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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劍冢?
灰濛濛的天,灰濛濛的地。¤,滿眼荒涼,寒風嗖嗖,分明一片偌大的山谷,卻又寸草不生而碎石遍佈。且晝夜不分,氣機凌亂,肅殺瀰漫,禁制密佈,儼然一處兇險莫測的絕地。
無咎停下腳步,任憑人羣四下散去,他猶自神色怔怔,不知所措的樣子。
氣海之中,情形如舊。四道劍光盤旋依然,全無發現同伴的徵兆。
祈散人曾經信誓旦旦啊,他說打探了數百年之久,斷定黃元山的劍冢之中藏有神劍,而如今置身其中,卻是沒有絲毫的跡象。
老道又在坑我?
“玄玉啊,你何故磨磨蹭蹭?”
太實在不遠處叫嚷。
嶽瓊、朱仁,以及沈栓、孟祥等人,也是如約聚在一處結伴而行。
而曾經的峽谷已然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方灰濛濛的所在。或者說,一座空寂無邊的山谷。山谷的四周,聳立着陡峭光禿的山峰,直插天穹,令人望而仰止且又無從逾越。半空之中,則是飄蕩着縈繞的霧氣,封住了天穹,封住了神識,也封住了這片天地。
“此地共分三層,人境、地境、天境,取三才之意,且另藏玄機,並以萬劍峰的存在,又名劍冢。而結界的威力各不相同,初層封禁三成修爲,二層尤甚,三層法力神通難以施展。嶽姑娘,有朱某陪伴,安心便是,呵呵!”
朱仁在藉機分說着劍冢的情形,很是見多識廣的樣子。
沈栓與胡東,頭前帶路。孟祥與荀關隨後,兩人默默不語。而太實則是拉開幾步,跟在朱仁與嶽瓊的身旁,不時好奇詢問着,諸如:“朱仁,你對於劍冢倒是如數家珍呢,不知此處有無天材地寶啊?”還有:“朱仁,你乃築基高人,禁制之下,尚能留得幾分修爲?”更有:“朱仁,萬劍峰有何名堂?”等等。而對方根本不予理會,只管陪着身旁的女子有說有笑。
轉眼之間,七道人影到了數十丈外。一同進入劍冢的衆多修士,也各自散去而消失無蹤。目力所見,不過千丈,而神識所及,同樣不足百餘里。正如朱仁所說,此乃劍冢的第一層,禁錮了至少三成的修爲與神識。或許還有其他的禁制,眼下不得而知。且隨着那幾位夥伴同行,倒也避免了初到異地的窘迫與茫然。
無咎胡思亂想之際,四周空蕩蕩的再無人影。他這才動身往前,不多時的工夫便已追上太實等人。
那七位夥伴,最快者不過一步四五丈遠。太實與嶽瓊則是一步三兩丈,好像是修爲不濟所致。而去路雖然荒涼,卻也暢通無阻。如此不緊不慢的趕路,使人漸漸沒了初始的驚慌,反倒是變得輕鬆起來,並期待着機緣的出現。
無咎刻意放緩去勢,依舊是獨自落在後頭。他一邊打量着四方的情景,一邊關注着體內氣機的變化,還不忘體會着劍冢的禁制威力,並留意着前方七人的一舉一動。
所在的山谷,看似廣袤無邊,卻死寂沉沉,肅殺氣機無所不在。像是一座封閉的棺槨,令人身在其中,莫名所以,又難以擺脫而惴惴不安。
而所謂的無形禁制,也是頗爲的詭異,竟然使得體內澎湃的法力,突然之間沉寂下來,並且難以自如,給人一種力不由心的無奈。
不過,氣海之中的四道劍光,還是盤旋如舊,好像並無異常!
沈栓與胡東,依然頭前帶路。
孟祥與荀關,默默並肩而行。
太實沒人理會,滿不在乎回頭一笑。
而朱仁則是繼續賣弄他的見識:“切莫小看了這人境的第一層,方圓不知幾許。你我這般趕路,沒有三五日,休想抵達劍冢的二層,而途中但有兇險,只怕抱憾終身呢!”
嶽瓊也是初到劍冢,很是在意各種傳聞。恰好有人分說,她連連頷首凝神聆聽。
“玄玉啊,你又是否知曉劍冢的詳細?”
太實落後兩步,出聲問道。他擡腳丈餘遠,卻步履緊湊,大袖甩動,與他人相比倒也不慢。只是他的靴子破爛不堪,還露出了腳趾頭,再加上污穢的長衫,髒兮兮的笑容,也算是上下渾然而別具一格!
“我不知道,還請多多指教!”
無咎咧着嘴角,還了一個笑臉。他自己也曾有過落魄的時候,並非真的厭煩這位老者的骯髒。只要對方不再蠻橫放肆,譬如搶奪烤肉、或是亂吐唾沫,倒不介意與其相處。
而太實並未接着分說,而是眼光一瞥,改爲傳音:“既然彼此投緣,實不相瞞,我隱藏了修爲……噓——”他還沒說完,忽而擡起手指豎在嘴前,神秘兮兮道:“切莫聲張,以免路出馬腳。而你的修爲又真實幾何,能否打得過那個朱仁?”
老頭看似瘋瘋癲癲,誰料他語出驚人!
