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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洞的大師兄,要打人了!
以仲子的脾氣,不管對錯,誰敢得罪他,先打上一頓再說。『而眼下不僅有人得罪了他,還惹得天蓮洞的前輩尋上門來,他早已是怒火洶洶,恨不當場暴跳如雷。
而衆目睽睽之下,又當着阿雅師叔的面,身爲管事弟子的他,總要爲接下來的暴行找個藉口。於是他擺出管事弟子的威嚴,一步一步走下臺階,陰沉出聲:“無咎,你乃地藏洞弟子,本該挑水砍柴,卻砸了水桶,扔了砍刀,你想要幹什麼……”
無咎站在山坡上,眼光掠過衆人,又轉向步步趨近的仲子,撇了撇嘴不予置否。
“你觸犯門規,不知悔改,又擅闖天蓮谷,打傷天蓮谷弟子。斑斑惡行,殊難想象。我今日若是饒了你,只怕阿威師叔與仙門的前輩們也不肯答應!”
仲子走下臺階,到了兩丈開外,依然腳下不停,兩手捏得嘎巴響。卻見無咎依然站着不動,更沒有認罪悔改的跡象。他不由得兇相畢露,大吼一聲:“不服管教的東西,討打——”其吼聲未落,猛然跳起來便是一腳,又舉起一雙鐵拳,顯然要拳腳交加,宣泄他忍耐已久的怒火。
與其想來,一個剛剛入門的弟子,竟敢屢次三番惹是生非,當真是不打不聽話、不打不老實。恰好又抓着把柄,且打個半死,再交由前輩扔出百濟峰,也是他管事弟子的職責所在。以後誰敢不服,這就是下場。而讓他意外的是,昨日那個抱着腦袋忍受毆打的弟子不見了,只有一道筆直的身影立在原地,竟是雙眉倒豎而異常的從容。
爲何不躲不閃,尋死不成?我便成全了他,哼哼!
仲子察覺有異,並未放在心在,而是腳上用力,一雙鐵拳“嗚嗚”作響。
人羣之中,阿述、阿三正在翹觀望。而馮田卻是不見了蹤影,也沒有出現在山坡上。
阿三看着仲子終於暴怒而起,禁不住搖晃着肩頭碰了碰身旁的阿述,顯得彼此很是親熱,又擡起下巴悄聲示意:“此地不是千慧谷,大師兄也不如阿勝前輩好說話,呵呵,他是咎由自取……”
阿述點了點頭,深以爲然。
阿三又好奇問道:“馮師兄去了何處?”
阿述羨慕道:“馮師兄頗得馮師祖賞識,許是登門拜訪也未可知!”
“哼,他倒是便宜,噫,快看啊……”
阿三心有妒忌,未及埋怨,卻又瞪着雙眼而驚訝不已:“他……他竟敢與大師兄動手……”
與此同時,仲子已衝到了無咎的三尺開外,他粗壯的身軀以及威猛強勁的拳腳,便如當空砸落的小山一般而勢不可擋。
無咎卻好似一株懸崖老鬆,不躲不避,等待着狂風暴雨的襲來,迎接着他既定的命運。不過,當凌厲的攻勢近在咫尺,他倒豎的劍眉忽而微微聳動,原本清澈的雙眸更是多了幾分凜冽的寒意。與此剎那,他突然飛起一腳踢了出去。“砰”的悶響,正好踢中仲子的腳掌。兩股力道對撞,便仿如兩塊石頭的硬碰硬。他左腳支地,“哧溜”後滑三尺,而隨着右腳落下,整個人已穩穩站立。而仲子始料不及,“蹬蹬”踉蹌後退,直至兩丈多遠,方纔堪堪止住身形,頓時已是滿臉的羞怒。
羽士七層的高手,竟然被一個沒有修爲的砍柴弟子,給一腳踢得連連敗退,還差點摔到在地。衆目睽睽之下,尤其是阿雅師叔在場,讓他這個管事弟子情何以堪,大師兄的顏面掃地啊!
“你……”
仲子羞怒之餘,錯愕不已,旋即擡手一揮,手中多了一把尺餘長的短劍。他忽而覺,那個砍柴弟子不簡單,卻明明沒有修爲,即使煉體之輩,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力氣。而他已是無暇多問,殺心大起,揚手一拋,所持的短劍倏然化作一道銀色閃電呼嘯而去。
無咎踢出的一腳,很是強悍。
而他顯示的並非只有強悍,而是一種無畏的抉擇。是隱忍,還是爆;是被動的等待,還是不畏兇險的追尋,對於深陷窘境的他來說,想要有個明確的決斷着實很難。即使他躊躇滿志,事到臨頭還是不免顧慮重重。而如今他終於不再遲疑,哪怕生死臨頭又有何妨。人生一回,無怨無悔!
只不過仲子竟然氣急敗壞,祭出了他的飛劍!赤手空拳,不怕他。而飛劍鋒利,還須多加小心!
