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韋尚?
無咎揮袖一甩,站起身來。
尚在盤旋的寒風,倏然迴歸體內。他打開禁制,擡腳往外走去,而離去之時,又回頭一瞥。
冰靈兒坐在洞穴的角落裡,忐忑不安的模樣,卻又嘻嘻一笑,悄悄轉過身去,繼續參悟功法。
無咎到了洞外。
卻見韋尚招了招手,拔地而起,直接飛越地下峽谷,轉瞬消失在白色的玉石之中。
無咎緊隨其後。
“兄弟,莫怪相擾,實屬無奈……”
“出了何事?”
“數千裡外,似有異常,怎奈我神識不濟,唯有及時稟報……”
傳音之際,兩人遁出地下,穿過高山,直達峰頂。
韋尚落下身形,擡手示意。
無咎沒有停頓,閃身而去。
須臾。
萬里之外。
有三道人影,踏空盤旋,似乎迷失了路途,只得就近落在一座山峰之上。而面對着崇山峻嶺,各自神情迥異。
“沒錯啊,與他在此分手……”
“緣何不見蹤跡……”
“唉,依他的精明,怎會讓你二人知曉藏身所在!”
“尊使,你是說……”
“呵呵,我這個神殿使的頭銜,已有名無實,喚我一聲前輩,足矣!而無咎他是否欺騙了兩位,我不敢斷定。而他沒有我的相助,休想前往玉神界!”
“無咎並非莽撞之人,他有所戒備,也在常理之中。而玉前輩突然背叛玉神殿,着實叫人難以置信!”
“背叛玉神殿?呵呵!”
被稱爲尊使的男子,相貌英俊,氣度不凡,並散發着天仙七八層的威勢,正是玉真人。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與金須金髮的壯漢,分別散發着飛仙四、五層的威勢,則是夫道子與龍鵲。
便是如此三人,或者說三位玉神殿的高人,竟然湊到一處,前來尋找某位先生。而記憶中的地方沒錯,唯獨見不到對方的蹤影。各自困惑之際,不免有所猜疑。
而玉真人的笑聲中,竟然透着一絲落寞之意。
“背叛了玉神殿的並非我玉真人,而是尊者!”
夫道子與龍鵲換了個眼神,更添幾分疑惑。
玉真人似乎不願多說,伸手扶着短鬚,自顧又道:“我知道兩位不肯信我,便如玉神殿不再信我,或玉神殿拋棄了兩位,抑或無咎他暗藏戒心。這世間最爲莫測的便是人性,爾虞我詐、紛爭不休。而一旦浩劫降臨,且看又將怎樣?天崩地陷、萬物盡滅,人性、私慾焉存?”
他不再倨傲狂妄,也沒了曾經的盛氣凌人,卻又好像滿腹的怨氣無從發泄,只管以顛倒的話語表達着晦澀的語意與他糾結的心緒。
夫道子與龍鵲難以附和,也無以言對。
便於此時,遠處突然傳來微微的聲響,緊接着一道淡淡的光芒劃空而來。
夫道子與龍鵲相視點頭,異口同聲道:“是他……”
玉真人擡眼看去,神色莫名。
與之瞬間,光芒消失。一道人影,出現在數十丈外。只見他頭頂玉冠,劍眉星目,大袖飄飄,一如往常的灑脫隨意。不過他的神態略顯疲倦,難以置信道——
“玉真人……”
來的正是無咎。
此前他躲在地下煉器,剛剛有所收穫,便得到韋尚的稟報,說是遠處發現異常。他顧不得歇息,飛奔前來查看。夫道子與龍鵲倒也罷了,竟然還有一個玉真人?
“無先生!”
夫道子與龍鵲拱手致意。
玉真人也舉起雙手,應聲道:“嗯,本人……”
無咎卻左右張望,神色戒備,轉而眼光斜睨,譏笑着打斷道:“嘿,冤家路窄啊!”而笑聲未落,他又道:“玉真人,你我的舊賬,也該清算了,三位一起來吧……”
“不、不……”
“不……”
山頂上的三人,竟然齊齊擺手。
“無先生,切莫誤會……”
“無先生,我兄弟絕無惡意……”
夫道子與龍鵲急於道明原委,又恐弄巧成拙,索性雙雙後退,只想擺脫嫌疑而置身事外。
“無……”
玉真人尷尬道:“無咎,我並非尋仇而來……”
“哦?”
無咎居高臨下,氣勢逼人。
“……”
玉真人的臉色變幻,似乎遲疑不決。
想他也是藐視四方的神殿使,天仙高人,如今竟然被曾經的對手如此逼問,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他的難堪與窘迫可想而知。而事已至此,別無選擇。
“我……我帶你前往玉神界!”
