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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齊桓離地躥起三五丈,雙手一合,劍光閃現,又雙手分開,而單手作勢往下揮去。閃現的劍光,霍然暴漲數丈,隨之殺氣呼嘯,威力勢不可擋。他雖爲高人,卻沒有慈悲心腸,也不會手下留情。他要趁此時機,除掉那個該死的公孫先生。
而一位老者,突然冒了出來。
無恥啊,先是讓廣山,應付齊霄的偷襲,之後又故技重施,讓他人擋災避禍。而那個姓吳的管事弟子,赤手空拳撲來。既然找死,且一併收拾了。
誰料隨着一聲悶響,凌厲的劍光崩潰,強橫的反噬之力,隨之逆襲而來。
齊桓的人在半空,身形一頓,被迫往後飛去。
而那位吳管事,穩穩當當站在地上。非但毫髮無損,還甩了甩拳頭,便要趁勢撲向齊家弟子。
齊桓失聲道:“天仙高人……”
卻見某位先生,適時擋住吳管事,叱道:“老吳,你若是不聽管教,便給我滾回老家去!”而吳管事似乎膽怯,不敢抗命,後退兩步,又帶着狐疑之色看向遠方。
而無咎攔住了萬聖子,並未作罷,駁斥道:“齊家主,你輸了便也輸了,莫爲自家塗脂抹粉。我族中的弟子,不過是佔了地利之便,與煉體的便宜罷了,何來的狗屁天仙!”
千荒澤中,修仙高手難以施展神通。而煉體之士,反而能夠揚長避短而遠勝常人一籌。
這也是衆所周知的道理。
否則的話,不僅吳管事,廣山等十二個力大無窮的漢子,也都是隱匿修爲的天仙?怎麼會呢!
齊桓的雙腳落地,眼光掠過四周。在場的各家修士,似乎贊同某位的說辭而並未在意他的窘迫。他惱羞成怒,翻手拿出一塊玉符,惡狠狠道:“公孫,莫要躲躲藏藏,敢否與我生死較量?”
“雷玉符?”
衛令驚訝一聲,趁機勸阻道:“齊家主息怒,何必如此呢……”
無咎看向齊桓手中的玉符,也不禁神色一凝。
豐家的雷玉符,即使萬聖子也難以抵擋。由此可見,其威力之強大。
而無咎還是舉起金刀,譏諷道:“我躲躲藏藏,我不敢較量?大侄子,我是怕你後悔……”
他話音未落,禁不住扭頭看去。
恰於此時,遠處的喧囂聲驟然加劇,肆虐的腥風也隨之變得更爲猛烈,緊接着大地顫動而“隆隆”聲由遠而近。
齊桓也忘了爭執,滿臉的錯愕之色。
在場的衆人,更是一個個瞪大雙眼。
夜色已然降臨,四方幽暗朦朧。而遠處的山林之中,突然冒出一頭頭猛獸的身影,相互擁擠着、咆哮着、奔騰着,勢如千軍萬馬般的直奔這邊撲來。
“上古獸魂?”
“真的猛獸……”
“快快躲開……”
“無路可去……”
置身所在,雖然空曠,而身後卻是絕路,左右與前方,均爲山林環繞。突然遭遇猛獸的突襲,根本無路可去。
什麼明涯谷、明涯石,什麼個人恩怨、家族紛爭,遠不抵逃命要緊。
衆人大驚,慌亂聲四起——
“齊家弟子,結陣退守……”
“羌兄,如何是好……”
“獸羣兇猛,不宜失散,且跟隨齊家……”
“公孫……”
“韋尚、廣山,隨我殺出此地!”
齊家憑藉人多勢衆,結陣退守,可謂應變得當。羌家、魯家、毋家,審時度勢,再次倚仗齊家而以圖自保,也不失爲明智之舉。
而無咎卻舉起金刀,轉身奔向獸羣。韋尚、廣山等兄弟們,以及吳管事,緊隨其後。
“哎、老弟……”
衛令稍作遲疑,猛一跺腳,也是飛劍在手,匆匆忙忙追趕過去。
齊桓帶人後退之際,回頭一瞥。
那個公孫先生,處處與人不同……
此時的無咎,顧不得與人鬥法,他所面對的,乃是一羣真正的猛獸。
果真如此?
黑暗之中,腥風撲面。
一頭頭兇猛的怪獸,怕不有數百上千,奔跑着、跳躍着、嘶吼着,轉瞬到了眼前。
無咎的去勢不停,高高躍起,雙臂輪轉,一道金色的刀芒呼嘯而去。
“撲”的一聲,半邊怪獸的頭顱飛向半空。而飄灑的污血之中,沒有屍骸倒地。僅剩下半邊頭顱的怪獸,竟然橫衝直撞而去
“撲哧、撲哧……”
“砰、砰……”
韋尚揮劍劈砍,廣山與兄弟們掄起鐵棒刀斧橫掃。有的怪獸四肢破碎,就此跌落塵埃;而更多的怪獸拖着殘體,繼續瘋狂如舊。
無咎再次劈出一刀,趁勢落地。
韋尚、廣山帶着兄弟們越過他的身旁,迎頭與獸羣混戰一團。到處都是亂飛的肉塊,與迸濺的污血。而異常慘烈的場景,旋即又淹沒在肆虐的殺機之中。所幸兄弟們擺出戰陣,倒也撐得片刻。而想要就此殺出一條生路,只怕並不容易。
無咎隱隱察覺不妙,急忙嘗試着默唸有詞。而怪獸愈來愈多,絲毫沒有收斂的跡象。他禁不住左手持刀,遲疑着擡起右手。
便於此時,身後有人傳音——
“鬼丘的手段,遠比鬼赤高明……”
是吳管事,或捱了訓斥的萬聖子。兄弟們與衛令忙着對付怪獸之際,他竟然躲在背後而一個人偷閒。
無咎卻是心頭一動,詫異道:“老萬,你是說……”
“此地的怪獸,靈智已失,不畏生死,分明就是鬼族煉製的屍煞!”
