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再也沒有看她一眼,轉身毫不留情的離去。
可是,那也只是曾經……
可是,那也只是曾經……
可是,那也只是曾經……
她依然保持着那個一手捧着白玫瑰一手拿着戒指的姿勢,只是,她的背脊似乎在那一刻僵硬住了,腦子裡徘徊來去的,只是那一句話……
她沒有擡頭去看他離去的身影,而是將目光落在白玫瑰潔白的花瓣上,終於,她眼中的淚霧慢慢凝結成淚珠子,顆顆圓潤的滾落了下來,砸落在白玫瑰潔白的花瓣上,一滴又一滴,一串又一串……
“林朗!”夏伊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衝了出來,衝到了林朗的面前,然後一把拽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眼睛裡幾乎在噴火,如果可以,夏伊朵真想具備一種仙法,能夠噴出十味真火,可以將對面這個負心漢給燒死。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只覺得下一刻就要暈昏過去。只是,不可以,這不可以啊,她還要爲娜娜討回一個公道,她要將她這些年的委屈都說給眼前的這個人聽。
“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娜娜喜歡你有什麼錯!?你跟她青梅竹馬那麼多年,是條狗,也該有些感情吧,更何況你是個人,你不是畜生!”
“她那麼喜歡你,從前怕說出口你會跑,後來怕說出口你不接受,現在她這樣說出口,你能想象她需要多少勇氣麼!?”
“一個女孩子,她需要多少勇氣,跟你說這一句話!她需要多少勇氣,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拋卻她自己的臉面,只爲得到你的喜歡!”
“就算你不喜歡她,就算你要拒絕她,你也總該給她留些面子吧!你至於這麼無情麼你!?”
她無法想象,一個人從童年開始,就有另一個人的影子。
爲了那個人,努力的去學習變好,努力的去做一切可能的事情。喜歡他,卻不敢讓他知道;想說,每一次都失去了勇氣。
這種若即若離的情緒如果是她,估計早就給逼瘋了。
夏伊朵不懂什麼是愛情,可是假若一個女孩子,從她小時候開始,就將那個人放進心裡,偷偷的珍藏着他的相片,甚至連錢夾裡都是那個人的照片,還不敢讓他知道,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你是誰?”在夏伊朵的手拽住他胸前衣服的時候,林朗的眉頭就幾不可見的皺了皺,接下來又聽的對方一陣的咆哮式的怒罵,他幾乎猜出了一二,只是依然沒啥好臉色,“你是她的朋友?”
夏伊朵以爲會得到後者的辯解,卻沒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頓時有些訕訕的想收回手,她從沒對人大吼大叫過,這的確不符合她的淑女本色,而且形象的確也不好,只是剛纔她看到娜娜如此傷心的模樣,頓時有些氣上心頭,才衝動的上去拽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此刻冷靜下來後,她才發現,對方是個男人,還是娜娜愛的男人。這下才快速的鬆開了手,“你猜得沒錯,我的確是娜娜的朋友,所以你不要以爲娜娜她沒有孃家人的撐腰,你就可以爲所欲爲的辱罵她,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她仰起頭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朗,當那陣光照射到她的臉上的時候,她直覺性的想閉眼,又想起這是在剛辱罵了娜娜的男人面前,頓時硬生生的忍下了那股不舒服,挺直了脊背抱胸看着後者。
“既然她是你的朋友,那就請記得將你的朋友給帶回去,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不想,對方卻是壓根不受她的威脅,反而是斜了自己一眼,繼而繞過她,徑直往公司裡走去。
“等一下,你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等到林朗繞過她徑直往公司大堂裡走去時,夏伊朵才反應過來他那句話裡的意思。當下頓時怒不可遏,指着他的後背就要衝上去。
“朵,朵,算了,算了……”不想,娜娜卻是哭着撲了上來,將欲衝進去的她給拉了回來。
“娜娜,不能這麼算了,他可以不接受你,可是他怎麼能這樣呢!?”夏伊朵想到剛纔那林朗的神態跟話語,就是一肚子火,她真的,從來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垃圾的男人!?如果這不是娜娜愛了十幾年的林朗的話,夏伊朵真的要懷疑林朗另有他人了!
“別,朵,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讓我難堪了好不好……”身後,娜娜氣若游絲的聲音夾雜着哭泣後的哽咽而來,生生讓夏伊朵欲衝進去的腳步頓在了原地。
“即使你再找他理論,也不能改變什麼,他不喜歡我,就是不喜歡我……他也許喜歡過白玫瑰,也許沒喜歡過白玫瑰,可是他現在,喜歡的卻是紅玫瑰,再也不是白玫瑰了……”
“……娜娜,”夏伊朵的心一抽,剛轉過身來,太陽穴卻是一陣刺痛,繼而,鋪天蓋地的暈眩朝着她撲來,她的眼前一黑,卻是一頭直接栽向地面上。
“朵,,”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劃破空氣,將這幕鬧劇終結。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燈光,白色的牀單還有被褥,鼻子裡,有消毒水的味道淺淺飄過,空氣中靜的仿若一根針掉下來都輕若可聞。
夏伊朵再度醒轉的時候,早已不是在林海建築的外面,視線接觸到頭頂白色的天花板,眼球微轉,她終於將自己所在的位置看了個通透。
這是個高級病房,病房裡只有她一個病人,還特別添加了另一張小牀,電視電器應有的傢俱,皆是應有盡有。
而那一方小餐桌上,居然還有吃剩了一半已經剝好的橙子。
她的手背上扎着細細的枕頭,樹膠管子因爲她的微微動彈,而在空氣中晃晃悠悠,連接着管子的,果不其然,是吊瓶。
夏伊朵閉上了眸子,她一點也不奇怪自己爲什麼到了醫院, 只是恨自己居然在娜娜最爲傷心的時候進了醫院,而且還躺在了這方病牀上,真是,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