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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雲霧散盡。
衆人聚到一處,打量着陌生的山谷,來不及多說,已是各自瞪大了雙眼。
只見十數裡外的叢林中,冒出一一道道人影,足有二、三十位之多,裹着獸皮與麻布衣衫,看上去均爲成年的男女,皆身軀高大,披頭撒發,相貌怪異,並拿着鋤頭、棍棒、刀斧,循着山坡奔着這邊走來,儼然便是一羣山民外出勞作,或狩獵的架勢。
而韋春花猶自愕然不已,連連搖頭:“昨夜大霧,山谷中除了野獸之外,並無人煙啊……”
“所言當真?”
“你還信不過老身,莫非你有所發現?”
“倒也不曾……”
無咎與韋春花對話之際,那羣男女已走到數十丈外,應該對於外來者有所戒備,漸漸停下腳步而衝着這邊默默張望。
“諸位,能否指教一二……”
韋柏招了招手,便想過去問話。而那羣男女卻神色發冷,紛紛後退,轉而繞道,所去的方向正是山谷中的野獸屍骸。
“呵呵,真是一羣尚未開化的山民,膽小如鼠啊!”
韋柏不屑發笑,便欲作罷。
卻聽韋春花道:“韋柏師弟,你昨夜怎能不告而別呢,姐姐我還當你出了意外,哼!”
“這個……我是怕師姐遇難,故而返回稟報,如今師姐安然無恙,小弟心頭的一塊大石也算落了地!”
韋柏敷衍一句,自告奮勇道:“通神谷着實有些古怪,我倒是要問個明白。諸位,稍候片刻!”他唯恐昨夜的臨陣脫逃惹來麻煩,於是藉機躲開。何況眼下人多勢衆,也是有恃無恐。他搖搖晃晃,奔着那羣山民走去。
衆人站在原地等候。
無咎始終在留意着那羣山民的一舉一動,神色中閃過一絲狐疑。
而身旁的韋春花,自顧說道:“此地豈止古怪,根本就是出乎想象。昨夜老身剛剛落地,便遭遇野獸,隨後追殺到那山澗之中,意外發現一個洞穴。老身揣測,或爲傳送陣所在。果不其然,隱秘處藏着陣法。而老身正要查看,誰料巨蟒突現。那可是古蟒啊,不僅通靈,而且極爲兇猛,堪比人仙高手,卻又佔據地利之便而難以對付……”
無咎隨聲問道:“哦,巨蟒守護陣法?”
“誰知道呢,或許巧合,不過,巨蟒所到之處,想必你已有所體會!”
“嗯……”
韋春花所說的體會,無咎早有領教,便是那巨蟒的氣機所致,使得修爲法力遲滯,便好似五行相剋,卻又一時弄不清究竟。
“不過,你我務必返回洞穴,斬殺巨蟒,否則難以藉助傳送陣,也無從追尋鍾奇子的下落!”
“嗯……”
無咎似乎心不在焉,卻突然神色一變:“韋柏,回來——”
便於兩人說話的同時,韋柏已走到了那羣山民的近前。山民們圍着野獸的屍骸,並未分割肉食,而是在掘坑,好像要將屍骸掩埋起來。而韋柏剛剛靠近,人羣忽而忙亂起來,旋即舉起鋤頭、刀斧,一個個兇相畢露。
“爾等作甚?”
韋柏乃是人仙高手,根本未將那羣山民放在眼裡,見對方舉動不善,厲聲叱喝,又扭過頭來,不以爲然道:“無先生,料也無妨……”誰料他話音未落,看似尋常的山民,突然揮舞着鋤頭、刀斧,奔着他撲了過來,顯得異常的兇猛。
“咦,找死啊!”
韋柏大怒,頓時將無咎的召喚當作耳旁風,擡手祭出飛劍在身前盤旋,便要嚇唬、嚇唬這羣野蠻無知的山民。
而不過眨眼之間,一道道人影竟躥到頭頂,一把把鋤頭、砍刀、斧頭,帶着凌厲的氣勢呼嘯而下。
韋柏驀然一驚,急忙催動劍光阻擋。卻聽“鏘”的一聲,他的飛劍竟被砸得歪斜而差點失去掌控。與之剎那,鋤頭、刀斧趁勢狂攻而來。他想要躲閃,怎奈四面八方都是人影。不過是閃念的工夫,他已被二、三十個山民圍在當間,任憑他人仙的修爲,面對如此瘋狂的攻勢也措手不及,一時無從躲閃,也逃脫不得。
“砰、砰、砰——”
連聲悶響之中,韋柏猛地飛了出去,直至五、六丈外,“撲通”摔在地上,周身上下光芒閃爍,護體靈力堪堪欲碎。他抓着飛劍翻滾躥起,又驚又怒道:“爾等何人……”
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皆強壯異常,力大無窮,不僅於此,竟然合夥將人仙高手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這哪裡還是什麼山民,簡直就是一羣怪人啊!
