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成看着桌上的金塊,“想打成什麼形狀。”
“我都想好了。”羽蘭成竹在胸,“我和翁白的,打兩個手鐲,每個手鐲都做成一棵榕樹的形狀,就是我們住的那棵榕樹的形狀。給藍兮打個項鍊,吊墜兒做個淘氣的小猴子。給搓桑打一對耳環,一個滿月,一個繁星。”
“這個不難。”魯成說,“我準備去翁家軍營地打造這個,他們那裡的器具應該會全一些。”
“好啊,去吧。”
“現在?”
“是啊,爹爹,快點打出來嘛。”
“你還真是怕你爹閒的沒事兒幹啊。”魯成苦笑一下,拿起金塊兒,“好,我現在就去。”
只花了一天的功夫,魯成就打成了所有的東西。
榕樹手鐲兒一體成型,枝葉部分做了鏤空處理,精緻入微,連樹葉上的葉脈都清晰可見。也不知魯成在手鐲兒中又加了什麼材料,這對榕樹金手鐲可以伸直成爲一棵漂亮的榕樹,也可以彎曲成爲一對手鐲,十分漂亮。
藍兮的小猴兒則是做出一個跳躍的樣子,猴子的四肢、尾巴都配合着這種姿態,看上去活靈活現,精妙無比。
搓桑的耳環各具形態,滿月耳環圓潤光滑,月邊做了柔韌化處理,看起來好像月暈一樣。繁星耳環則由五顆互相分離的小星星構成,星星之間有幾不可見的合金連接,合金十分堅固,不需擔心斷折的問題。
“你太偉大了,爹爹。”羽蘭興奮的帶上自己的手鐲兒,左看右看,又把翁白的大手鐲戴在另一個手上,然後拿起項鍊和耳環,衝出了魯成的帳篷,朝藍坡家跑去。
“真漂亮啊,謝謝蘭兒姑娘。”搓桑高興的收下了耳環。
“羽蘭姐姐,幫我戴上!”藍兮急切的把項鍊遞給羽蘭,讓羽蘭給她戴在了脖子上。
“羽蘭姑娘,太破費了。”藍坡看妻子和女兒很喜歡,也就沒有拒絕。
“藍坡大哥,當年的虎步賽獎金那麼多,你沒要,都給翁白了,這算什麼。”羽蘭大咧咧的擺擺手。
“爹爹,你看我戴這個好看不好看。”藍兮帶上項鍊,在藍坡面前做了個可愛的表情。
“好看,藍兮最好看了。”三個子女中,藍坡最愛這個小女兒,看到女兒高興,藍坡心裡十分感激羽蘭的細心。
“好了,我去找翁白去了。”羽蘭轉身又跑出了帳篷。
“藍兮真好看,藍兮真好看。”藍兮對着屋裡的大銅鏡,不停的照着。
羽蘭在翁家軍營地找到了翁白。
“你個兔孫,天天瞎跑,都找不到你。”羽蘭先抱怨一句,然後拿出了大榕樹手鐲,“我爹爹打的,怎麼樣。”
沒等翁白回答,她又炫耀的舉起自己的手臂,“和我這個是一對,就是大些。”
翁白拿起手鐲看了看,“岳父的手藝越發的好了,做個小玩意都這麼漂亮。”
“那是當然,我爹爹最棒了。”羽蘭得意的說。
“咦,一天時間,這裡已經有些不一樣了。”羽蘭環顧四周,驚奇的說。
樹林外的空地上,已經依軍隊的習慣挖起來壕溝,紮上了鹿角,中間還開拓了一大片平整的演武場。自走車不停的來往於營地和安陰縣乃至湯陽城之間,運來了大量的建築材料和糧食。
“翁家軍強的地方,可不止是行軍打仗。”翁白感嘆的說,“別人都說我父親是軍神,通過現在的翁家軍,也可以感知一二。”
羽蘭看翁白有些傷感,體貼的握住他的手,“我陪你在營地走走吧。”
翁白點點頭,兩人漫步於營地之中。翁白早就交代了,讓翁家軍的戰士們平時不用拘禮,現在他們看到兩人走過,手中的活也沒有停。