“是啊,難怪……”
“老萬,你這個老不死的妖物,眼力、見識,非常人可比啊!”
齊家退守之時,無咎則是選擇突圍。緣由簡單,只當那是一羣真正的猛獸。因爲比起狡詐莫測的修仙高手,他更願意對付兇猛的野獸。而猛獸倒是不假,卻爲數衆多,難以斬殺,轉眼之間便要陷入重圍。狀況出乎所料,他急忙嘗試《萬獸訣》。而能夠驅使萬獸的口訣,竟然毫無用處。迫於無奈,他試圖召喚藏於掌心印記中的聖獸之魂,又怕動靜太大,爲此惹來麻煩。而萬聖子的及時提醒,頓時讓他恍然大悟。
也怪不得腥風之中,陰氣陣陣。這羣難以殺死、且靈智失控的猛獸,顯然已被煉製成了屍煞。如此煉屍的法門,正是鬼族所有,只是將修仙高手,變成了一頭頭兇猛的野獸,威力更爲強大,亦更加的難以對付。而若是熟知鬼族的法門,困境豈不是迎刃而解?
“小子,緣何辱罵老夫!”
“哎呀,剛剛誇你呢,你又不識好歹!且記住了,這便是你人性的不足,一旦有所彌補,來日的境界難以估量!”
“哦……”
“嘿,那幫野鬼終於現身了!”
兩人的對話,不過持續了片刻,更多的猛獸奔涌而來,瘋狂之勢逼得韋尚與兄弟們連連後退。
衛令更是驚慌失措,急聲大喊——
“老弟,這羣猛獸殺不死啊,速速退守……”
而無咎沒有理會,飛身躥起,順手抓出一顆白骨骷髏,默默唸誦幾句口訣而奮力一揮。飛沙走石的夜空之中,似有陰風倒卷而去。與之瞬間,猶在瘋狂的獸羣忽然跌跌撞撞,宛如失魂落魄,而不過眨眼的工夫,又轟然四散而去。
“諸位,隨我來——”
無咎出聲大喊,飛奔往前。混亂的獸羣似有恐懼,竟然紛紛躲避。韋尚與兄弟們,以及萬聖子,隨他而去,竟也一路暢通無阻。
衛令驚奇不已,按捺不住道:“老弟,你家的法寶是否交換……”
須臾,獸羣漸漸消散無蹤。
穿過山林,翻越山崗。一片湖水,迎面而來,還有一方靜靜的山谷,呈現在無邊的夜色之中……
衆人抵達湖邊,就此止步。
湖邊長滿野草,落腳柔軟。
湖水僅有十餘里的方圓,無風也無波,卻又點點星光閃爍,猶如夢幻中的景色。四周則爲高山環繞,一時方向去處不明。
而置身所在,雖也詭異,卻不見猛獸出沒,似乎已遠離了兇險。
衛令回頭看向來路,慶幸道:“此時此刻,齊家主與諸位道友,或許仍在困鬥之中,你我難得歇息片刻……”不用他發話,韋尚已帶着兄弟們就地坐下。他又看向某人,難以置信道:“老弟,你家的法寶,層出不窮啊,即使與我衛家相比,亦不遑多讓。而你方纔施展的又是何等神器呢,能否賜教一二?”
“一件驅獸的法器罷了,豈敢與古衛家的傳承相提並論!”
無咎猶自佇立湖邊,也是暗自稱幸。而他的心事,不爲外人道哉。他一邊隨聲敷衍,一邊繼續打量着山谷中的情形。少頃,他又擡頭張望。
山谷之中,並無他期待中的一羣野鬼。
而那天穹之上,倒是繁星密佈。點點星光與湖水倒映,天地同爲一景。
“呵呵,老弟過謙了!閒暇時分,你我不妨切磋一二!”
衛令懂得家族之間的規矩,旋即不再多問。他走到韋尚與兄弟們的身旁坐下,一一表達嘉許、慰問之情。
無咎依然昂着腦袋,眸子裡的狐疑之色與天上的星光交相輝映。
有人悄悄到了身後,帶着古怪的腔調傳音道——
“小子,你何時篡奪我的祖師頭銜呢……”
“哦,不稀罕!”
“哼,你竟然逼迫鬼赤,傳你巫老之位,你還有什麼不稀罕?”
“我說老萬,我正想着與你算算這筆賬!”
“與我算賬?”
“嗯,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