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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路返回,只能順着層層疊疊的山洞,回到來時的峽谷中。而玄武谷的弟子正在尋找阿峰、阿炳的下落,此時出去,無異於自曝行蹤。倘若遭遇圍攻,情形可想而知。築基高手,或能僥倖逃脫;羽士弟子,十之**死路一條。
這便是無咎站着沒動的緣故。
而道理淺顯,不用多說。於是阿三又跑了回來,阿勝、阿威等人也一時進退不定。
誰料便於此時,遠處的再次傳來落水的動靜。
又一個壯漢循着暗河來到了地下的山洞中,同樣是個築基的高手。其現身之際,尚自匆忙,突然見到山洞中站着一羣人影,頓時愣在水中而錯愕不已。
無咎看得真切,眼光中殺氣一閃。
而他尚未出手,兩道人影已飛奔而去。竟是阿威與阿雅,雙雙全力以赴。
那個壯漢察覺不妙,慌忙應對,卻被一道鞭影當頭罩住,頓時法力難繼。他拼命掙扎,不想又是兩道劍光接踵而至。一道劍光“喀喇”撕裂護體靈力,一道劍光直透腰腹而過。他大聲慘叫,而兩道劍光再次疾如驟雨。他招架不住,頓時肉身崩潰而“撲通”湮沒於河水之中。
與此同時,阿峰、阿炳直奔洞口跑去。兩個傢伙竟然不聲不響,只想趁機逃離險地。眨眼的工夫,已逃個沒影。
轉瞬之間,阿威與阿雅抽身返回。
阿猿與馮田、阿三左右張望,皆不知所措。
阿勝則是神色焦慮,急道:“何去何從呀……”
阿威與阿雅落下身形。一個飛劍在手,威武雄壯,快意之餘,長長吐出一口悶氣;一個拂袖揮舞,鞭影迴旋,依舊是身態婀娜,而嫵媚中又多了幾分冷豔殺機。兩人相視,神色莫名,轉而看向無咎,竟齊齊出聲——
“何去何從,由你定奪!”
這對師兄、師妹,聯手殺人,竟異常的默契,果斷,且乾脆利落。又好像蓄勢已久,只爲此時重振築基高手的尊嚴與名聲。
無咎打量着阿威、阿雅,稍稍意外。
“砰——”
又一聲動靜傳來,卻非暗河,而是層層山洞的遠處,聽起來有些沉悶而又極其的微弱。仿如山石崩裂的聲響,隱隱約約的難辨究竟。
阿勝的臉色微變,失聲道:“哎呀,來時的山洞已被發現……”
無咎不再多想,擡手扯出了他的玄鐵重劍:“阿威、阿雅,帶着阿猿、馮田、阿三,順流而下。阿勝,隨我斷後——”
他沒工夫敷衍,一個個直呼其名。
阿威與阿雅竟然也不介意,點了點頭,帶着阿猿三人轉身衝向暗河,各自以靈力護體而順流疾行。
無咎走到河邊,回頭張望。
一條暗河,就此環繞數十丈。再又順着層層疊疊的山洞,通向黑暗的莫測深處。阿威等人,已漸去漸遠。而來時的方向,似乎有驚呼聲而若有若無。
阿勝左右徘徊,神色惴惴,帶着抱怨的口氣,低聲責怪道:“你素來精明,緣何又糊塗了,此時怎敢斷後呢,稍有不慎便將悔之晚矣!”
“如若不然,你以爲阿猿他三人還能活下來?”
“哎呀,總好過自家送命啊!”
“怎奈心有惻隱……”
“糊塗!”
無咎再次被冠上了“糊塗”的頭銜。他看向阿勝,咧嘴苦笑,卻不再多說,身子一閃,已到了暗河的另一頭,也就是上游所在,兩腳虛踏而身形凌空,擡手便是一劍劈去。
“轟”的一聲悶響,山石崩塌,水花四濺,河流的上游頓時多了一個幽深的洞口。滔滔的奔流,驟然爲之加快了幾分。
無咎收起玄鐵重劍,雙手翻飛,片片禁制倏然而出,瞬即已將河道與左近的山洞給封堵起來。他不作停留,擡腳疾踏,水浪翻卷,抽身回到了原地。
“這是……”
阿勝心有不解,便想詢問,而話剛出口,又猛瞪雙眼:“阿峰、阿炳回來了……”
只見遠處的山洞中,衝出兩道人影。正是阿峰與阿炳,竟腳不沾地,亡命狂奔而來,並氣喘吁吁大呼小叫—
“到處都是玄武谷的高手,逃不出去了……”
“該往何處啊,阿威、阿雅呢……”
阿勝稍作遲疑,擡手一指。
兩人根本不作停留,從旁邊飛身而過,“撲通、撲通”濺起一路水花,竟直奔河流的上游而去。而離去之際,還不忘連聲請求——
“快快打開禁制……”
“有請兩位抵擋片刻……”
無咎掐動法訣,封住河流上游的禁制頓時被他打開一個豁口。待兩道人影從中穿過,他順手封死了禁制,轉而回過頭來,臉上露出怪怪一笑。
而阿勝依然擡着手指左右晃動,辯解道:“我……我所指引的方向,分明是這邊……”
他所指引的方向,究竟是上游,還是下游,沒人追究。
“走——”
無咎說走便走,轉身掠過河面。
阿勝腳踏飛劍,隨後追了過去,順流拐彎,隨即已將方纔的山洞拋在身後。而又一個狹長的洞口筆直往前,竟看不到盡頭。他急忙示意:“此處應當佈設禁制……”
無咎同樣是御劍而行,而腳下只是顯現出一道微弱的紫色劍芒。就此掠過奔流,仿如逐浪般的輕盈自如。他去勢不停,隨聲答道:“不必了!”
