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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赤還是帶人追來了。
許是觸動禁制,遭到法力反噬,隨即引起震盪,哪怕是地下的寒冰中,亦能清晰察覺到強勁的餘威。
不待僥倖,鬼族高手已追到了不遠處。奈何禁制阻隔,一時難辨究竟。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鬼赤等人未必知曉自己的存在。
趁此良機,溜之大吉。
而無路可逃啊!
地下的寒冰中,無咎好不易掉過頭來,忙又縮着身子,再次轉向。而當他看着亂如破網而又殺機四伏的禁制,止不住的心急火燎。
強敵就在身後,稍作耽擱,便會泄露行蹤,再難躲藏。到時候面對一羣鬼族的高手,儼然便成了陷阱中的獵物而生死任由擺佈啊。
豈能坐以待斃呢。
焦急無奈之下,無咎的手中多了一把飛劍,並非九星神劍,而是尋常的法器。恰見雜亂的禁制中,尚有一線縫隙。他催動法力,擡手一指。長不盈尺的飛劍,緩緩扎入縫隙之中,並繼續深入,悄悄尋覓試探。
他要找到一個能夠行進的方向,以便能夠擺脫鬼族的追殺。
短小輕盈的飛劍,像是一條游魚,穿行在禁制的縫隙中,而不過十餘丈,漸漸的失去了自如。驅使飛劍,全憑神識與法力。而雜亂的禁制,不僅阻隔了神識,也使得法力的加持難以及遠。
無咎只得作罷,擡手一招。
他要收回飛劍,另尋對策。而失去自如的飛劍尚未掉頭返回,突然發出一聲悶響。
“砰——”
無咎後悔不迭,兩眼一閉。
壞了,還是碰到了禁制。
果不其然,悶響的瞬間,飛劍崩碎殆盡,強橫的威勢與狂亂的殺機從四面八方傾軋而來。
無咎急忙催動護體靈力,胸口的坤元甲也隨即顯威。當一層銀甲籠罩全身,千百道殺機轟然而至。他不敢躲避,強行穩住身形,任憑銀甲“鏘鏘”作響,只管默默承受着驚濤駭浪的不斷衝擊。
片刻之後,四周終於消停下來。
無咎包裹在銀甲之中,僅剩下一張臉,猶在神色變幻,痛苦不堪的樣子。而微微睜開的雙眼,卻透着一絲愕然。
禁制猝然爆發,威力煞是驚人,所幸距離稍遠,坤元甲護體,倒也安然無恙。而一場風暴過後,殺機猶存,四周的禁制更顯凌亂,便是堅硬的寒冰也片片碎裂。不過,之前的那道縫隙,或是威力衝撞的緣故,竟變成了一尺來寬,十餘丈長短,堪堪容得下一人穿行。
哦,看似雜亂的禁制,倒也疏密有致,一旦觸動而攻勢牽連,難免露出其中的破綻。
而一把飛劍僅僅換來一條又窄又短的通道,如此代價,着實不菲。
倘若施展月影古陣呢,能否破除所有的禁制……
“砰、砰——”
無咎剛剛有了意外收穫,便又琢磨起了捷徑,恰於此時,又是一陣悶響傳來,且愈來愈近,似乎大羣的高手直奔這邊彙集。哎呀,只想討巧,而方纔的動靜,也泄露了自家的行蹤!
無咎不敢耽擱,裹着一身銀甲,催動遁法,直奔那條狹窄的縫隙而去。同時不忘隨手掐動禁制,封堵身後的來路。又故技重施,接連祭出兩把飛劍。瞬即飛劍炸碎,禁制爆發,殺機狂亂,寒冰“喀喀”作響。而苦苦忍耐片刻,尚未繼續逃遁,他猛然瞪大雙眼,竟是滿臉的苦澀。
曾經有一道縫隙,就在幾丈之外,卻隨着禁制的崩潰與法力的撕裂,不僅未能擴大半分,反倒是湮沒在破碎的禁制中而找尋不見了?
之前的法子,頗爲奏效啊,不過喘口氣的工夫,爲何就失靈了呢?
更爲悲催的是,身後退路已無。
而破解禁制的悶響依然“砰砰”未絕,每一記響聲,都彷彿砸在頭頂,令人心驚膽戰而無所適從。可見鬼族的高手,不僅發現了自己的存在,而且瘋狂追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又是一陣悶響,四周的禁制隨之扭曲晃動。
哎呀,鬼族高手應該已追到了百丈外,倘若繼續這般強行破禁,說不定便要將自己困在此處。
無咎尚自抓耳撓腮,忽見一道禁制的縫隙若隱若現,他忙擡手祭出一把飛劍,唯恐不及,又是幾把飛劍接踵而去。只要能夠尋到出路,葬送再多的飛劍也在所不惜。何況身上帶着上千把飛劍呢,且揮霍一回?
