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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踏入石頭城之後,發現了不少修士的身影。⊙,
而一家客棧內,便擠着七八個修士,着實出乎所料。且一個個修爲不弱,均爲羽士四、五層以上的高手,所談論的話題,則是與岳家有關並引人好奇。
“岳家又出了一位築基的高手,是否當真?”
“早有耳聞,應當不假。”
“呵呵,若非不然,我等又何必大老遠趕來……”
“岳家放出風聲,邀請千里方圓內的修士同賞血瓊花並有所饋贈答謝,又是否屬實?”
“呵呵,岳家難逢喜事,爲表慶賀,拿出血瓊花以饗同道,乃應有之義!”
“嘖嘖,據說血瓊花三十年一綻放,花開如血,濃香百里,有凝氣養神,提升修爲的妙用,乃岳家的鎮山之寶啊!”
“不僅於此,關鍵在於血瓊花有突破修爲境界之神奇,足以將羽士築基,或是築基爲仙的成算,足足提升三至五成啊……”
“嘖嘖,豈非是說,只須得到血瓊花,你我以後築基並非難事?”
“若無意外,大致不差!”
“何時前往岳家?”
“下月初六,亥時……”
“深夜時分?”
“血瓊花,只在深夜綻放,天明枯萎……”
無咎在夥計的帶領下,穿過樓梯,到了自己的客房,然後關上厚重的房門,獨自一人默默坐在榻上。適才本想着與那羣修士套套近乎,順便打探消息,而人家說笑正歡,根本無暇搭理自己。
不過,那一番對話倒是聽得清楚。
血瓊花?一種存在於典籍中的靈藥。
地處偏僻的石頭城,竟然生有如此罕見的天材地寶,何妨趁機開開眼界,或能尋見祈老道也猶未可知呢!
且下個月的初六,距今尚有十餘日,一時不必着急,且安穩下來再行計較!
無咎站起身來,打量着四周的情形。
客房只有兩丈大小,一榻一桌一幾之外,還有簡陋的洗漱之物擺在牆角。一縷淡淡的天光透過狹窄的窗口灑在地上,倍添幾分清幽冰冷。
嗯,出門在外,有個容身的地方便成!
無咎伸手將榻上的破舊褥子掀開扔在一旁,從夔骨指環中取出一套嶄新的被褥打理整齊,就手關了房門,轉身蹬掉了靴子,這才頭枕雙臂舒服躺下。而不過少頃,他又禁不住嘆了一聲。
倘若尋不見祁老道,又該去往何方?
突然之間,竟然發覺無處可去。如此倒也罷了,卻要藏形匿跡,處處躲藏,唯恐再次遭到追殺!
自己固然已經築基,而對手卻是更加的強大。莫說靈霞山的幾位長老,便是面對紫全那樣的傢伙也是難有勝算。
難道就這麼躲在偏僻的山野間,一個人稀裡糊塗過下去,從此與紫煙天地相隔,任憑孤獨寂寞終老一生?
太窩囊了!
不然又能如何?
提升修爲,踏破靈霞山,將所有的對手砸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仰天大笑,然後挽着紫煙逍遙神州,嘿嘿……
唉,不懂修煉,又如何提升修爲?
雖然學會了不少的法門,卻是基於現有的修爲之上。而如今的修爲,均來自於九星神劍。
簡而言之,想要提升修爲,繼續吸納神劍入體,乃是唯一的途徑。
且不提每次得到神劍的九死一生,敢問,餘下的四把神劍又在哪裡?
從前在地上跑的時候,或也狼狽,或也艱難,至少途中有風景。如今會飛了,還懂得諸般的法術呢,反倒是路途渺茫,忽然間迷失了方向!
誰來告訴我,究竟爲啥呢?
唉,我是一個會飛的人……
無咎又是輕輕嘆息一聲,輕輕閉上雙眼。
……
清晨。
無咎從榻上起身,稍稍梳理一番,又從陶罐中取了清水,胡亂擦了把臉,原地踱了幾步,轉而默默出神。透過窗口往外看去,只有一方狹窄的天光,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與窘迫,只想着擺脫、或是衝破既有的桎梏與束縛。
他輕舒一口悶氣,轉身走向門外。
在房內接連歇息了七日,算是養精蓄銳。而此間倒也出門溜達了幾回,結識了幾位修士,熟悉了四周的情形,卻依然沒有見到祁散人的蹤跡。再過幾日,前往岳家湊湊熱鬧。之後,便該動身離去了。在此之前,不妨繼續留意城內的動靜。
至於來日又將去往何方,天曉得!
不過,許是默唸《天刑符經》的緣故,氣海內日趨平穩,經脈氣息愈發順暢,便是臟腑心口的刺痛也變得微不可查。而那把火紅的劍光,亦漸漸與脈動融合,並與狼劍、魔劍氣機相連,彷彿一呼一吸之間,都能感受三道不同而又渾然一體的存在,既有迅猛凌厲,又有邪狂霸道,且動靜相宜,陰陽相濟。隱約之中,一道鋒銳的殺氣呼之欲出。或是稍欠火候,只待機緣湊巧!
無咎順着樓梯,到了樓下,有人招呼道:“公孫先生,又要出門閒逛?”
店堂內的一張木桌前,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中年光景,粗布長袍,兩眼有神,面相威嚴,只是肚子稍大,也就是有點兒胖,乃羽士六層的高手,名叫鄭戒。女的三十出頭,雜色的長裙,頭挽婦人髻,面色蒼白,姿色平庸,同樣是位羽士五層的修士,姓武名森。
客棧內住着十幾位客人,竟然都是修士。而這兩人,則爲其中的一對道侶!