阿勝只得繼續追趕,卻大爲詫異:“你封住上游,卻奔下游,又不肯加以阻擋,倘若玄武谷的高手追來,豈非要就此長驅直入?”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方爲疑兵之計!”
“呵呵,又是凡俗的兵法?正如阿三所說,你果然狡詐啊!”
“阿勝,你坑害了阿峰與阿炳,便不怕他二人的冤魂找你索命?”
“我……我豈能坑害同門呢?無咎,休得污我清白!而念在千慧谷的情分上,有些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何況我點明出路,他二人也不肯相信呀……”
“如此這般,道義何在?”
“呵呵,你終究涉世不深,道行欠缺啊。所謂道義之說,恰如問天獨白,只求心安,修一個仙緣自在!”
“怎講?”
“怎講?我且問你,何爲道義?”
“典籍有云,道,謂天下通行之路;義,謂天下合宜之理。”
“嗯,莫怪有人瞧不起人族,總是糾纏於典籍而不明自我。”
“哦,請指教!”
“只講修仙之真,豈不正是所謂的通行合宜?除此之外,都是假的。天道無情,纔不管你意氣用事呢!倘若不信,且瞧一瞧,那些仙道高人,哪一個不是踏着屍山血海而成就巔峰!”
“如此的通行合宜?領教了!”
“呵呵,你修爲雖強,境界不足,閒暇時分,我不妨給你指點指點!身爲你的啓蒙長輩,我任重道遠呢……”
“你的刑罰慈悲,問天獨白,看似有理,卻有自欺欺人之嫌吧?”
“緣何要自欺呢,只管欺人便是。咦,阿威、阿雅就在前方……”
……
與此同時,四、五道人影涌入山洞,相繼在暗河邊的空地上止住身形,卻又一個個左右張望而遲疑不定。
其中一個紅臉的中年男子,神情陰沉,周身上下散發出人仙的威勢。
此人正是雷火門的人仙長老,巴牛。
緊隨左右的乃是幾個築基高手,皆驚愕不已。
“諸位且看,此地竟然不止一處洞府……”
“另有元天門弟子藏在此處……
“血腥尚存,天龍門的兩位師兄已雙雙道殞……”
“元天門做賊心虛,逃走之際,佈下禁制,快追……”
“應該這邊……”
“賊人絕不會多此一舉,理當打破禁制隨後追去……”
“都給我閉嘴!”
巴牛的一聲呵斥,打斷了幾個弟子的爭吵。他大步走到河邊,眼光閃爍,猛然擡手,一道火光“喀喇”而出。
足有碗口粗細的雷火,帶着隆隆的雷聲,與迅猛的威勢,瞬間掠過河面,“砰”的擊在二十丈外的禁制之上。又是一聲震耳轟鳴,禁制崩塌,顯現出一個幽暗的洞口,滔滔河水從中洶涌而出。
“元天門弟子蓄意挑起紛爭而濫殺無辜,理當以星雲宗門規加以嚴懲。石臼,與我分頭行事!”
巴牛的話音未落,帶着一個築基弟子閃身而去,轉瞬之間,兩人已消失在剛剛打開的洞口之中。
河邊留下三人,其中的一個漢子,便是被稱作石臼的築基弟子。他與兩位同伴不敢怠慢,相繼掠過河面而順流疾行。
……
河水愈發湍急,洞口也變得愈發狹窄起來。
一行七人,再次碰頭,無暇寒暄,也沒工夫停頓,只管淌着河水,繼續在黑暗中尋覓往前。
無論是阿威、阿雅,還是阿勝、阿猿等人,皆以靈力護體,一旦遇到河水的撞擊,頓時發出微微的光芒。乍然一見,猶如一個個鬼靈夜行,而頗顯奇異,卻又行色匆匆,分明就是一羣逃亡之人。
而有的人,總是卓然不羣。
無咎的身上看不出絲毫的護體靈力,彷彿與河流融爲一體。而他行走之間,腳步輕盈,大袖飄飄,如履平地。好像那湍急的河水,並不存在。
阿勝落後幾步,繼續擔當着斷後的職責,他察覺異常,悄悄驚咦道:“不說假話,是何法術?”
“水行術!”
“你怎會懂得如此多的法術?不……我是說,能否傳我?”
“嗯,改日吧!”
“無咎,我將你帶出千慧谷,乃此生最大的幸事……”
“諸位小心——”
便於此時,前方突然傳來阿威的叫喊聲。
不消片刻,河流急劇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