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朵對這邊這一帶不熟悉,也未曾來過,只常在新聞報紙上看到過,報道過這條酒吧街,似乎是有段時間,本市的兩個黑幫爲了爭奪地盤,然後大打出手,火拼十分嚴重。
那段時間幾乎是人人自危,很多人都不敢在夜裡走出家門,生怕在夜裡走路的時候遇見這些不吉祥的事兒。
之後就沒有聽說過了,大抵是地方政府起了作用,將這事兒給壓了下來。
所以這一帶現在幾乎是無人管轄的,但是收保護費敲詐勒索的事兒,卻是不少,
是以,這一帶的酒吧也極其混亂,經常有些倒賣毒品的小商販出入,以比酒吧低廉的價格賣給需要的客戶,當然,這在道上是要被處罰的,只不過這一帶無人管轄,到讓這些人的膽兒越生越大了。
有站街的妓女,*着一雙白嫩的裸足站立在風中,招攬着來來往往的男性。
一陣廉價香水的香風裹來,“阿嚏——”夏伊朵不由得狠狠打了個噴嚏,適才建立起的心理建設在這一幕幕不堪入目的場景中,正在一寸寸的坍塌。
想到娜娜那丫頭居然來了這種地方,夏伊朵不由得恨恨咒罵不已,“斐也娜,你這死丫頭!”罵歸罵,夏伊朵卻是不忍心的,思索了片刻,還是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
她站在這陰影角落,嬌小的身姿裹在寬大的休閒裝中,再加上出門匆匆,是以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細一看來,就跟這偶爾往來的小商販無差,倒是沒被人注意了去。
點開聯繫人一格,指腹順着那一個個名字劃拉下去,當手指點在‘二哥’上時,夏伊朵又猶豫了,她想到了二哥近期的態度,鼓起了勇氣半天,最終卻還是沒有點下去。
可是不找二哥,還能找誰?三哥四哥估計在哪邊鬼混呢?至於大哥,大哥還在美國……
此刻,夏伊朵才覺得自己是那樣子的無力,當她想要找個人來幫她時,卻是完全找不到人。
‘親親寶貝’,當指尖劃拉到這個人名時,夏伊朵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下,並且全身惡寒不止。
她什麼時候,在手機裡存上了這樣一個號碼,還是一個特殊號碼……
夏伊朵萬分肯定,她絕壁不可能做出這樣噁心巴拉的事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傢伙在她的手機當中做了手腳,不僅將他的號碼存入了她的通訊錄裡,並且搞了這麼噁心的一個名兒。
“翎羽!?”當夏伊朵憑藉着一腔怒火,憤怒的撥通後者的電話時,她在出口後就開始後悔了。
因爲憑藉這傢伙的無恥與無賴,夏伊朵完全可以想象,她滿腔的話語最終都會被他盡數駁回,她佔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更別提口頭便宜。
“……嗯?寶貝兒,有事?”那頭過了十幾秒鐘才接通,許是沒想到她會打電話過來,翎羽的聲音裡,總帶着那麼點興奮的味道。
夏伊朵聽見沙沙聲,從話筒那頭而來,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嘴上早已問出了口,“這麼晚了,還在公司!?”她沒發現,她的話語裡,有着小媳婦會丈夫的盤問與關心。
翎羽或許是聽出了話外之音,呵呵的笑聲顯示了他的心情大好,“沒想到小東西居然會主動打電話給我,並且關心我,我忽然感到受寵若驚了,怎麼辦?”
未等夏伊朵反駁,他又兀自開口,“你找我,應該是有事情吧,說吧,什麼事兒?”
不能說翎羽太懂夏伊朵這個人,或者說是往常甜言蜜語不斷的男人忽然變得如此一本正經,倒讓夏伊朵十分不習慣。
本來,夏伊朵的確存着積分盤問他之意,只是待他這句話出口後,夏伊朵的所有語言算是堵在了喉嚨口,上不得下不去,不知該如何傾吐了,只能一股腦兒的滾回肚子裡去,乾乾脆脆的。
“……翎羽,”她糾結了半天,才嘟囔出了他的名兒,有種小女生鬧變扭之感,“那個,我有點事兒找你幫忙,你看,你能不能放下手頭的工作,我……我……”夏伊朵‘我’了半天,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她很少求人幫忙,這麼一求人幫忙吧,就有點不好意思,而且是非常不好意思。
你說這麼晚了,他還在看文件工作,那得是有多忙,她就爲了這麼點小事兒,把人家找來,況且她之前也沒給人家好臉色。
但是說白了,翎羽對她做的那些個事兒,也算是超過了她的底線了。
所以要說誰錯誰對,應該不應該,那是怎麼都說不清的。
“你在哪裡!?”翎羽敏感的聽覺神經似乎是聽出了一些不對頭,那話語立刻變得嚴肅了。
待夏伊朵傻乎乎的將所在地址報上去之後,等掛斷電話,她也沒反應過來。
你說她這都什麼都沒說了,他就知道了?不可能吧!夏伊朵在心裡暗暗咂舌。
將帽子往腦袋上一遮,夏伊朵左右看了看,才放心的走入那間酒吧當中。
入目的則是一片混亂,耳朵裡充斥着重金屬音樂的巨響聲,男男女女K了*亂舞的身形在巨大的舞池中,好比一出羣魔亂舞戲。
夏伊朵沒敢再看,一路也不知撞到了多少人,聽到了多少罵罵咧咧的聲音,才上了二樓,娜娜所在的包廂內。
這妞獨自一人點了個包廂,夏伊朵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那個不爭氣的貨色滾到在沙發角落裡頭,一頭整齊的黑髮早已散亂,白襯衫牛仔褲小跟鞋,還真有種返璞歸真的味道。
不過夏伊朵知道,因爲林朗喜歡這一款類型的女孩子,所以娜娜去見林朗的時候幾乎連妝都沒化,而那身廉價服裝也不知從哪個夜市裡找人淘來的。
此刻,娜娜就抱膝窩在沙發角落裡頭,腳邊滾落了好幾個紅酒瓶子,凌亂的黑髮散落在她的兩頰邊,燈光太過昏暗,夏伊朵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看到她一抽一抽的小小瘦弱肩膀,那模樣,似乎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