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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蓮洞,指的是一個羣峰環繞的山谷。其北邊的山峰,名爲北翠峰。
北翠峰的半山腰,有個雲翠坪。乃是仙門高手靜修,以及傳法授業的地方。
此時,雲翠坪山,環山的石階前,五位天蓮洞的弟子與一位地藏洞的弟子在對峙。原因無他,要將擅自闖入此地的淫徒繩之以法。
阿金與阿離,已在天蓮洞待了一年多,並修至羽士二層,而且懂得幾式法術神通,於是便成了初來乍到的馮田仨人的師兄。今日五人正在山下修習功法,驚聞阿雅師叔遭到侵犯。
阿雅師叔是個美人,卻也是位前輩,弟子們雖也暗自仰慕,卻只能遠觀而不敢有褻玩的非分之想。如今倒好,竟然有人闖入阿雅師叔沐浴的雲翠洞。義憤填膺,同仇敵愾啊!
不過,所抓住的淫徒依然沒有認罪悔改的意思。尤爲甚者,還攥起了拳頭而怒目相向。
阿金與阿離換了眼色,雙雙後退,並默唸有詞,各自揚起手臂。而兩人尚未祭出玉符,一道人影猛撲了過來。
人生意外,比比皆是。而不如意者,總是十之**。想從逆境求生,唯有奮起抗爭。至於能否闖過厄運,尋到一條坦途,對於無咎來說,他也是常常陷入茫然之中。而他卻知道,他眼下已是忍無可忍。
肆意辱罵也好,以多欺少也罷,暫且裝聾作啞,抽身離去便是。而兩個傢伙,竟敢自恃神通欺人。尤其是面對一個沒有修爲的同門,全無道義可言啊!一句話,討打呢!
無咎不待阿金與阿離祭出玉符,身形一閃,猛然撲了過去,“砰砰”就是兩腳。
“喀嚓、喀嚓”
這是胸骨折斷的響聲,聽起來令人頭皮麻。
而阿金與阿離已顧不得恐懼,雙雙倒飛出去四、五丈,“撲通”摔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瞬間昏死過去。手持的玉符,更是遠遠飛到了草叢之中。
太快了!
鵲起鵲落之間,便將兩個真正的羽士,給踢翻在地,並且昏死一對。
馮田與阿述已是目瞪口呆。
赤手空拳,竟然也能打敗了羽士二層的高手,若非親眼所見,着實讓人難以置信。而那人只是一個砍柴弟子,怎敢如此的膽大妄爲?
阿三卻是後退兩步,轉身就跑。他早已領教過某人的手段,卻沒料到某人的膽子如此之大。在仙門之中偷窺前輩出浴,又肆意毆打同門,將門規視爲無無物,只怕也沒誰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且跑去稟報阿雅師叔。
而阿三沒跑幾步,便覺着身後風響。他嚇得腳步踉蹌,猛然趴倒在地,又急忙翻身連連擺手:“大哥……饒命啊……”
一道人影凌空而至,瞬間已從頭頂飛了過去。
阿三錯愕不已,暗呼僥倖,又狐疑不解,與愣在原地的馮田、阿述一起扭頭張望。
無咎追上了阿三,並未難,而是一步三兩丈,直奔昏死在地的阿金與阿離而去。他落在兩人的身前,擡腳逐一翻轉過來,然後凝神查看,隨即又伸手摸索,竟從對方的胸口中摸出兩塊亮晶晶的小石頭。他將石頭攥在手中,再不耽擱,撿起地上的包裹,轉而奔向來處,然後順着石階健步如飛。
從打人,到搶東西,眨眼之間,人已跑得沒影。
馮田與阿述依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阿三已翻身爬起,叫道:“哎呀,那人最爲兇狠,此前便已造下殺孽無數,罪惡累累,如今又在仙門爲非作歹……”
“阿三,他兇悍倒也罷了,竟然殺過人,何不早說……”
“阿述,你也喊我阿三?我……我怕他呀……”
“自古邪不勝正,又何須畏懼。且稟報師叔,自有公斷!”
“馮師兄所言極是,無咎他這回倒黴了,呵呵……”
“阿三,你緣何又幸災樂禍?”
“我……”
“不必多說,且將阿金與阿離師兄救起,再去稟報不遲……”
便在馮田三人忙着救治阿金、阿離的時候,無咎已順着石階跑到了來時的山坳之間。
四處無人,也不見砍柴挑水的弟子。數十丈外的飛瀑潭水依然,徐徐的山風送來陣陣的清爽。
無咎長出了一口氣,卻不敢停歇,繼續加快腳步,奔着地藏洞的方向走去。他是怕人追來,尤其是那個叫作阿雅的女修。而行走之間,又禁不住擡起手來而眉開眼笑。他的掌心攥着的兩塊小石頭,並非俗物,而是他朝思暮想的東西,靈石。
不出所料,阿金與阿離乃是天蓮洞的弟子,且有着羽士二層的修爲,身上還真的藏着靈石。
既然他二人膽敢挑釁,理當加以教訓。而沒有好處,誰願意出手啊!既然冒着風險觸犯門規,總要有所收穫。而這兩塊靈石,權當補償。嘿嘿!
