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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一戰,元天門死傷慘重,並且遭到長輩的訓斥,可謂丟盡了臉面。而如今攻打姑玄山,倘若再次貽誤戰機,只怕從今以後,再也擡不起頭來。更何況玄武谷的各家仙門早已奮勇向前,元天門又豈肯落於人後。
正如所言,趁勢而爲就在眼前。
既然阿威當機立斷,阿雅不敢耽擱,於是兩人帶着元天門弟子,直奔數十里外的姑玄山衝去。
而某人彷彿等待多時,再次搶先一步跳了起來,卻沒有臨陣逃脫,反倒是揮舞短劍而大喊大叫。兩位前輩踏劍掠地疾行,轉瞬越身而過,見他一反常態而驍勇非凡,阿威禁不住揚聲讚道:“我元天門弟子,當如是也——”
無咎一步三五丈,去勢如飛,便是滿頭的亂,也隨風扯得筆直。其飄逸的身姿,很是一往無前。忽而聽到讚賞,他好像備受鼓舞,咧嘴微微一笑,再次揮舞短劍大喊:“殺——”
姑玄山尚在遠處,四周都是疾馳的人影,卻唯獨見不到一個對手,喊上兩嗓子倒也便宜痛快。
而數十里的路程,轉瞬即至。
無咎跑得快,兩眼不忘留意前方的動靜。
穿過荒野,便是起伏的羣山。而原本靈山所在,卻盡是破碎的亂石,倒伏的樹木,入眼之處,可謂一片狼藉。而透過飄蕩的雲霧看去,幾裡外的高山之間,法寶轟鳴,光芒閃爍,人影亂竄,喊打喊殺聲此起彼伏。淺而易見,姑玄山滅門在即。
無咎騰空越過一道山崗,便要趁機上山。
突然十餘道人影從山上跑了過來,或衣衫不整,或滿身血跡,皆驚慌失措。看服飾打扮,應該是姑玄山的一羣羽士弟子正在亡命逃竄。
無咎急忙轉向,幾個跳躍,堪堪躲過迎面而來的人羣,一頭竄入幾間倒塌的樓閣之中。
而元天門以及玄武谷的數百之衆,已從四面八方攻到山腳之下,突然遇到一羣漏網的姑玄山弟子,頓如餓狼嗜血般的興奮,一個個嗷嗷叫着撲了過去。
“寧枉勿縱,殺——”
阿威與阿雅踏劍而行,身先士卒。唯恐被人搶先,其中的阿威禁不住大喝一聲。隨即飛劍閃爍,血肉橫飛。元天門弟子趁機掩殺,個個兇悍異常。不過眨眼之間,一羣倒黴的姑玄山弟子死亡殆盡。圍攻而至的玄武谷弟子沒有討到便宜,轉而奔着山上衝去。拔頭籌的阿威只覺得揚眉吐氣,再次揚聲大喝:“除惡務盡,一鼓作氣……”他是怕弟子們忙於搜刮繳獲而貽誤戰機,卻又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咦,那個跑得最快,叫得最響的人,哪裡去了……
幾間樓閣,依山而建,相互連接,雖然多半倒塌,而廢墟之間倒也有路可循。
無咎躲在一個石龕下,勾着腦袋四處打量。
樓閣應該倒塌於法力神通之下,隨處可見殘存的禁制。透過石牆屋檐的縫隙看去,山坡上混亂的情形盡收眼底。而人在暗處,卻顯得頗爲隱秘。
無咎躲了片刻,始終無人覺。他咧嘴微笑,轉身奔着黑暗處尋去。
繞過石龕,乃是殿堂。血腥味濃,一具死屍倒伏在碎石之間。應該是罹難的姑玄山弟子,一個人死在此處倒也可憐。
無咎悄悄摸到死屍的近前,撿起一個指環。少頃,手中多了一枚圖簡。上面標註着姑玄山的地形地貌,還有各處禁地所在的位置。他稍加查看,收起指環與圖簡,繼續尋覓往前,卻被廢墟擋住去路。他身形閃動,遁入地下,卻不敢隨意亂闖,轉眼之間又冒了出來。
人在廢墟的另一邊,果然去路無礙。而黑暗之中,卻出現一個山洞。
無咎擡手抓出一把短劍,並暗暗催動法力護體,又前後張望,這才慢慢湊近洞口。
洞口有一人多高,透着嗖嗖冷風。還有石階沉降而去,一時難辨端倪。
無咎順着石階,踏入山洞,並運轉目力與神識,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別人都在浴血拼殺,我卻獨自探幽尋奇。而愈是如此,愈是要多加小心。倘若弄巧成拙,那纔是得不償失呢!卻不知此番尋覓,又能否獲得幾塊靈石……
石階陡峭直下,數十丈後,去向一拐,似乎直奔西南而去。而又去數十丈,黝黑的山洞,卻在中途分開,四五個洞口竟是各有去處。
無咎站在黑暗之中,左右遲疑,進退不定,在幾個洞口間轉起了圈子。不消片刻,他一拍腦袋有了決斷。
山洞本該密不透風,卻有冷風撲面而詭異莫名。還用多想嗎,風起之處必有出路啊!
