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多情的話語、我要當流氓、萬道友的捧場與月票支持!
……………………
冰谷中,三人惶惶而立。
四周冰峰震動,“喀喀”裂響回聲不斷。前方則是玉塔高聳,光芒閃爍。法力對撞的慘烈,更是令人心驚膽戰而又不知所措。
那是舉世罕見的巔峰對決,悍然無畏的殊死挑戰。而強弱之別,一目瞭然。最終的輸贏,只怕毫無懸念!
嶽瓊的雙手緊緊握着胸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當她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摔在冰川之上,失聲驚呼:“哎呀,無咎危矣!”情不自禁之下,她縱身便要往前,卻讓左右的兩位同伴嚇了一跳,急忙雙雙伸手阻攔。
“嶽姑娘,你救不了他!”
“嶽妹妹,聽愚兄一言,此刻萬萬莽撞不得,否則你我難逃池魚之殃!”
嶽瓊被迫止住身形,卻顧不得理會左右的常先與玄玉,猶自兩眼一霎不霎盯着前方,焦急與關切的神色溢於言表。
她知道救不了他,也知道莽撞的後果。而瓊兒欠他的救命之恩,懂他放浪形骸背後的苦楚。而尚未報答,也來不及傾訴,最終只是眼睜睜看着他受難,又怎能不叫人爲之心疼!
“嶽姑娘,諸事隨緣!玄玉,見機救回妙祁師伯與妙源長老……”
“嗯,不管如何,我玄玉都敬佩無咎的風骨情懷。嶽妹妹,我與他是一樣的人……”
與此同時,擠在冰川角落裡的各家高手也是驚愕不已。
“神洲使前輩,乃是真正的飛仙,無咎他縱然強提修爲,終究還是略遜一籌啊!”
“無咎敗了……”
“住口,我那兄弟絕非輕易言敗之人!”
“孰勝孰敗,命數既定!”
“妙祁老哥,不妨細說……”
便於此時,無咎已從寒冰上長身而起。而三道劍氣呼嘯而至,再也躲避不得。他眼瞳一縮,舒展臂膀,左手霍然多出一張白骨森森的大弓,旋即伸出右手猛拉金色的弓弦,雙腳前後岔開站穩,周聲法力奔涌,口中鏗鏘有聲:“箭射日月,開——”
與之瞬間,弓臂“嘎吱”作響。金色的弓弦頓如燃燒一般,出刺目的光芒。一道烈焰長箭凝聚而出,微微顫抖,雄渾無匹的殺氣陡然暴漲,並出低沉的嘶吼。不過剎那,又是“砰”的一聲咆哮。烈焰長箭脫弦而去,渾似一道烈焰長龍呼嘯裂空。三道銀色的劍氣當其衝,頓然崩潰殆盡。而烈焰利箭去勢如舊,直奔撲來的叔亨狠狠射去。
叔亨乘勝追擊,痛下殺手,只當輕而易舉,就此斬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誰料一道烈焰箭矢瞬間摧毀了他的攻勢,並帶着異常強大的威力迎面襲來。
神器?
叔亨始料不及,暗暗錯愕,揮舞雙手,便要以硬碰硬還以顏色。三道劍氣剛剛祭出,烈焰之箭怒襲而至。“轟”的巨響,劍氣崩潰。他心知不妙,抽身躲避。怎奈威勢太甚,他慘哼一聲翻身栽落。
烈焰長箭呼嘯而過,威勢愈兇猛,竟帶着怒吼的嘶鳴與狂烈的殺機,直奔冰川之巔的千丈玉塔射去。
叔亨砸在冰川之上,堪堪躲過一劫,卻已衣衫破碎而口噴污血,很是狼狽不堪。他顧不得爬起,急急扭頭張望。
那道烈焰長箭,業已化作一道數十、上百丈的烈焰長龍,並以撕裂虛空之勢,出令人心悸的“喀喀”聲響。不過轉眼之間,渾如破碎九霄,又似箭去蒼穹,“砰”的一聲射中了高高的玉塔。隨之烈焰騰空,巨響隆隆。玉塔猛烈搖晃,竟然從中折斷。一截塔尖緩緩傾斜,隨之轟鳴坍塌,曾經雲遮霧繞的天宇,竟裂開一道巨大的豁口。霎時勁風鼓盪,莫名的威勢從中而降。
叔亨愕然片刻,吼道:“小賊該死,你毀了四洲**通天大陣!”
各家高手更是瞠目難耐。
鍾廣子鬍鬚顫抖,語無倫次:“他莫不是蒼起轉世……他……他破了神洲結界……”
萬道子連連搖頭,難以置信:“當年的蒼起,功虧一簣……”
太虛則是喜出望外,樂道:“我那兄弟,比起蒼起更勝一籌。妙祁老哥,你果然精通占卜之術!”
祁散人卻是揪着鬍鬚,疑惑自語:“唉,我爲何沒有想到那把人骨龍筋弓呢?原來九星神劍,並非命數所在……”
太虛再次驚叫:“哎呦,諸位快瞧——”
衆人無暇多想,循聲看去。
一截百餘丈的塔尖緩緩墜落,“轟”的冰雪飛濺。峰巔爲之搖晃,冰川爲之顫抖。而天穹之上的豁口中,隨着勁風鼓盪,竟又烏雲密佈,並有雷光若隱若現,還有莫名的天威傾瀉而下,令人神魂戰慄而惶惶難安。
祁散人的兩眼一凝,詫然道:“那是傳說中的飛仙天劫,諸位快快離開此地……”
“天劫,九重雷劫?”
