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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翠玉石,沒了?
那塊玉石,乃寶石無疑,應該是蠻族最爲珍貴之物,竟被捏得粉碎。
師兄他惱羞成怒了,接下來要打人!
阿三急忙後退,便要躲開,而眼光一閃,又愣在原地。
無咎沒有怒,也沒有打人。他慢慢攤開手掌,玉石碎屑中,靜靜臥着一粒玉珠。指頭大小的珠子,圓潤瑩白,氣機莫名,看上去很是神奇不凡。
“咦,我瞧瞧……”
阿三驚咦一聲,伸過腦袋。
無咎卻是握起手掌,站起身來,轉而走到一旁,再次衝着那塊白玉石頭默默打量。
日月形狀的石頭,位於山洞的最高處,置放於石臺的正中央,並接受蠻族的跪拜,應該不是尋常之物。尤其是四周雕琢的紋飾,古老滄桑,如星河萬縷,托起日月永恆。只是其中的日月,或是魚兒,有所欠缺,以致於陰陽停滯而輪迴不再。
無咎遲疑片刻,又以兩指拈起手中的玉珠而若有所思。少頃,他將玉珠慢慢放入那陰陽雙魚的其中之一的魚眼之中。彼此竟然嚴絲合縫,渾然一體。
阿三終於看出名堂,恍然道:“天吶,寶石藏珠……”
金鍊吊墜,珍貴異常,而藏在玉石之中的玉珠,應該纔是真正的寶物。若非打破玉石,只怕永遠也不知道其中的隱秘。
阿三尚在驚歎,又是目瞪口呆。
無咎也是後退兩步,神色訝異。
便在玉珠放入魚眼的瞬間,三尺多高的石頭似有動靜,並帶動整個石臺,都爲之輕輕一震。隨即有絲絲縷縷的氣機,從石頭之中緩緩散出,並伴隨光芒閃爍,且愈來愈盛。繼而日月石盤竟然旋轉起來。不,是浮起的光芒,呈現出日月環抱的景象,便如兩條魚兒冉冉升空,再上下左右旋轉,雖然陰陽分明,卻又渾然一體。隨之點點星芒瀰漫四周,再有洞壁的珠光交相輝映。恍惚剎那,偌大的洞穴已然消失不見。唯餘虛空無盡,日月輪迴,星光萬點,時光永恆……
兩人愣在原地,異變又起。
只見那如同魚兒的日月光芒,旋轉的愈來愈快。隨之帶動點點星芒,在四周形成一道星辰的旋風。隨即一道道淡淡的人影,掙脫屍骸的束縛,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數百之多,相繼倏然騰空,再又融入星芒而隨風飛舞……
那數百的人影,乃是魂魄。也就是說,山洞內的蠻族老幼雖然已死,而魂魄尚未離體,如今得到召喚,終於踏上輪迴之路。至於輪迴到陰靈之地,抑或另有去處,此時此刻,無從知曉。
阿三瞪大雙眼,只想從那飛舞的魂影中有所尋獲。而那絕世的容顏似乎微微閃現,卻又無跡可尋……
“喀——”
點點星芒所化的旋風之上,突然出一聲輕微的裂響。
尚在急劇旋轉的日月雙魚,忽而停頓,從中裂開一道暗黑的縫隙,猶如虛空乍現而極爲詭異。與之同時,無數道魂影爭相涌來,隨即穿過縫隙,一個個消失在虛空之中。便在魂影盡數消失的瞬間,凝實的日月雙魚悄然炸開。虛空縫隙,頓然無蹤。萬千星芒急劇閃爍,繼而再次緩緩旋轉起來,卻似有符文呈現,並衍化九點明亮,彷彿九星在天,而經久不息。
“咦,觀天……日月……執天……不滅……”
阿三竟然認得符文,很是驚奇,正要凝神查看,卻見符文一一破滅。隨之“撲”的一聲風來,半空中什麼都沒了,便是那閃爍的九星,也倏然消失,只剩下四周洞壁的珠光,在靜靜的閃爍。當然,還有兩人站在石臺上而雙雙詫然不已。
“你認得符文?”
“認得哦,符文的字符,與賀洲的大同小異,難以想象……”
“記下多少……”
“數百符文,一閃即逝,好像說什麼星辰不滅……”
“嗯,觀天之道,日月輪迴,執天之行,星辰不滅,是爲星辰訣!”
“師兄,你竟記下了整篇符文……?”
“沒有!”
“有!你神識強大,一定記下那《星辰訣》……”
“真的沒有!”
“你騙我,卑……”
“哦,再說一遍……”
“啪——”
阿三察覺某人想要作,慌忙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黑臉脆響,真心實意呢。而臉上的火熱尚未消退,他又趁機乞求:“師兄啊,能否將《星辰訣》分享一二……”
星辰訣,聽着名字,就不一般,應該是篇古時的功法。誰料師兄竟然在倉促間記下了整篇功法,卻又偏偏死不認賬。而自己也是嘴賤,純粹討打呢。豈能讓他動手,還是自認倒黴吧。
不過回頭的淡淡一瞥,竟換來一記巴掌響?
