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羽情捏了捏鼻子。
“有人在說我嗎,鼻子這麼癢。”
“你的紅顏知己這麼多,不定哪個在思念你。”韻姑娘說。
兩人閒來無聊,漫步山中,綠蔭濃密,山花爛漫。
兩人走累了,隨便找塊山石坐了下來,空羽情取出酒,韻姑娘從花籃中拿出杯子,兩人對着無邊的天地對酌。
“李太白詩曰,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真正的好意境。”空羽情笑着說,“寫景抒情的名詩中,似這般簡單的,不多,似這般通俗的,不多,但是似這般意境悠遠,令人心曠神怡的,也不多。”
“只有真正的山人,才能寫出這樣的景、這樣的情。”韻姑娘也笑着答道。
“今天,我們兩個就做一天真正的山人。”空羽情大笑起來,“李太白善舞劍,是吾輩中人,今天高興,我來爲韻姑娘舞上一段。”
空羽情解下腰間的黑色薄劍,以醉姿起舞,山路多崎嶇,亂石遍佈,空羽情雖然身體踉踉蹌蹌的,腳下卻如同踩着平地,黑色薄劍往來穿梭,空羽情白衣飄蕩,酒香四溢,山花在四周靜靜地開放。
韻姑娘看的如癡如醉,只是她仍然沒有失去自己那一份獨有的敏銳,她看到,空羽情腳下似乎有氣浮動,看似腳踏在地上,實際上是浮動在空中的。空羽情的劍器之舞,獨有一種韻味,自成天地,卻又和周圍的一切融合在一起。
沒多久,空羽情已經舞到山澗邊沿,他好像對四周的一切已經視而不見了,只是繼續舞着,他舞出了懸崖,懸浮在空中,繼續着那空靈的劍舞。
山中蝴蝶翩躚飛來,圍着空羽情打轉,黑色的薄劍在蝴蝶羣中游蕩,卻沒有傷到任何一隻。
“過來。”空羽情突然睜開眼睛,溫柔的對韻姑娘說。
韻姑娘走到懸崖邊,看着空羽情。
“跳。”空羽情說。
韻姑娘沒有遲疑,縱身一跳。
空羽情劍尖突然出現在韻姑娘的腳下,韻姑娘含笑站在空羽情的劍上,藕荷色的長裙被澗中的長風激盪,飄飄似仙。
韻姑娘輕盈的順着長劍走向空羽情,撲進空羽情的懷抱。
空羽情抱着韻姑娘,漫步在空中,漫步在蝴蝶羣中。
“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能做空中之舞。”韻姑娘眼睛迷離的看着空羽情,用夢幻般的聲音問空羽情。
“其實,我也是在最近的一次練習時,才掌握的這種技藝。”空羽情說,“可能和天地之間的某種變化有關,應該是拜法則之士所賜。”
“你還會練習?很少見啊。”韻姑娘說。
“你們都這麼認爲,”空羽情無奈的說,“尤其那個孔峰,一直以爲我整天就是吃喝玩樂,真是太過分了。我其實也很勤奮的。”
“你好像就是整天吃喝玩樂,”韻姑娘小聲說,“要說勤奮,人家孔峰纔是真正的勤奮。”
“孔峰不叫勤奮,叫神經。”空羽情說,“從早到晚練個不停,活着還有什麼別的意思,更何況,他也不是毛頭小夥子了,需要去體會一下全面的人生了。”
“像你這樣?”韻姑娘調侃他。
“像我這樣不好嗎,”空羽情認真的說,“山水醉人,美酒入口,美人在懷,夫復何求。”
“好了,好了,你抱我也抱夠了吧,咱們還是別飄着了。”
“我是永遠也抱不夠的。”空羽情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雖然如此,他還是帶着韻姑娘回到了地面上。
兩人繼續漫步于山中,獼猴在山壁上、樹梢中攀援縱跳,鳥鳴啾啾,不時還有一些虎嘯之聲。
“好久沒有見過老虎了。”韻姑娘被虎嘯吸引了。
“我們找找看。”空羽情也來了興致,拉着韻姑娘,循着虎嘯聲,沿着山路宛轉前行。
“看!在那裡!”韻姑娘興奮的喊道。
空羽情看過去,果然,山澗邊的樹叢中,正站着一隻吊睛白額大蟲,那大蟲看起來慵慵懶懶,但是顧盼自雄,漫不經心的看着自己這偌大的領地。
“三國中人能夠趕虎過澗,你也趕趕看。”韻姑娘高興的說。
“那是莽夫所爲,太煞風景了。”空羽情抖抖肩,不以爲然的說,“我們不妨拌虎同行,和這個山中大王一起同遊,豈不有趣。”
“可是,”韻姑娘沒有信心的說,“人家老虎不一定願意啊。”
“這就要交流嗎。”空羽情說,“不要以爲只有翁白能夠和動物交流,我也可以的。”
空羽情自信的朝老虎走去,韻姑娘站在原地沒動,小聲的喊着“加油,加油。”
韻姑娘看見,老虎看到空羽情走向自己,先是朝着空羽情咆哮了一聲,做出了威脅的姿態,只是不知道空羽情是給老虎拋媚眼了還是怎麼的,老虎又安靜了下來了。
空羽情走到了老虎旁邊,一人一虎對視了一陣兒,然後空羽情伸出手去,抓起老虎的前爪,握了握。
“搞定。”空羽情朝韻姑娘喊道,“過來吧。”
韻姑娘小心的走過去,比之前讓她跳崖要謹慎的多了,老虎看到韻姑娘走進,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她這才放下心來。
“你和它交流什麼了。”韻姑娘好奇的問空羽情。
“也沒什麼,我就是跟它說,那裡有個漂亮姑娘,想在老虎大哥你的領地裡轉轉,希望老虎大哥能帶我們四處看看。”
“然後呢。”
“然後,它就同意了啊。”
韻姑娘一副我信你纔怪的樣子,不過這個老虎確確實實的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兩人身邊,並且緊接着轉身慢慢走去。
“虎大哥帶路了,走吧。”空羽情對韻姑娘說。
兩人跟着老虎,在山中看景。老虎果真是山中之王,帶兩人走了不少奇險之地,很多地方甚至算不上有路,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恐怕都過不去。
不過,有些地方,確實談不上美,只是一些雜亂的石頭。
這種時候,韻姑娘和空羽情就會對視幾眼,“估計虎兄的審美眼光不怎麼樣。”空羽情會說。
“小聲點,”韻姑娘會說,“別讓它聽見了不高興,也許,只是因爲老虎和人的審美眼光不一樣吧。”
“也只能這麼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