太虛驚訝不已,慌忙起身。衆人也是駭然色變,急待逃離,奈何傷勢在身,經脈不暢,一個個東倒西歪而難以自如。
恰於此時,三道劍虹由遠而近。
其中的女子,正是嶽瓊。她關心情切,忍不住衝上了冰川。另外兩個男子,則是常先與玄玉,顯然阻攔不及,索性跟着一起御劍而來。
祁散人回頭一瞥,他身後的妙源出聲大喊:“常先、玄玉,天劫將至,帶着妙祁門主與各位前輩躲開——”
常先與玄玉不敢怠慢,轉身到了近前,各自祭出飛劍,又伸手連抓帶拽,帶着各家的前輩匆匆撤離。
而嶽瓊卻是順着冰川繼續往上,直奔那道白衣人影而去。她想給他說一聲,瓊兒尋他來了。她還想送他一座城,只求他平安無事。
常先與玄玉祭出的飛劍,化作兩三丈長,像是小舟載着衆人,順着冰川往下飛去。
祁散人與妙源,則是抓着常先的手臂往下撤去。老道有所察覺,愕然道:“天劫所致,盡爲雷池,那女子送死不成……”
老道是好心提醒,奈何沒人理他。
玄玉帶着太虛與太全逃離正忙,不忘大喊:“嶽妹妹,迴轉……”
嶽瓊還是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衝去。雪白的冰川上,其婀娜的身姿煞是嬌豔動人。而她毅然決然的神態中,又透着莫名的執着與瘋狂。眼看着那白衣人影就在數十丈外,忽有詭異強大的威勢霍然而至。她的身形被迫一頓,再也前進不得。誰料偌大的冰川突然裂開道道縫隙,緊接着便見遠處的神洲使縱身躍起,並揮舞雙手而殺氣凌厲,顯然要藉機出最爲兇悍的一擊。她只覺得窒息難耐,忍不住凌空倒卷而去。她的修爲太弱,莫說靠近那逼人的威勢,便是想要出聲呼喚都不能夠,只能人在半空而兩眼焦灼……
無咎依然站在原地,擺着拉弓開箭的架勢,怔怔看着那倒塌的玉塔,以及天穹之上閃爍的雷光。
他深知大弓的不凡,卻還是頗爲意外。尤其那烈焰一箭,縱使飛仙高手也抵擋不住,更是射得通天塔從中折斷,霸道的威力可見一斑。而大弓固然厲害,消耗的法力也是出乎想象。
還有那天穹之上的雷光,竟是祁散人所說的天劫?難道是自己地仙圓滿,恰好打破結界,勾動天機,於是迎來了九重雷劫?而強敵猶在,勝負未卜,倘若渡劫,豈非雪上加霜?
無咎尚自震愕難耐,一道人影高高躍起。他不及多想,伸手抓住弓弦,突然心浮氣躁,竟然手腳軟無力。強提修爲,再遭重創,又拼命驅使法力,此時再也射不出驚天一箭。他轉身踉蹌後退,誰料一道莫名的威勢從天而降,竟然將他整個人罩住,一時難以挪動腳步。而神洲使叔亨已然攻勢在即,想要躲避爲時已晚。他不由得眼角抽搐,滿臉的寒意。
天要亡我不成?
而我公孫無咎來到此地,便沒想活着離去。如今也算是救了祁老道與各家的人仙修士,沒有玷污九星神劍的威名。我無愧爹孃,無愧天地!
無咎猛地咬破舌尖,狂噴一口精血。早已不堪支撐的經脈神魂,頓時燒燃起來。他劍眉倒豎,雙眸泛紅,隨即收起大弓,腳尖點地而強行逆天躥起。離地剎那,人已化作一道淡淡光芒。倏然之間,他橫掠半空疾馳而去。
玉塔之巔的天穹縫隙之中,閃爍的雷光愈密集。一束數百丈粗細的威勢傾瀉而下,並隨着飛掠的人影迅疾移動。與之同時,無上的天威隨之緩緩加劇。
叔亨正要施展最後的殺招,忽而法力遲滯。他擡頭一瞥,這才覺天劫之威瞬移而至。他抽身後退,不料一道淡淡的光芒衝到近前。他似有顧忌,匆匆祭出一道劍氣。“噗”的血光飛濺,人影閃現,卻依然如瘋似狂,竟一把將他攔腰抱住。他始料不及,便欲擺脫,而天威驟降,無形的禁錮隨之而來。他禁不住往下墜去,怒道:“小子,撒手——”
無咎拼盡殘存的法力,再次強提修爲,這才趁機抓住叔亨,又怎會輕易撒手。“砰”的一聲,兩人砸在冰川之上。
寒冰崩裂,地動山搖。
無咎的左手死死攔腰抱着叔亨,右手連連揮動,竟然召不出神劍,便是夔骨指環也難以開啓。
而叔亨竭力掙扎,只想擺脫。
無咎情急難耐,揮拳狠砸。
或許是天地禁制的緣故,叔亨難以施展神通,卻身軀粗壯而兇悍異常,隨即揮拳交加。
兩個仙道高手,冤家死敵,互不相讓,纏鬥一團。
無咎與人比拼力氣,少有落敗的時候。而今日此時,他絲毫不佔上風。面頰“砰砰”中拳,霎時兩眼黑。他不管不顧,張口便咬,旋即又狠砸叔亨的下身要害處,將當年在街頭打架的招數使得淋漓盡致。即使如此,他依然傷不得對方。
便於此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