不過,姑玄山遭到滅門之禍,而這地下的隱秘山洞,卻是頗爲的寂靜,連個人影都見不着,更添幾分古怪呢……
無咎掂了掂手中的短劍,給自己壯了壯膽,然後循着冷風來處,找了個洞口踏入其中。
過人高的山洞,依然幽暗寂靜。所經之處,卻起伏不平,時而往上,時而沉降,時而左拐,時而右轉。約莫半個時辰過去,黑暗中似有光亮。
嘿,曲徑通幽而別有洞天啊。卻不知到了什麼地方,且走出去查看一二。
無咎加快腳步,直奔亮光而去。
山洞至此,漸漸寬敞。一個十餘丈的洞穴盡頭,有個樹木遮掩的洞口透着隱隱的光亮。
無咎一路尋覓而來,未見異常,恰見洞口,根本未作多想。而剛剛踏入洞穴,距洞口尚有十餘丈,他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揮動手中的短劍。
與此剎那,五道劍光突如其來。
“轟——”
一聲轟鳴炸耳,頓然間殺機狂虐。
無咎只覺得臂膀麻,虎口震疼,氣息浮躁,短劍差點脫手。而凌厲的殺氣依然兇狠逼來,根本來不及抵擋。他大驚之下,忙而不亂,擡手拋出幾張符籙,隨即藉着敗退之勢而一頭扎入地下。而地下似有禁制,一時難以遠去。他被迫躥出地面,恰見五道人影從洞穴的四面八方撲來。其身形倏然閃動,“砰”的撞向其中一人,不容對方應變,手中的短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直刺而去。
“喀喇”,護體靈力破碎。“撲哧”,腰腹氣海已被血光洞穿。緊接着“啊——”的一聲,透着驚恐與絕望的慘叫在洞穴中迴盪不絕。
從伏擊強攻,至逆襲斬殺,一切不過瞬間,令人眼花繚亂。
而在此間設伏的四人,始料不及,竟紛紛奔着洞口衝去,顯然要奪路而逃。
無咎遭遇圍攻,很突然。而他的逆襲,更是出人所料。他一劍橫穿對手的腰腹氣海,又一把抓碎正在慘叫的咽喉,順勢拎着死屍再次橫移,竟搶先一步擋住洞口,然後帶着兇悍的氣勢怒道:“誰敢偷襲於我——”
去路受阻,正待逃竄的四人被迫止步,旋即各自舉起手中的飛劍,竟是瘋狂拼命的架勢。還有人已是兩眼血紅,咬牙啓齒罵道:“你一個羽士五層的小輩,找死——”
無咎擋在洞口,尚自威風凜凜,卻又暗暗乍舌,有些後悔不迭。
適才突遭偷襲,嚇了一跳,難免氣憤,又見偷襲之人慌亂逃竄,不知不覺間添了幾分膽氣。卻不知偷襲的五位男子,均爲築基高手,只因多半帶傷而有失防備,這才被自己僥倖殺了傷勢最重的一人。而餘下的四個傢伙,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啊。而事已至此,總不能臨陣露怯,否則適得其反,那纔是自找倒黴呢!
“哼,幾個姑玄山的漏網之魚,焉敢與我放肆!”
無咎的手裡依然拎着死屍,堵着身後的洞口寸步不讓,並舉着帶血的短劍指向圍過來的四道人影,有恃無恐般的叱道:“我宰殺的築基修士,不計其數。再不跪地求饒,來歲今朝便是爾等祭日……”
他的口氣很嚇人,卻也沒有瞎說。他還殺過飛仙的高手呢,只怕說出來沒人相信。
“無恥小輩,老子活剝了你……”
“且慢……”
四個築基的修士,並非良善之輩,輕易嚇唬不了,也根本不會束手就擒。隨即有人作勢欲撲,卻也有人出聲阻攔。
“你……你是無咎……那個瞰水鎮的山野小子……?”
“哦,我也想起來了,他是黑澤湖弟子……”
無咎已是騎虎難下,只得硬着頭皮擺出強橫的架勢,而虛言恫嚇之際,不忘暗暗斟酌着對策。他正在悄悄打量身後的洞口,以便見機不妙抽身離去,卻突然被人叫出名字,他不由得詫然回頭。
只猜到了這幾個姑玄山弟子的來歷與修爲,而混戰之際無暇多顧。此時凝神打量,這才覺其中的兩人看着面熟。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黑黑眸,神色訝異,慌亂中帶着慣常的笑意;一個四十出頭,黑黑瘦瘦,同爲人族的模樣,而陰沉的臉色依然在狐疑不定。
“哦……”
無咎稍稍錯愕,恍然大悟:“雲霄閣的班華子,黑澤湖的姜玄……”
果不其然,兩個築基修士連連點頭,好像是鬆了口氣,又彼此換了個眼神。
“無咎,你我故人見面,別來無恙否……”
“是啊,我曾於黑澤湖多次關照,你可還記得……”
“你竟然有了修爲,還成爲星海宗弟子,能否說來聽聽……”
“是啊,你怎會有了修爲呢?還聲稱斬殺無數築基高手,莫非你在騙人……”
“呵呵,遑論真假,不外乎虛驚一場。無咎,且坐下敘話,再幫着我等逃出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