“你還有一個父親,可是我再努力回憶,也想不起來和爹孃在一起是什麼感覺了。”翁白黯然神傷,“我被一隻老猿養大,直到十歲之前,我一直認爲自己是個猴子,有路人從樹林經過,我總是躲在茂盛的樹木之中,隱藏自己,但是,老猿終於還是死了,年齡越來越大,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那些在樹林中來來往往的旅人中的一員,有一天,我終於大着膽子跳到一個旅人面前,他雖然嚇了一跳,但他的表情告訴我,他認同我是一個人,是他的同類物種。那個旅人甚至藉此歇息了一陣,用火給我做了一頓飯,那也是我第一次吃用火做成的飯,還真是好吃。從此以後,我越來越接受自己是人類的一員,我開始和每一個路過的人接觸,有些人被我嚇跑了,但是大多數人都友善的和我交流,我跟他們學會了說話,學會了寫字,有了自己的名字。我慢慢感覺到了做一個人的快樂,但是那些帶着家庭趕路的旅人,那些父子、母子之間每一個親暱的小動作,都在提醒我,我到底缺失了什麼……”翁白說不下去了,沉默良久。
羽蘭難受的流下了眼淚,她緊緊的靠在翁白身上,兩個人走到一個僻靜些的地方,停了下來。
“後來,我去草原上游蕩,認識了藍坡和他的一家,他們對我很好,我甚至從他們那裡感受到了家庭的快樂,後來,我就常常去他們家,簡直成爲了他們家庭的一員。”翁白情緒穩定了一些,“後來,半和尚來了,我離開了林野,認識了你。從此,我覺得自己更完整了,我有了一個家。”
羽蘭十分感動,“你很少跟我說這些,你應該常常跟我說的。”
“羽蘭,我愛你。”翁白緊緊的把羽蘭抱在懷裡。
“我也愛你。”羽蘭抱着翁白,把頭埋進了他的懷中。
兩人就這麼抱了許久。
“我們再走走吧。”翁白放開了羽蘭。
“嗯。”羽蘭溫柔的答應了一聲,默默的走在了翁白的身旁。
“師傅!”兩人走到了校場附近,孔峰的一聲大喊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柔情,“快來,快了,我今天又練了一手,來和我比試比試。”
站在旁邊的東方百行不可思議的看着孔峰,“你這是自尋死路!”
“好!”翁白振奮一下精神,“我下去活動活動。”他對羽蘭說。
“去吧。”羽蘭拍拍他的胳膊。
翁白走入校場。
“師傅,注意了!”
孔峰喊了一聲,把重刀舉在身側,猛地開始轉身,很快的,他的身影模糊起來,站在他身邊的東方百行微笑着後退了幾步。
孔峰猛地把刀丟出,刀旋轉着從翁白身邊繞過。
“扔偏了,笨蛋。”羽蘭嘲笑道。
孔峰旋轉之勢未消,忽左忽右的快速朝翁白衝去,在他接近的一剎那,重刀轉了半圈,襲向翁白的背後。
“小心後面!”羽蘭高喊一聲。
只見翁白站立不動,只是伸出雙手,穩穩的把飄忽不定的孔峰按在自己身前,那柄重刀結結實實的砸在了翁白背上,然後寂寞的掉到了地上,沒有對翁白造成一絲傷害。
“師傅,你這樣算作弊吧。”孔峰垂頭喪氣的說,“我三面來襲,你起碼得躲一躲啊,這樣我才能出後招。”
“哦,你後招是什麼?”
“是……算了,現在也不重要了。”孔峰撿起自己的重刀,“我還是找東方百行切磋吧,和你玩沒勁兒。”
東方百行微笑着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孔峰,“早告訴你了,非得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