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原諒我了,”心裡一喜,趁此機會,翎羽上前一步,將這個俏人兒摟在懷裡,這一刻,他沒有任何揩油的心思,只是默默的享受被需要被喜歡的滋味。
輕巧的從翎羽的懷裡脫出身去,夏伊朵不鹹不淡的落下一句,“嗯,看你表現咯!”說着便是轉身離開,走進衣櫃裡去了。
“……”而等夏伊朵走開後,翎羽卻是一直盯着地板,準確來說他的目光毫無焦距不知看向了哪裡,而那表情頗爲複雜。
下午發生了一件事情,應該說是關乎所有Y市族人的事情,老族長在祖屋內沉寂了幾天後,終於站出來向族人們說明了。
彼時,下午三點,族人們成羣結隊黑壓壓的站在族長大院裡,那蜂擁的人流,幾乎能擠出院子外去,若是能從上頭看去,恐怕就是黑壓壓螞蟻的一片了。
先前說過,Y市的市長與族長几乎等同於一個權力,而Y市的人們也幾乎都是一個姓氏,所以一旦出事,就是全族人的事情,而並不是一兩家人的事情。更何況,今天早上去深山裡的十幾個人又沒有回來,這件事,已經引起了族人們過度的恐慌。對於一個靠山吃山封閉的Y市來說,如果不是去外面打工的,就都留在Y市了,如果不能進深山裡打獵挖石,那麼他們的生計也就成了問題。
翎羽靈巧的身手,一路帶着夏伊朵輕巧的穿入人羣的最裡層去,期間也引來許多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可是大多數人卻是沒有留意他們,頂多罵上兩句,這會兒都自顧不暇,已經忘記分辨外鄉人跟族人了。
“各位,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關於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我也表示很沉痛,本來我們族裡雄壯的漢子就不多,這一下失去幾十個人,不僅是對你們個人家庭的損失,更是對我們族的損失……我知道,你們很是恐慌,關於那片深山,是大家的共同財產,我之前也說過,誰都可以上去打獵採石,這一切都各憑本事……只是我沒想到,居然能出事,這幾天,這些消息壓在我的心頭,我也表示萬分無奈跟心痛……”族長的柺杖輕擊着地面,那‘扣扣’的聲音,雖然不重,卻像是萬丈巨石般,塊塊落在底下族人的心頭。
春光明媚,豔陽刺眼,不過三點多的日頭,天邊的晚霞已經漸染,陽光的縫隙淺落在那族長雪白的鬍鬚上,夏伊朵突然覺得有些刺眼,那老族長的鬢髮似乎比之之前她剛看到的時候,更白了幾分,相比這些天,爲了Y市發生的這些事,他也一定耗盡了許多心神吧。
只是,夏伊朵總覺得心頭有股怪怪的感覺在作祟,至於是什麼奇怪的感覺在作祟,她也分不清楚,就像是一隻眼睛在盯着他們這裡的情形,夏伊朵轉過頭四處張望了下,卻沒有發現任何情況,除了迫切想知道那些人安好的家人族人們之外,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不過,這黑壓壓的一羣人,要是能發現,也就奇怪了。
“怎麼了?”看見夏伊朵扭頭亂看,翎羽固定住她的身子以防她被邊上的人撞到,關心的詢問道。
“……”搖搖頭,夏伊朵不清楚該如何形容她心中的感覺,“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我們這裡看,可是,又似乎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她呵呵一笑,藉以平復心裡那怪異的感覺,“可能是我太心焦了吧,太敏感了點!”
“嗯……”翎羽淡淡應聲,可以見到他喉結處艱難的動了下,他的目光沉靜,嘴角處卻是淺淺的勾起了一抹譏嘲的弧度。在來之前,他跟夏伊朵又重新換了一副面具,他現在是個面部表情抽搐的壯漢,體格有些小魁梧,身姿也比之前要短小了不少,這是因爲變身造成的,用了幻形水,所以身姿可以自由的變化。而夏伊朵則是個長相清秀眉毛處有一條傷疤的年輕女子,比起之前那個造型,夏伊朵現在這張面具臉已經算的上是漂亮了。
起碼,他們現在的身份是夫妻,如果說有人將他們做一番對比的話,肯定會覺得女方配給男方,算是瞎了。雖然女方長的也不咋地,可是匹配男方,因爲他現在的造型實在是太醜了,面具表情不間斷的抽搐,導致他的身姿也是有些歪扭的。
記得夏伊朵在看到他這個造型後,臉部表情很輕微的抽搐了下,接着便是捧腹大笑,差點笑的翎羽臉上的表情都掛不住。
不過也不能怪夏伊朵笑成那樣,就連翎羽自己都有些疑惑,他居然會把他打扮成這樣子。因爲,他不僅是一條自戀的蛇,更是一條有些潔癖精神的蛇,恐怕那個幕後黑手對於他的瞭解也是如此吧,所以翎羽纔不惜一切抹黑自己的形象。
雖然有一天幕後黑手也就是黑妖可能會認出他,可是現在能拖一時就是一時,他們雖然早已曝光,可是比起他的本身來說,他們現在的形象更有利於他們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而此刻,他故意將自己的修爲給壓了下去,收斂了氣息,聽到夏伊朵的話,翎羽墨黑色的眼底只是閃過一縷精光,接着便不動聲色的摟緊了夏伊朵,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不知道?不,他怎麼會不知道。
若是此刻有人能用肉眼看到的話,必定能看見,族長家上空籠罩着一層黑色的霧氣,那團霧氣呈一直黑色的爪子形狀,無聲的抓出一張大網,將裡面的所有人都籠罩在裡頭,那霧氣絲絲縷縷的透過一個個人查看,卻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線索。
當下,那團霧氣中的那隻眼睛眼底閃過一道黑色狠劣的光芒,身形一變,大網變成了一縷黑霧,然後朝着邊上的一顆百年老樹游去。
那團霧氣中鑽出一隻眼睛,死死的掃射着底下大院中的那片人,口中唸唸有詞,“我就不信,你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