無咎猝不及防,笑容僵持,一時不知如何應答,兀自滿臉的愕然。
太實也不深究,擺了擺手埋怨道:“休得驚慌!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有意外,彼此聯手!嘿嘿……”他得意一笑,又伸手一指:“那個朱仁垂涎嶽姑娘的美貌倒也罷了,卻擺明了要搶奪你的道侶呢!是可忍孰不可忍,男子大丈夫豈能咽得下這口窩囊氣,當怒髮衝冠爲紅顏,揍他——”
先是泄露自家的隱秘,暗中結下攻守同盟,接着便挑唆打架,顯然是唯恐天下不亂!
這老頭想要幹什麼?
幸虧此處不是黃記烤肉店,不然一盤子烤肉又被他算計沒了。而他既然聲稱隱藏的修爲,他莫非真是築基的高手?
無咎眼光斜睨,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頭。
“你我相識於烤肉店,投緣吶!以後你打架,我必揮拳相助,我有了難處,你也不能袖手旁觀。嗯,說定了!”
太實腳下不停,自言自語,隨即又咂巴下嘴,丟了個曖昧的眼神:“說說你的修爲,也好知己知彼呀!”
無咎吭哧了兩聲,只得傳音答道:“無論年歲,還是修爲,看來我都不能與你老人家相提並論!”他不予多說,轉而問道:“你我八人之中,有幾人隱藏修爲?”
他問話隨意,而心頭卻是砰砰直跳。
這個老頭的言談舉止頗爲古怪,原來並非無因。他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底細,真的讓人難以置信。而自己雖有戒備,卻是一無所知。他究竟來自何方,真實的修爲又是怎樣?
太實點了點頭,很是矜持深沉,而不過少頃,忽又鬍鬚飛揚而咧嘴大笑:“嘿嘿、哈哈、咳咳——”
他差點笑得背過氣去,連連咳嗽兩聲,這才漸漸恢復常態,卻又眼光一眨,衝着神色茫然的無咎伸手指點:“我不過信口胡謅,詐你一詐,又豈能當真,誰料你竟信了。至於誰人隱藏修爲,我也不知道啊!咳咳……”
話沒說完,人又笑得連連咳嗽,並伸手直拍胸口,惡趣味的得意溢於言表。
無咎頓時臉色發黑,很想衝着那個彎腰咳嗽人影一腳踢過去。
這纔是老頭的真實嘴臉,嬉笑之間暗藏詭計。而稍有不慎,遭到戲弄猶不自知。即使吃虧上當,也叫人有苦難言!
而太實咳嗽過後,輕描淡寫又道:“你這人貌似城府頗深,實則心地質樸。我不過是說笑而已,你又何必拉着個臉色很難看呢!”他腳下不停,一手的大袖子搖擺着,一手豎起根手指:“爲人還是簡單好啊!心地虛明,方能推得天地萬物之理。縱觀多少修士,皆因名利而忘卻了初衷本我!”
他說到此處,繼續大袖搖擺,回頭一瞥,正兒八經道:“玄玉啊,你以爲然否?”
無咎看着那個故作高深的邋遢老頭,纔有的心情已是蕩然無存。他呲牙咧嘴,不答反問:“老頭,我還等你指教呢,不知劍冢之中,有何玄妙呀?”
太實昂起腦袋“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我本就劍冢與你分曉,卻被你打岔而忘了乾淨。此前說到何處,且提示一二……”
這已不是瘋瘋癲癲,而是瞪着倆眼裝糊塗。
無咎哼了一聲,依舊是黑着臉皮:“老頭,你若是說說劍冢的詳情,我也不妨洗耳恭聽。而你再是這般裝傻賣呆,只能是自討沒趣!”
太實很是意外,訝異道:“你這人面皮太薄,竟然說笑不得?”
無咎暗啐一口,寒聲道:“說笑無妨,豈可存心戲弄?而你肆意凌駕於尊嚴之上,全無道友之間的敬重,莫以爲癡長几歲,便可爲所欲爲。可惡的老頭,我忍你多時了!”
他出聲之際,眼光中殺機涌動。
太實急忙閃開幾步,驚愕道:“哎呀呀,你要翻臉動手不成?我惹不起,暫且躲開便是!”他緊走幾步,作勢便要遠遠躲開。
而無咎卻是臉色一變,曾經的殺氣已然消弭於無形,隨即呲牙一樂,笑道:“嘿嘿,老頭,你也有怕的時候!說笑而已,你又何必當真呢!”
他昂首遠眺,長長舒了口悶氣。想從這個老頭的身上討回便宜,真不容易!
太實身形稍頓,兩人再次並肩而行。他眼光斜睨,神色端詳,竟是頗爲欣慰地拈着鬍鬚感慨道:“莫道酒中逢知己,你我烤肉結交情。玄玉啊,我且認下你這個小兄弟!”
無咎毫不領情,張口回絕:“免了,我從沒有什麼老哥哥!”
太實似有尷尬,惱怒道:“你敢嫌棄我?”
便於此時,頭前帶路的沈栓與胡東招手示意。
無咎不再囉嗦,轉而往前趕去。
太實猶自嘟嘟囔囔,很是委屈:“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竟敢嫌棄我老人家,活該他道侶被搶,且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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