無咎點頭寒暄:“兩位道友,早啊!”
鄭戒抱着一盆熱湯,拿着一根肉骨頭,眼角一丟,洋洋不睬:“你理會他作甚?”他是在埋怨身旁的女子多嘴,而對方卻是不以爲然:“既爲同道中人,不好失去了禮數!”
“咣噹”
肉骨頭扔在桌上。
鄭戒揮舞着油膩的雙手,瞪着眼珠子:“他是同道中人?呵呵……”他見無咎正要從旁邊走過,扭頭喊道:“喂,公孫,你既爲同道中人,卻不知修爲幾何,能否請教一二?”
他認識這位年輕的書生,渾身上下看不出修爲,偏偏又以修士自居,已成爲了衆人背後的談資笑料。而自家的道侶竟然以禮相待,毫無矜持,女人家真沒眼光,莫非那張白淨的麪皮很唬人,哼!
無咎停下腳步,伸手指向鼻子:“我的修爲……?”
同道之間,若非相熟,很少提及修爲的深淺,這也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
鄭戒晃動着身軀,“嗯哈”一聲。
他的道侶武森也是有所好奇,神色期待。只是這女子的眼眶大,眼珠小,看人的時候,顯得頗爲冷幽莫測。
無咎咧嘴一笑,並不應答,而是伸出五指示意了下,徑自擡腳往外走去。
鄭戒微微一怔,吃吃笑道:“呵呵,他竟敢自稱五層的修爲?”
武森並不介意,輕聲說道:“他或許是凝氣的五層呢,又有何不可……”她轉而衝着櫃檯招了招手,吩咐道:“掌櫃的,來壇酒……”
鄭戒的笑聲戛然而止:“你……你又要飲酒?”
武森吊着眼白,神色幽幽:“口渴而已……”
……
無咎走出了客棧,衝着自己上下打量一番,兀自嘴角含笑,轉而背起雙手信步而去。
雖然體內藏着三把神劍,而只要收斂氣息,三把神劍的威勢、以及全身的法力,自然而然蟄伏於氣海內的那滴靈液之中。整個人的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法力外泄。即使人仙的高手,也未必看得出自己的真實修爲,更遑論兩個尋常的修士,或許這便是築基的一個好處。
旭日東昇,山嵐瀰漫。風兒襲來,一陣雲霧飄渺。
無咎走到山頂的最高處,衣襬衣袂隨風飄蕩。隨着遠眺四方,鬱郁之懷頓然一暢。轉而俯瞰着石頭城,彷彿層層的生機在腳下拔節生長而生趣無限。驀然之間,猶如佇立於萬物萬衆之巔。天地在我,豪情壯志不已。而一種莫名的淡淡孤獨卻猶然而至,令人惶惶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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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便是所謂的境界感悟?
衆多的修士整日裡面壁清修,苦思冥想,窮極天理,耗盡心智,只爲了窺破天道,超脫自我,而到頭來依然糾結不清。直至離去之時,或幡然醒轉。正如靈霞山的雲聖子,古劍山的元靈之流。
嗯,如此感悟,純屬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換成是我,纔不幹呢。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而想找祁老道,就是找不着……
無咎胡思亂想之際,悄悄散開神識。
轉瞬之間,偌大的石頭城盡在眼底,而數千道形形色色的人影之中,並無祁散人的蹤跡。與之同時,數十道強弱不一而又陌生的神識在遠近跳動閃現,那就像是一道道無形的絲線,卻又蘊含着淡淡的法力與莫名的情緒。
無咎的神識才將散開,便倏然一收,隨即悻悻暗哼了一聲,擡腳往西行去。
在石頭城內,不敢輕易動用神識,否則的話,必然驚動衆多的修士。而既然找不着人,且耐心再等幾日。
無咎走到了山頂街道的西頭,在一家鋪子前停下腳步。
三間石頭屋子的鋪子,獨門獨戶,門頭之上,掛着“嶽仙閣”的牌匾。據悉,這是岳家開的鋪子,同樣經營着買賣的勾當,卻又與衆不同。
無咎稍作遲疑,順着臺階走進了鋪子。
大清早的,鋪子裡只有兩三個人影而頗顯冷清。迎面一截櫃檯與一排貨架,擺放着大小罐子,遠遠的透着濃郁的藥香。左右的牆壁之上,則是掛着各種奇異的獸皮獸骨。
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走出櫃檯,招呼道:“我嶽仙閣收購各種異獸與天材地寶,並出售丹藥以及修士所需之物。不知尊客是買、還是賣……”
無咎拱了拱手,敷衍道:“且看看再說……”
中年人眼光打量:“這位莫非是位道友?”
“啊……然也!”
無咎順着中年人的眼光看向自身,含笑點頭。如今已是四月,而山頂之上依然春寒料峭,尋常人還都是一身棉袍,唯有修士薄衣單衫而頗顯另類。
中年人是位修士,羽士兩層的修爲,他見到自己的猜測無誤,笑道:“道友既然來到我嶽仙閣,怎能不買幾瓶丹藥呢?”他閃開一步,伸手示意:“血瓊丹,一瓶三粒,足以抵得一月的靜修之功,作價靈石一塊;若無靈石,金價五十錠。靈骨散,乃上好的療傷丹藥,金價二十錠;養神丹,金價二十錠……”
“哎呦,這麼貴呀!”
“凝氣丹最爲便宜,金價十錠……”
“買不起!”
“你……”
“我窮逛而已!”
無咎只是開開眼界,卻被各種丹藥的價錢給嚇了一跳,恰見中年人似有惱怒,他急忙擺了擺手轉身便走。誰料走得匆忙,沒有留神,便聽有人嬌聲叱道:“呔!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