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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荒野上已聚集了七、八百人。
參與部洲之行的星雲宗弟子,足有八、九百之衆,而此番再次相聚,卻少了一百多位,可見死傷走失者爲數不少。而諸位長老還是沒有露面,只是留下話來,命弟子到齊之後,便動身趕路。
趕往那裡?
當然是乞世山!
卻不用驅使飛劍,或是雲板,各由築基高手祭出雲舟,帶着轄下弟子同行。
荒野上,飄起片片的白雲。一年多來,弟子們都是化整爲零,四處尋覓,曉行夜宿,好不辛苦,如今突然駕雲飛天,頓然令人輕鬆起來。極目遠舒而碧空蒼茫,天地一派妖嬈景象!
無咎所在的雲舟上,除了阿威、阿雅、阿勝、阿猿等人之外,還有此前的那羣元天門的弟子,雖然萬吉長老不在其中,彼此加起來依然有着四十多人。而他自從踏上雲舟,便獨坐一隅,誰也不理,只管看着天邊的風景而默默想着心事。
阿重與他的夥伴,沒有再來找麻煩。
那傢伙,也算是苦大仇深的死對頭,他本想尋仇呢,卻認爲元天門在偏袒維護自家的弟子。殊不知阿威、阿雅,從沒相信過自己。尤其阿雅,總是喜歡賣弄心機,怎奈她的聰慧才智,遠遠抵不上她過人的身姿與美貌!
而之所以隱匿修爲,純屬迫不得已。修爲提升太快,難免惹來驚詫而招致更多的麻煩。
不過,有了阿威、阿雅的時時猜疑,還有一羣仇家在虎視眈眈,自己終有敗露的那一日。卻也管不了許多,只要能夠恢復人仙境界,再設法離開部洲也不遲。眼下還須找到更多的靈石,尚不知機緣又在何方……
“無咎!”
一道曼妙的身影擋住了遠處的風景,阿雅走到面前坐下,還不經意間撩起金色的梢,魅惑的風情渾然天成。
無咎微微一怔,禁不住神色端詳。
說句實話,美人比美景耐看。
而他又想起什麼,回頭一瞥。
阿威坐在不遠處,佯作遠眺,而眼光卻遊離不定,顯然是心有牽掛呢!
無咎搖了搖頭,無奈道:“阿雅前輩,又待怎樣?”
阿雅蹙起雙眉:“我只想與你說句話而已……”
無咎不再吭聲,索性擺出正襟危坐的架勢,兩眼低垂而目不斜視,而心裡卻在腹誹不已。
當着你師兄的面,還有什麼好說的?一旦惹得妒忌,那傢伙隨時咬人!
阿雅繼續說道:“且不論來歷如何,你身爲元天門弟子,萬萬不可背叛師門,否則必將追悔終身!”
這不是簡單的話語,而是嚴厲的告誡!
記得類似的告誡,已聽到過不止一回,此時此刻,好像多了幾分不同的意味!
無咎卻是不以爲然:“我乃星雲宗弟子!”
“莫忘出身,莫忘誓言……”
“所言何意?”
無咎還想追問,無人理會。
阿雅已起身走開,只聽阿威在抱怨:“師妹,你何必與他囉嗦……”
無咎不出所料般地咧嘴微笑,繼而放鬆坐姿,手託下巴,繼續看着那遙遠的天際,繼續想他一個人的心事。
……
兩日後。
雲舟的去勢漸緩。
而云舟尚未落地,便有人出驚呼。當無咎隨着衆人跳下雲舟而擡眼遠望,同樣的詫異不已。
所在的地方,還是一片荒野。而空曠的盡頭,卻有山嶺綿亙起伏
山嶺,倒也尋常。
而那數十里外的山嶺當間,一峰突起,雖然只有數百丈高,卻四壁陡峭,洞窟錯落,並有石樓、石屋,以及街道層層環繞而上。山峰下方,叢林遮掩,水流阻隔,似乎還有一座座吊橋凌空懸起,儼然便是一座蔚爲壯觀、且又戒備森嚴的高山之城。
“乞世山?”
阿三眺望之餘,連連驚歎:“嘖嘖,想不到蠻族之地,還有如此繁華壯觀的所在,其中必有寶物無數……”
阿三之所嘆,衆人之所想。
七、八百仙門弟子,成羣結隊佇立在荒野中,一邊凝神遠眺,一邊指指點點。在蠻荒之地闖蕩日久,難得見到如此神奇的所在,好奇興奮在所難免,貪慾熾盛更是人之常情。且正當午時,天光正好。雖然相隔甚遠,山嶺上下的情景卻是遙遙可見。隨着熱浪蒸騰,整座山城也隨之霧氣氤氳而倍添幾分神秘。
無咎看到那座山城之後,很是詫異。而他詫異過後,雖也好奇,卻沒有絲毫的興奮,只管靜靜站在人羣中而一臉的漠然。
淺而易見,那應該便是乞世山。
目力所及,整座山城倒也清楚。而悄悄散開神識看去,竟然看不透城內的情景。像是禁制的緣故,卻無禁制的痕跡。似乎有靈氣的存在,又極其微弱而無從尋覓。
或如所說,乞世山,不僅是一座山城,還是一座雄霸部洲的王城。而不管它延續多少年,又藏着何等隱秘,只怕都要就此斷絕葬送,因爲來了一羣慾壑難填的仙門弟子……
便在衆人觀望之際,一二十道劍虹從山嶺間沖天而起。
不消片刻,一羣御劍的人影由遠而近,相繼現出身形,猶在十餘里外高高盤旋而威勢不凡。其中一位踏空而行的老者,竟是元天門的門主,或玄武峰長老,瑞祥。隨後的諸位人仙高手,則是泰信、馮田、夫道子,以及象垓、巴牛……
“諸位弟子聽令!”