“砰、砰、砰——”
飛劍觸動禁制,頓時遭到反噬,強橫的力道碾壓之下,頓時劍光崩潰而威力橫掃四方。
無咎則是躲在幾丈之外,憑藉着銀甲的堅韌,忍受着殺機的蹂躪,兀自咬緊牙關而苦苦強撐。所幸片刻之後,凌亂的禁制中出現一道兩尺粗細的縫隙,他不作遲疑,一頭紮了過去。旋即又是飛劍出手,炸響不斷……
飛劍,便是赴湯蹈火的勇士,即使粉身碎骨,也是前仆後繼。
無咎,則如逆流而行,苦苦承受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殺機,繼續在殘酷無情的傾軋中掙扎求生。而別人都是逆流而上,他卻是直奔地下深處。因爲他沒得選擇,但有一絲縫隙,哪怕是兇險莫測,他都不敢錯過……
一把接着一把飛劍,在逆行中炸碎。即便如此,禁制的縫隙卻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大忽小,或忽然斷絕。便像人世間的旅途,充滿變數而又無可奈何。
無咎早已被反噬的法力狂虐了無數遍,他依然是見縫就鑽而不敢有絲毫懈怠。
逃命的時候,從不含糊。
丟人?
而人在世上,不是你追、就是我趕,待回頭再看,誰在雲端逍遙。不過,這般一直往下,愈來愈深,也似乎與雲端愈來愈遠……
當又一把飛劍與禁制同歸於盡,隨之炸開一道數尺寬的縫隙。
無咎憑藉銀甲護體,直直紮了過去,忽而察覺異常,急忙收住去勢。而左右豁然一空,遁法轉換不及。“砰”的一頭撞地,“撲通”摔個四腳朝天。
有銀甲護體,安然無恙。而連接催動法力抵禦禁制的轟擊,倒是有些心神恍惚而頭暈腦脹。卻尚不至於糊塗,而置身處又是哪裡?
無咎翻身跳起,旋即又是愕然不已。
眼前是個寒冰堆砌的山洞,點點冰晶閃爍,藉助微弱的光亮看去,前後左右倒也清清楚楚。
山洞有着十餘丈的方圓,似乎爲天然而成,四周卻嵌滿禁制,顯然不是一處尋常的所在。
記得已耗去了一百數十把飛劍,揮霍簡單,想想也是肉疼,來日一定要找補回來。而估摸算計,眼下應該深入地下一千五百丈,或兩千丈。如此深的地下,竟藏着一個山洞,有何用處呢,會不會是鬼族高手閉關的地方?
無咎想到此處,便要細細查看,卻又昂起腦袋,暗暗啐了一口。
自從泄露行蹤之後,禁制的撕裂撞擊聲便沒有停歇,即便此時此刻,隆隆的悶響依然不斷傳來。而鬼族的衆多高手,似乎仍在百丈之外。而鬼赤與鬼丘,修爲高強啊,按理早便應該追上來,緣何遲遲落後呢?
莫非自己逃得太快?
鬼赤與鬼丘,總不會被自家的禁制阻擋吧?
不管怎樣,找尋出路要緊。若能就此橫穿地下,便可逃出雪域,之後遠走高飛,再不用擔心那幾個老鬼的追殺。
無咎不作遲疑,四下尋覓。
他依然貼身罩着坤元甲,而在衣衫的遮掩下,並不醒目,唯獨腦袋以及雙頰多了層銀甲,在寒冰晶光的映照下,整個人倒也顯得威武神秘。只是他兩眼亂轉而神色急切,儼然一個走投無路的模樣。
十餘丈方圓的山洞,除了上下四周遍佈的禁制,以及徹骨的陰寒之外,可謂空空如也。更不見通往別處的洞口,哪怕是一條裂縫也沒有。淺而易見,這就是一個封閉的所在。
無咎在洞內轉了一圈又一圈,散開神識查看了無數遍,最終他被迫停下腳步,暗暗發出一聲長嘆。
唉,折騰許久,容易嗎,卻這般捉弄人,不講道理啊!
而自從誤入仙道以來,何曾不受命運的擺佈與捉弄呢?
縱然無奈,既然踏上這條路,便難以回頭,只能繼續走下去。又何妨以刀劍無情,尋覓生死道義……
無咎也是窮極無策,或者說,有些氣急敗壞,猛然甩動雙袖,十餘把飛劍呼嘯而出。而他本人則是急忙抱頭蹲下,拼命催動法力護體。
與此剎那,轟鳴大作。
飛劍狠狠撞向冰壁,頓然炸得粉碎。隨即禁制反噬,而狂亂的殺機卻無從宣泄,只管盤旋肆虐,再三反覆不休。偌大的山洞,瞬間已被冰屑寒霧所吞沒。直至片刻之後,轟鳴聲猶然震盪不絕……
無咎緩緩站起身來,猶自抱着腦袋,呲牙咧嘴,自作自受的模樣。而尚未震落身上的冰屑,他又忙凝神打量。
一番狂轟亂炸之後,山洞四周的禁制,便如那堅硬的冰壁,見不到絲毫縫隙。即使來路,也被禁制封堵。
恰於此時,頭頂的數十丈外又是一陣“砰砰”悶響。那是鬼族的高手在迴應,或者說,正在逼近……
無咎的雙眉斜挑,長長吐出一口悶氣。
哼,只要長劍在手,誰敢擋我去路!
隨其擡手一揮,五道劍光飛出,一紫、一青、一白、一黃、一金……
誰奈我何闖出一條生路!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