無咎看着來之不易的靈石,喜悅難抑,隨即雙手各持一塊,默默回想着行功之法。
往日裡靜修打坐,雖也偶然察覺到靈氣的存在,卻太過於微弱,總是難以吸納。而靈石在手,大不一樣。掌心稍加用力,洶涌的靈氣頓時澎湃不已。
“砰、砰——”
無咎剛剛嘗試吸納之法,便覺着兩股靈氣直透入體,而尚未來得及有所體會,掌心傳來碎裂聲響。他腳下一頓,詫然低頭。
兩塊晶晶亮的靈石,盡成粉碎。
記得當年只有羽士修爲,一塊靈石足以吸納許久。如今不過眨眨眼,只剩下兩手的靈石碎屑?也就是說,喘息之間,便已將兩塊靈石吸納殆盡……
無咎詫然過罷,又臉色轉喜,急忙丟下靈石碎屑,一本正經閉目凝神。
有了兩塊靈石的靈氣入體,想必已打開了閉鎖的經脈氣海。但有一線轉機,恢復以往的修爲則是指日可待。
不過,經脈乾涸,五臟六腑晦暗,曾經的氣海依然混沌不明……
無咎默然片刻,睜開雙眼,滿臉的失落中,透着難解的疑惑。
兩塊靈石的靈氣,分明已被吸納入體,又彷彿兩滴水落入荒漠,一點兒的動靜都沒有。
難道是說,靈氣雖然入體,卻難以吸納收斂,根本不能收歸己用?
而沒有靈氣轉化爲靈力,則不能恢復修爲。這輩子,只能當一個凡人,從此與修士無緣,也與遙遠的神洲無緣。
曾幾何時,很是厭惡修士,並對於紅塵的逍遙而沾沾自得。如今卻渴望成爲修士,而懼怕成爲凡人,唉……
剛剛的喜悅,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落寞與沮喪,讓窮途末路中的無咎出一聲長嘆。而他嘆息未止,兩眼眨巴,低頭查看,又前後張望。少頃,他猛然擡手拍了下腦門,已是裂開嘴巴無聲笑了起來。
只道末路人彷徨,不知彼岸在前方。
身爲凡人,怎會看到體內的經脈與五臟六腑?
而沒有神識,休想內視。
毋容置疑,久違的神識回來了。雖然竭盡全力,只能察覺到三兩丈的情形,卻仿如多了一雙眼睛,比起之前的懵懂渾噩可謂天差地別呢!
無咎好像是撥雲見日,滿臉的欣然,又眸光閃爍,神色中若有所思。
再次內視,體內還是沒有修爲的跡象。而有了微弱的神識,則表明上元泥丸識海已然開啓。可見吸納靈石並非沒有用處,而是不足以衝開閉鎖的經脈氣海。由此推測,之前設想的法子沒有查繆。只要找到足夠多的靈石,便能漸漸恢復丟失的修爲。又該吸納多少靈石呢,要知道自己渡過天劫之後,應該是飛仙的境界,只怕沒有萬千的靈石而難以彌補。
而賀洲地大物博,仙門無數。接下來的日子裡,找到足夠多的靈石應該不難……
無咎想明白了原委,有了計較,精神一振,甩開大步而渾身的輕鬆。
須臾,穿過山谷,爬上山坡,地藏洞就在眼前。
正當午飯的時辰,衆多弟子卻是聚集在山坡上。
無咎本想繞過人羣,返回住所,卻又停下腳步,咧咧嘴尷尬一笑。
百多位弟子,皆衝着他看來。一百多雙眼光,便有一百多種模樣。而山坡盡頭的臺階上,另外站着一男一女,更是神色迥異,叫人難以揣度。
女的金素衣,體態婀娜,白皙如玉的面頰以及褐色的大眼睛,透着異樣的風情與動人的嫵媚。只見她似笑非笑,輕聲說道:“仲子,你管轄的弟子擅闖天蓮洞,還請給我一個說法。如若不然,我便找阿威算賬……”
那個女子,竟是阿雅。她應該早已知曉天蓮洞的詳情,卻隱忍不,絕非仁慈,而是跑上門告狀來了。
“阿雅師叔,此乃弟子管教不嚴之過!”
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仲子,他低頭躬身,很是謙卑順從,而轉過身來,已是怒目圓睜大吼一聲:“無咎——”
無咎闖了禍,知道躲不過,卻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且衆目睽睽之下無所遁形。他丟下包裹,伸手扯了扯尚未乾爽的衣衫,然後往前兩步,拱手應道:“本人無咎,不知師兄有何賜教……
其神態從容,沒事人一般。
而圍觀的弟子則是紛紛閃開,好像早已預料到了即將生的一切。
果不其然,身爲大師兄的仲子,帶着暴怒的臉色,並伸着胳膊、挽着袖子,晃着粗壯的身軀,慢慢走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