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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抓着錦囊,有些暈頭轉向。△¢,
血瓊花是好東西,誰都想將其佔爲己有。而岳家戒備森嚴,根本無機可乘。哪怕是躲在一旁窺覷多時,也只能就此作罷。
誰料異變橫起,竟然有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動手搶奪,並瞞過了嶽玄、嶽城主,將所有的血瓊花給摘了個乾淨。
是不是匪夷所思,是不是出人意料?
不,真正叫人難以置信的還在後頭。搶走血瓊花的竟然是個銀鬚銀髮的老者,就是之前在面前來回晃悠的那個老頭,他只有羽士的修爲,卻如此的肆無忌憚。
是不是很離奇,是不是很驚人?
而尤爲甚者,那老頭竟然早有預謀般地將血瓊花裝在錦囊之內,並將錦囊扔給了自己。
他要幹什麼?
他說了,他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真是好大的一盆污水,“呼啦”澆在自己的頭上。他倒是擺脫了干係,而本人豈非成了衆矢之的?
那可惡的老頭,他是……
“狗賊,你果然居心不良——”
山頂之上,籠罩四周的陣法尚在微微搖晃,時不時還有一兩頭血蝠墜下,發出“砰砰”的悶響,彷如巨石的敲擊聽得清楚,又似遙遠的雷聲而恍如幻覺。
在場的衆人、以及岳家的子弟,再也顧不得頭頂的動靜,只管將一雙雙憤怒的眼光投向山頂角落的那道青衣人影,並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錦囊。相信在喘息之間,一腔腔沸騰的怒火便將焚滅一切。
那小子竟敢搶走所有的血瓊花,是可忍孰不可忍!
果不其然,嶽瓊率先發作。
只見那女子腳尖點地,橫飛而起,並擡手祭出了手中的飛劍,勢必要將賊人置於死地而後快。
與之同時,幾位岳家子弟奔向山頂的另外一處角落。淺而易見,那個老頭想要抽身事外並不容易。
修士們同仇敵愾,各自飛劍在手。眨眼的工夫,山頂之上一片劍光閃爍。
無咎面對洶洶之勢,禁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砰”的撞在身後的欄杆上,已然是退無可退。他身影虛實一閃,而尚未沉入地下又被迫僵在原地。
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如今陣法禁錮,重重圍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且血瓊花在手,百口莫辯。此時的自己不是賊,也是賊!
閃念之間,一道凌厲的劍光到了三丈之外。
隨後一道俏麗的人影俏目圓睜,嬌聲叱喝:“交出血瓊花——”
四周劍光如林,吼聲陣陣:“交出血瓊花——”
我交出血瓊花,便能善了?既然事到臨頭,再忍氣吞聲也是無趣!
無咎劍眉斜挑,兩眼中寒光閃動,法力威勢透體而出,擡手祭出一道黑色的劍光。
“砰——”
一記悶響震耳欲聾,襲來的劍光頓時崩潰。隨後而至的嶽瓊猝不及防,慘哼着倒飛了出去。而反噬的法力餘威不減,狂濤橫卷。幾丈之外的衆多修士還在等着撿便宜,瞬間便被掀翻了一大片。
無咎再不遲疑,順勢又是擡手一指。
那把纔將得勝的魔劍猛然盤旋,沖天而起,狠狠劈在了陣法之上,隨之轟鳴炸響而光芒閃爍。
他要破陣,他要衝出去!
嶽瓊人在半空,身形狼狽。眼看着就要摔落下去,一道柔和的法力突如其來。她借勢再去十數丈,踉蹌落在坍臺之上,忍不住臉色一緊,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
熟悉的話語聲響起:“瓊兒啊,你不是那人的對手,且守在此處,讓爹爹來對付他——”
嶽瓊不及應聲,兀自手捂胸口而氣喘吁吁。一把飛劍嘡啷落在身前,光芒盡失而法力不再。她餘悸難消,轉而擡眼張望卻又憤憤不平。
那個畏畏縮縮、鬼鬼祟祟的青衣男子,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築基高手?只怕他的歲數比起自己還要年輕,爲何他的修爲如此高強?而爹爹說自己並非他的對手,倒也未必,哼……
嶽玄始終沒有離開過原地半步,而此時此刻,他再也沉不住氣。倘若任由那個年輕人擊破陣法逃脫而去,丟了血瓊花尚在其次,此前的苦心亦將付之東流,而岳家的顏面更是丟失殆盡!
他救下了嶽瓊,縱身而起,劍光出手,隨即袍袖抖動,又是一道劍光接踵而去。
一道劍光直取數十丈外的青衣人影,一道劍光擊向半空中的黑色飛劍。
他要阻擋對方破陣,同時他還要還以顏色。
而那劈砍陣法的那道黑色劍光陡然翻轉,竟是奔着他呼嘯而來。與之瞬間,又是一道紫色的劍光越過衆人的頭頂急襲而至。
“轟、轟——”
攻勢對撞,法力轟鳴。
嶽玄只覺得兩道強勁的威勢撲面而來,竟是難以招架。他人半空,被迫止住了去勢,急忙雙手掐訣,強行驅使兩把飛劍擋在身前。
那年輕人的修爲,分明與自己不相上下,而動手較量之際,卻又高出一籌。記得他自稱公孫先生,他究竟是何來歷?