無咎看了眼阿三,轉而默然無語。似乎還沉浸在那消失的符文之中,或者說另有猜測。片刻之後,他低下頭來。
與之瞬間,又是“喀嚓”一聲輕響。
面前的白玉石頭,忽然碎裂倒塌,便是其中的玉珠,亦未能倖免。轉的工夫,只剩下一小堆石屑堆積在石臺之上。而石臺四周的石階上,數百具死屍倒伏如舊,許是魂魄的離去,倍顯寂靜冷森。
阿三意外道:“哎呀,師兄又造孽了!”
“放屁!”
無咎罵了一聲,兀自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阿三卻是看向地上的少女遺骸,情不自禁蹲下身子。
無咎自言自語道:“此處的陣法,爲蠻族先人所設。或者說,乃是蠻族大難臨頭的最後歸宿。而當數百人聚集於此,拿着先人所傳的寶物,卻不懂開啓陣法之道,難求神靈的庇護,只得自行了斷。殊不知開啓陣法的寶物,便在玉石之中。之前的少女,雖然年幼,卻手持寶物,或爲蠻族之主。只可惜她也無力守護乞世山,被迫一死了之。所幸我幫她開啓了陣法,使得數百亡魂得以飛昇!可惜了啊,乞世山還是毀了,造孽的乃是星雲宗的苦雲子,元天門的瑞祥,以及一個個沒有人性的東西……”
“這女子乃蠻族之主,統轄部洲的王?”
阿三依然蹲在少女的身旁,兩個大眼珠子透着莫名的哀傷。那絕世的容顏,依稀彷彿,卻漸趨冰冷,而亡魂去遠。
“或許是吧!”
無咎則是看着面前的一堆玉屑,淡漠又道:“隨她殉葬者,應爲嫡系族人,其中不乏長壽的老者,卻因古城陷落而不得不闔族玉碎!”
“師兄,你難得這般和聲細語,有何企圖,不該要殺人滅口吧?”
“你……狗東西,我想說的是,天災易躲,**難防!”
“如此淺顯的道理,要你來說?若非你闖入此處,又怎會逼死這位姑娘?你纔是最大的**……”
“……”
阿三心有悲傷,嘴裡犯賤,忽然沒了動靜,嚇得他急忙站起。卻見師兄並未與他計較,而是扭頭山洞的角落。
與之瞬間,光芒閃爍。
山洞的角落裡,突然冒出兩道人影,竟是兩個中年的壯漢,看服飾裝扮應爲元天門的築基弟子無疑。
兩人現身之際,又驚又喜——
“兩個小輩,緣何在此?”
“哈哈,終於尋到了蠻族的地宮……”
阿三慌忙站起,便要拜見兩位師叔。誰料叱呵聲與笑聲未落,一道人影擦肩而過。
是師兄,他要幹什麼?
只見無咎突然閃身而去,疾如風雷。眨眼之間,人已衝到兩個漢子的面前。隨即擡手紫光閃爍,揮掌轟隆作響。“撲哧”、“砰”,血兩個築基高手不及應變,也根本抵擋不住,頓時倒下而雙雙變成了死屍。
無咎仍未作罷,揮袖收起紫色的劍光,順勢抓取兩個納物戒子,又屈指彈出火光。地上的死屍,瞬間焚燒殆盡。他這才腳尖點地飄然而回,不容置疑道:“此地不宜久留,離去……”
阿三恍如雷擊,兀自愣怔,嘴巴大張,滿臉驚愕。
那殺人劫掠的架勢,太嫺熟了,太老練了,直叫人歎爲觀止!
不過,所殺何人?
元天門的師叔!雖不曾相熟,卻也是師門的長輩,築基的高手!倘若論起修爲,只怕與阿勝師叔也不分上下,卻在閃念之間,被滅殺一對!
殺人者,又是誰?
親眼目睹,除了師兄還能有誰。看他還是羽士的修爲,卻有收納入體的飛劍法寶,並不費吹灰之力,殺了兩個師門的長輩。不錯,他竟然敢殺師門長輩。
天吶,此乃欺師滅祖之罪,他該有多大的膽子,着實叫人難以置信啊!
師兄的兇殘,毋容置疑,而他的修爲,纔是更加的叫人難以置信!他若不是人仙前輩,至少也是築基圓滿的高手。否則的話,他絕不能輕鬆斬殺兩位師叔!
怪不得他能夠逃脫玄武谷的追殺,也怪不得人家找上門來,原來所有的質疑,以及紫色的法寶,等等,都是真的!而他當場所說,同樣也是真的……
叱呵聲響起:“阿三,何故磨蹭?”
“不……不敢!”
阿三隻覺得腿肚子軟,牙齒打戰。
叱呵聲又起:“不願走,留下便是……”
阿三早已是嚇得面如土色,再不敢遲疑,隨即豁出去般,咬牙縱身跳下石臺。而離去剎那,他又不禁回頭一瞥。
石臺之上,玉屑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