玉真人的心頭掙扎片刻,終於道出他的來意。
無咎沒有迴應,神情冷峻。
而玉真人再無顧忌,豁出去般的說道——
“各地的家族依照約定遷往玉神界,表明元會量劫已日漸臨近。刑天他親自把守紫烏山,無非威懾原界,避免有人作亂,同時也將你困在原界,藉機除掉玉神殿的心腹大患。而留在原界,只能等死。我想你定然爲此焦慮不安,奈何又無計可施。故而,我想幫你一把。恰好遇見夫道子與龍鵲……”
“依照約定?幫我一把……?”
“玉神殿與原界的約定,便是在大限之日到來之前,爲各家的高人,提供一個庇護之所,以求躲過那場天地浩劫。而幫你,也是幫我……”
“此話怎講?”
“月仙子背叛了玉神殿之後,尊者也不再信任於我。而他不該啓用了刑天,將我一腳踢開。我要讓尊者知道,玉神殿並非爲他一人所有,即使他神通廣大,也休想逆轉天運而偷天換日。”
“偷天換日?嘿,聽不懂了!”
半空之中,無咎依然踏風而立。許是被玉真人的話語所打動,他漸漸恢復常態,卻又狐疑難消,忍不住咧開嘴角而自嘲一笑。
玉真人鬆了口氣,不無誠懇道:“能否借步說話,不管你能否聽懂,或信不信我,如何決斷,悉聽尊便!”
“也罷……”
山谷中,四人相對而坐。
地處僻靜,也不虞走漏風聲。更加放鬆自如的玉真人,繼續敘說着原界的動向,刑天的惡行,以及他所知曉的尊者,等等。
夫道子與龍鵲,雖爲玉神殿的祭司,而有關玉神尊者,以及元會量劫,皆知之甚少。如今突然獲悉諸多隱秘,兩人時而詫異,時而恍然,時而又面面相覷。
無咎坐在不遠處,背倚着石頭,手裡拿着酒壺,一邊飲着酒,一邊擡眼看天而嘴角似笑非笑。
“原界家族,僅有飛仙弟子,方能遷往玉神界,此舉早已招致各方不滿。卻又懾於刑天的淫威,不得不選擇服從。而刑天本人,來自玉神界土著,因尊者的恩寵而驕狂自大,一羣粗鄙之輩竟敢自詡爲神族……”
想要表達誠意,自然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玉真人接着說道——
“刑天緣何遭到禁足?濫殺無辜,罪在其次,他試圖閉關突破天仙境界,觸犯了尊者的忌諱,故而藉口將他囚禁千年之久,卻又讓他打造神衛弟子,只爲天下大亂之時所用……”
“哎呀——”
無咎突然低下頭來,顯得有些不耐煩。
玉真人的話語一頓。
卻見某人把玩着酒壺,滿不在乎道:“刑天與神衛弟子的來歷,我沒興趣……”
“刑天乃是你目前最爲強勁的對手,知己知彼,總無大錯……”
無咎擡眼看向玉真人,蠻橫道:“有關刑天與玉虛子,改日再說不遲。此時你只需回我三句話,一……”他伸出一根手指,不慌不忙道:“何爲偷天換日?二,你緣何背叛玉神殿?三……”
問到此處,無咎指向自己,嘴角一撇,又道:“你怎樣帶我前往玉神界,又要我幹什麼?”
夫道子與龍鵲,各自暗暗搖頭。
便在他二人爲了所聽到的隱秘而感到震驚之時,某位先生卻洞察秋寒,不僅發現玉真人話語中的破綻,而且直接點明要害。直至要害,爲了玉真人的話語而感到震驚只想知道三件事,”劫數將至,放他出來震懾四方,”的何爲偷天換日?依尊者之意,浩劫降臨之日,借天地結界崩潰之時,”
玉真人接着說道——
“刑天緣何遭到禁足?濫殺無辜,罪在其次,他試圖閉關突破天仙境界,觸犯了尊者的忌諱,故而藉口將他囚禁千年之久,卻又讓他打造神衛弟子,只爲天下大亂之時所用……”
“哎呀——”
無咎突然低下頭來,顯得有些不耐煩。
玉真人的話語一頓。
卻見某人把玩着酒壺,滿不在乎道:“刑天與神衛弟子的來歷,我沒興趣……”
“刑天乃是你目前最爲強勁的對手,知己知彼,總無大錯……”
無咎擡眼看向玉真人,蠻橫道:“有關刑天與玉虛子,改日再說不遲。此時你只需回我三句話,一……”他伸出一根手指,不慌不忙道:“何爲偷天換日?二,你緣何背叛玉神殿?三……”
問到此處,無咎指向自己,嘴角一撇,又道:“你怎樣帶我前往玉神界,又要我幹什麼?”
夫道子與龍鵲,各自暗暗搖頭。
問到此處,無咎指向自己,嘴角一撇,又道:“你怎樣帶我前往玉神界,又要我幹什麼?”
夫道子與龍鵲,各自暗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