而那一黑一紫兩道劍光卻是倏然合二爲一,頓然間光芒暴漲。凌厲的威勢之下,方纔還是齊心戮力的衆人紛紛退向四周。築基高手對陣,誰也不肯遭受池魚之殃!
嶽玄雙腳連踏,穩住身形,劍光盤旋,便欲再次發動全力一擊。而他忽有察覺,心頭怦怦大跳,急忙轉過身去,神識橫掃四方。那個銀鬚銀髮的老者消失了,幾個岳家的子弟正在面面相覷……
恰於此際,只聽得嶽瓊在失聲高呼:“住手——”
嶽玄猛然回頭,倒抽了口寒氣。
一道女子的身影從混亂的人羣中躥起,竟是直接衝向石亭並揮動手中的飛劍。霎時“砰砰”悶響,土石迸濺。緊接着血瓊樹竟被連根拔起,隨即被她收入囊中而不見了蹤影。她得償所願,蒼白的臉上露出詭秘一笑,繼而抽身退出石亭,反手拋出飛劍劈向陣法。對於嶽瓊與四周的修士,她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嶽玄兩眼一縮,寒聲道:“孫舞娘,你果然來了,還有一位桀正呢,他人在何處——”
那被稱作孫舞娘的女子白眼一翻,譏諷道:“你岳家又奈我何……”她好像無意久留,揚聲叱道:“還不破陣離去,更待何時?”
飛劍在轟鳴,法力在閃爍,陣法在搖晃,人影在奔竄。
而便在這混亂之時,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壯漢拔地而起,雙手持劍狠狠奔着頭頂的陣法劈去,卻又不忘衝着腳下笑道:“公孫,倒是小瞧了你啊,有空不妨來我敖家堡做客,以便答謝你今日的相助之情,哈哈……”
無咎依然站在山頂的角落處,手中抓着黑紫閃爍的劍光,看着那熟悉的一男一女,他不由得咧起嘴角而神情怪異。
鄭戒?桀正。武森?孫舞娘。名諱顛倒而已,不外乎混淆耳目。曾經的修爲也是假的,實則一對築基的高手。
我小瞧了那位嶽瓊,而那女子又看低了我,如今我尚在糊塗,又被一對道侶給弄得眼花繚亂。
還有那位銀鬚銀髮的老頭呢,他又躲在哪裡?
如上種種,事先一點兒都不知情,卻又參與其中,誰來告訴我,這都是怎麼了?
“轟——”
早已不堪重負的陣法終於被劈開了一道豁口,清朗的天光與陣陣的寒風傾瀉而下。又是劍光急襲,破裂的陣法轟然倒塌。
一兩百位修士僵立在山頂上,各自惶惶無措。
嶽玄、嶽瓊,以及十餘位岳家子弟,好像也對連連迭起的突變無能爲力。
叫作桀正的壯漢與叫作孫舞娘的女子則是雙雙踏起飛劍離地而起,其中的孫舞娘還啐了一口:“哼,倒是讓那人撿了便宜……”
是誰撿了便宜?
我爲何有着一種吃虧上當的後知後覺呢!
而有句話說的不假,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無咎纔要動身,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他忙凝神張望,禁不住暗暗驚噓了一聲。
只見孫舞娘踏着劍光尚未遠去,竟口吐鮮血栽落下來,隨即被桀正一把抄在懷中,兩人同時止住了去勢。而與其瞬間,夜空之中緩緩浮現出一位老者的身影,冷聲笑道:“敖家堡的桀正與孫舞娘,今夜你二人毀我血瓊樹,罪大惡極,莫怪老夫翻臉無情!嶽玄,給我將其同夥一併嚴懲!”
桀正摟着孫舞娘,疼惜不已,隨即兩眼閃動着兇光,怒道:“嶽相子,你即便設下了圈套又能如何,還不是被我搶走了血瓊樹。就憑你人仙初期的修爲,還能攔住我的去路不成……”
嶽玄得到了吩咐,一改之前的遲疑不決,帶着嶽瓊踏起劍光,厲聲命道:“諸位同道助我岳家拿住賊人,事成之後必有重賞。動手——”
山頂上的衆人尚在觀望,聞聲精神一振,各自紛紛祭出飛劍,顯然要來個羣起攻之。
原來今夜的一切,都是岳家的設計。既然老城主現身了,大局已定。恰是立功的好時候,豈能不奮勇爭先。
無咎見到半空中冒出一位人仙的高手,正自錯愕,忽然劍光如雨,肆虐的殺氣鋪天蓋地。即便施展遁法,也是四周受阻而無路可去。他情急之下,靈機一動,從錦囊中抓出一把血瓊花便撒了出去,霎時間血紅片片而濃香陣陣。
衆人看得清楚,疾風驟雨般的劍光頓然一亂。
無咎不敢怠慢,隨即化作風行趁機衝出了重圍。而嶽相子與桀正、孫舞娘猶在前方對峙,嶽玄與嶽瓊一左一右追來。他百忙之際,去向不定,突然有隱約的話語聲從遠處傳來:風華煙雨柳始青,一騎絕塵出州城,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