號施令的老者,乃是泰信長老,踏劍飛到近前,居高臨下道:“我等前往蠻城勸說多日,怎奈蠻族冥頑不化。而雨露雷霆,均爲天恩。今日弘法佈道,生死在所不惜!”
他聲震四方,擡手一揮:“築基弟子攻山,羽士弟子隨後掩殺!“
蠻城也好,王城也罷,總是要攻打乞世山,讓整個部洲臣服於腳下。而響亮的藉口,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了弘法佈道,不惜殺他個死屍遍地而熱血橫流!
隨着一聲令下,百多位築基高手騰空而起。羽士弟子們,也是不甘落後,施展輕身術,跟着直奔那數十里外的乞世山撲去。
七八百之衆呢,天上地下,飛的跑的,聲勢浩大。便如滔滔洪流,只待吞沒荒野,又好似羣獸逐鹿,征服部洲便在今日。沒誰想要退縮,亦沒誰想要落後。高山之城就在前方,血腥的殺戮與豐碩的收穫已讓人迫不及待!
無咎尚在觀望,四周的人影已如潮水般涌去。
他遲疑片刻,擡腳輕踏,人已離地三尺,從茂盛的野草之上飄然往前,卻又不緊不慢,悠悠然行走於荒野之中。
好像那攻城之戰,與他無關。他只是追逐風景而來,一路看遍了繽紛五彩,有晚霞血紅,有白骨似雪,有天青海碧,還有熱浪炙烤的赤焰大地……
轉瞬之間,一百多築基弟子已將那數百丈的山峰團團圍住。頓時劍光呼嘯,電閃雷鳴。
而那高山之上房舍,竟極爲堅固。雖然飛劍凌厲,光芒大作,轟鳴陣陣,卻只是崩開幾塊碎石,偌大一座山城兀自巋然不動。
衆高手卻是不作耽擱,一個個直奔城中撲去。
之前只爲震懾,試探。接下來便要強行奪城,降下一場血雨腥風。
瑞祥等人仙長老,或是自恃身份,又或是不屑於動手,遠隔千丈而凌空俯瞰。
數百羽士弟子已從遠處撲來,無不殺氣騰騰。
乞世山,在劫難逃。
而便於此刻,看似已無力掙扎的山城,突然從山頂閃過光芒,並徐徐由上而下籠罩整座山峰。隨之瞬間,環山的洞窟之中,倏然飛出一道道黑影。與其剎那,山腳河水上的十幾座吊橋轟然跌落,繼而石壁洞開,無數的野獸涌出密林,穿過吊橋,直奔撲來的仙門弟子狠狠撞去。
衆築基弟子始料不及,霎時已被光芒擋在城外。一個個尚自錯愕,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倉促之間,難以應變。頓然有人栽落,還有人被撕成碎片。半空之中,一片混亂。
那從洞窟中飛出的黑影,像大鳥,或善飛的獸,皆遍體鱗甲,雙翼橫展,拖曳長尾,揮舞利爪,極爲的兇猛,且足有二、三十頭之多。而飛獸的背上,還坐着**上身的壯漢,手持巨斧,吼吼有聲。
天上有獸,兇猛。
地上有獸,已不僅僅是兇猛,而是成千上萬,形狀各異,大小不同,追逐跳躍,彷彿奔騰的洪流而浩浩蕩蕩。衆多的羽士弟子奔跑正忙,隨即愕然止步。剛要祭出飛劍,或是符籙,忽而覺那怪獸之多、之猛,根本難以阻擋。旋即有人被直接撞飛在地,瞬間湮沒在滾滾的鐵蹄之下。餘下的衆人再不敢遲疑,紛紛扭頭往回逃竄。
而不消片刻,震動的大地再次出顫抖,野草覆蓋的荒野竟是不斷綻開,翻涌的泥土中冒出一個個身軀巨大的獸影。異變橫生,無從躲避。弟子們有的被一腳踏翻,有的被一口吞下。曾經獸性熾盛的仙道高手,在真正的野獸面前不堪一擊。
但見天上地下,怪獸狂亂,人影亂竄,血腥迸濺……
瑞祥等諸位高手,只等破城的那一刻,誰料情形逆轉的如此之快,頓時令人瞠目詫然。
早知道蠻城不一般,故而先行試探。卻不想蠻城竟有護山法陣,還馴服了無數的怪獸,不僅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更有地下爬的,簡直是出乎想象。照此下去,莫說破城,數百弟子活着已屬僥倖,卻難免死傷慘重!
有人沉聲喝道:“泰信、馮宗,隨我破了山頂的陣法。萬吉、韋吉,帶着衆人斬殺蝠龍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