬懷疑的看着安素,“您居然不是啞巴?嬤嬤們在奴婢來之前提醒過奴婢,您怎麼會說話了?”
安素把這茬給忘了。
糟了!這個丫鬟若是多嘴傳出去了,那我豈不是就要算上欺君之罪?!到時候莫說是回竹屋平淡生活,性命堪憂纔是大事!
“水冬,”安素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水冬,一臉可憐。
“怎麼?美人有事兒吩咐奴婢?”水冬疑惑的看着安素,不知這新主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從今天起。。。。。。你就跟我?”
“是呀主子。”
“我若是不得寵,那你呢?”
水冬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新晉的美人會這麼問她,不錯,進宮之前她的孃親就告訴了她主興僕榮,所謂主興僕榮,就是指侍奉的美人或是娘娘、妃嬪的受寵,主子得聖寵,奴才們便可以跟着沾光,若是跟着的那位主子不如意,那她手下的奴才們也就會任人欺凌。
水冬撲通跪下了,“美人若是不如意,水冬便隨時可能命喪皇宮深院,水冬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或是剛剛說錯了話望美人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嗯,不錯,這個婢子很識大體呀~
“水冬妹妹起來吧,我只是有話想提醒你。”安素又扶起跪在地上顫慄的女婢,“你既然知道我若是不得寵,你也會被後宮中的犬牙暗害,那你就要聽我的,我也不想死在這深宮中,關於我會說話這事是個秘密,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皇上也是喜歡這個調調才把我帶回宮中,你若是讓旁人知道了,這欺君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我若是沒命,你勢必也會被扣上同黨的罪名。”
水冬怯怯的望着安素,她現在明白了,難怪宮中的女人猛如虎,這都是被逼出來的!不想死、唯有保全自己!
“奴婢謹遵美人教誨!”
“好了,不恐嚇你了,你說我是傍晚被皇上帶回來的,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現在是亥時了。”水冬明白安素是想找皇帝陛下有話想說,“陛下現在一定歇息了,美人先睡吧,明兒個再說也不遲。”
“嗯?還睡?我都已經睡了那麼久還怎麼睡得着。”安素滴溜溜的打量水冬,“你想睡了嗎?”
“奴婢是睡到剛剛纔醒,所以才推門看看美人的。”
“哎、水冬,你要不要把衣裳脫了到我牀上來?”
“啊?”
“反正我們都睡過了,不如想象以後該怎麼辦吧。”
“這樣不好吧,嬤嬤們要是知道了會罵我的。”
“敢?我的人豈是她們隨便碰的!”安素比水冬大不了多少,兩人對宮規也沒什麼概念,索性就將水冬往牀上拖。
水冬被安素一邊撓癢癢一邊拖,實在是笑得沒了氣力,“美人放開我吧,水冬自己走。”
安素雖然混於市井常年小偷小盜,卻也着實沒有多大的力氣去將跟自己差不多重的水冬提起來,聽到水冬說要自己走,安素趕緊的撒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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