無咎的神色一凝,猛然離地躥起,順手從靴子裡摸出一把小刀,然後揮動手臂劃出一道銀光。
“鏘”的一聲震響,小刀擊中襲來的劍光,頓時光芒崩潰,一把尺餘長的短劍倒飛出去。
無咎的去勢不停,眨眼之間衝到了目瞪口呆的仲子面前,擡腿便是“砰”的一腳正中心口,直接將仲子踢得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仲子的四肢粗壯,力氣過人,以野蠻著稱,以兇狠稱霸地藏洞。卻不想還有比他更爲兇狠、更爲瘋狂的人,竟用一把古怪的小刀子擋住了他飛劍。尤其那一腳足以開碑裂石,踢得他護體靈力“喀喀”裂響。他只覺得氣悶難耐,胸口隱隱作疼。而他尚未爬起,又是一陣忙亂。
無咎落下身形,正好騎在仲子的身上,隨即不管不顧,揮舞手中的小刀子狠狠紮了下去。
仲子又想召回飛劍抵禦,又想抓出符籙還擊,怎奈近身肉搏啊,閃念之間已是刀如雨下。
“喀喇”,護體靈力崩潰。“刺啦”,手臂劃破。“撲哧”,肩頭中刀而鮮血飛濺。
仲子驚慌難耐,揮臂阻擋,卻不過小刀鋒利,手臂拳頭頓時血流如注。而稍加怠慢,隨時都將有性命之憂。卻被壓在身下,難以掙扎。他忍不住大喊:“你敢殺我不成……”
無咎死死抓住仲子的肩頭,以免對方掙扎逃脫。而他手中的小刀子卻是稍稍一頓,衝着滿身血跡的仲子啐道:“我呸,有何不敢,殺你便如屠雞宰狗……”他高舉小刀,便要用力紮下。
便於此時,一聲叱呵傳來:“住手——”
與之瞬間,一道劍光隨聲而至,竟快如閃電,且威力強勁。
無咎的心頭一凜,不及多想,也不及躲避,急忙抓着小刀。“轟”的一聲炸響,小刀脫手。而強勁的威勢猶然滔滔不絕,根本難以阻擋。他禁不住倒飛而去,而左手依然不肯鬆開仲子,兩人雙雙離地,又瞬間滾作一團。隨後而至的飛劍,應該是怕有誤傷,盤旋一圈悠悠返回,而話語聲猶在響起:“你二人還不住手……”
仲子在地上打滾,狼狽不堪。素來殘暴蠻橫的他,此時真的很想罷手,卻被死死抓住而難以掙脫,只得拼命掙扎並拳打腳踢。
而無咎的手中沒有了刀子,依然兇悍不減,又是腦袋頂撞,又是提膝襲襠,掄起的鐵拳更是勢大力沉。比修爲,他沒有。論神通,他也不成。而貼身互毆,卻罕見對手。至於勸阻聲,則是不予理會。
方纔的偷襲,果然是遠處臺階上的阿雅所爲。她竟然幫着仲子對付自己,一丘之貉啊。還祭出飛劍,很是歹毒。如今兩人滾在一起,我倒是瞧瞧你如何阻攔?我打……
仲子已被紮了好幾刀,鮮血汩汩直涌,再又不善貼身亂打的招式,漸漸的力不從心。
無咎卻是愈戰愈勇,拳拳見肉……
阿雅站在石階之上,神情無奈。她雖也見多識廣,卻沒見過如此瘋狂的場面。尤其是兩人糾纏,不分彼此,真要阻擋,除非用強。而她身爲前輩,自有前輩的矜持,況且此地並非天蓮洞,互毆的弟子與她無關。
地藏洞的山坡上,人影翻滾,拳頭“砰砰”作響,還有血跡飛濺而觸目驚心。
四周則是圍觀的弟子們,早已是瞠目難耐。
大師兄要打人的,卻被人打了。不僅如此,還被打的如此悽慘。而打他的竟是剛剛入門的弟子,着實難以想象。地藏洞,藏龍臥虎。從今往後,誰敢輕視砍柴弟子?
阿三早已忘了得意,悄悄躲在阿述的身後,兩個大眼睛中,透着一絲驚慌與錯愕的神色。
“砰、砰——”
無咎又是幾拳砸下,竟然沒有了動靜。
只見曾經威風無限的仲子,猶如血染了一般。尤其是長滿鬍鬚的臉,變得腫脹不堪。而他整個人沒了力氣掙扎,卻兩眼圓睜,嘴裡慘哼,猶自怒氣沖天的樣子。
“嘿,不服?”
無咎趁勢翻轉,再次將仲子騎在身下。他抓着一把鬍鬚狠狠抖動着,腫脹的面頰也隨之搖晃。他嘴巴一咧,俯下身子,小聲道:“我專治各種不服……”
仲子乃是羽士高手,倒也不至於如此的窘迫,奈何被那把小刀子紮了幾個窟窿之後,着實讓他難以消受。如今精疲力竭,奄奄一息,雖然不服不忿,而眼光中忽而閃過幾分恐懼,禁不住張了張嘴巴,又氣息憋悶,即使想要吐出一句求饒的話語也不能夠。他看着一隻帶血的拳頭高高揚起,不由得神情絕望……
恰於此時,一道劍光帶着兩道人影從天而降。
“咦?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