而他離地躥起不過三、五丈,兩個中年女子躥的比他還高、比他還快,且極爲輕盈,掄起木棒便衝着他當頭砸下。
羣毆之下,吃虧也就罷了,倘若任由兩個女子猖狂,人仙高手的臉面何存!
韋柏的雙手疾飛,飛劍騰空,“嗡”的爆出兩、三丈的光芒,又“啪”的一分爲二,旋即化作兩道閃電,直奔那兩個女子襲去。兩根呼嘯而下的木棒“砰、砰”炸碎,緊接着“撲、撲”血光迸濺。兩個女子被劍光透體而過,翻身載下半空,卻不依不饒,依然咬牙切齒試圖撲來。
“殺不死?”
韋柏趁機躥起,愕然不已,擡手一指,餘勢未盡的兩道劍光倏然倒轉。
“撲哧、撲哧——”
兩個女子分別被劍光貫穿頭顱,這才重重摔向地面。
一上一下,生死頓分。便在兩具屍骸栽落之際,韋柏已躥到數十丈的半空之中。他揮袖震開迸濺的血肉,轉而踏劍盤旋,並收起劍光在手,不無傲然般地呵呵冷笑:“呵呵,勿謂言之不預也,看來殺人也不過如此,咦……”
言下之意,他修仙以來,從沒殺過人,今日總算有了頭一回,還是殺了兩個女子。
而韋柏尚未來得及得意,笑臉一僵。
只見兩具屍骸摔在地上,旋即好像閃過一層微弱的光芒,隨之草地的淺坑中,呈現出兩個滿身灰毫的怪物,雖還穿着麻布衣衫,卻又哪裡還是女子的模樣。
“天吶,那是……”
韋柏尚自驚愕,地上的那羣山民也停了下來,其中的爲首的男子,昂頭仰望,顯得極其憤怒,忽而扯開嗓門嚎叫起來——
“嗷——”/p>嚎叫聲,尖利刺耳,瞬間響徹山谷。與之瞬間,遠處似有迴應。
韋柏循聲看去,又是目瞪口呆。
只見半山腰的叢林間,冒出五道身影,竟披着白毫,四肢粗壯,眉目五官與人相仿,卻臉色發紅,雙眸泛着金黃,奔跑如飛,直奔這邊而來。
與之瞬間,那道山澗之中躥出兩頭黑影,形體碩大,足有數尺粗細,七、八丈之長,顯然便是之前的兩頭巨蟒,現身之際,高擡頭顱,腰身彎曲,猛然躥起數十丈,渾如凌空飛行而神速異常。
“哎呀,快走——”
韋柏踏劍轉身,便要逃出山谷。一旦兇險降臨,他絕不肯吃虧。
緊急關頭,斷喝聲響起——
“韋柏,你再敢臨陣脫逃,我便不認你這個師弟,想必無先生也絕不會容你!”
“師姐冤枉我啊,沒見我力斬妖物嗎,當避其鋒芒……啊……”
韋柏終歸還是有所顧忌,轉身飛了回來,而無意間低頭一瞥,又禁不住詫然失聲:“妖物……”
那羣圍在屍骸四周的山民,或者說雖還保留幾分山民的模樣,卻一個個雙眸發黃,神色猙獰,雙臂冒出灰色的毛髮,身軀顯得愈發強壯,並露出滿嘴的獠牙,揮舞着鋤頭刀斧撲了過來。
“師姐,那果然是妖物。無先生,如何是好……”
韋柏的師姐,以及他口中的無先生,還有廣山等十二位月族的漢子,依然站在原地。目睹着山谷的異變,衆人神情各異。
無咎負手而立,淡然如舊,只是他沉靜的眼光中,若有所思。
韋合早已嚇得瑟瑟發抖,曾經紅潤的臉色,也變得有些慘白。
廣山與他的兄弟們,顯得很興奮,有的漢子在舔着嘴脣,如同嗅到血腥的味道而躍躍欲試。
韋春花則是神情嚴峻,不待韋柏落地,似乎有所恍然,難以置信道:“妖族……必是妖族,看似沒有修爲,卻歷經千百年的修煉而化作人形,堪比修仙高手。只不過,天盧海中怎會有妖族……”
而她不及多想,急聲又道:“當藉機殺入洞穴,找到傳送陣,否則你我白白忙碌一場,無先生——”
“妖族……”
無咎聽到“妖族”二字,似乎更加不解,反問道:“鍾奇子竟在此處設置傳送陣,難道不覺着蹊蹺嗎?”
“哎呀,迫在眉睫,又在囉嗦,老身真的受不了你!”
說話之間,山民,或化作山民的妖物,與五頭滿身白毫的怪物,以及兩頭巨蟒,已衝到了二、三十丈外。韋柏只想踏劍逃走,尚未落地,打了個盤旋,又悄悄躥到半空;韋合嚇得臉色發白,也忙抓出飛劍在手,卻不敢自作主張,只管躲在無咎的身後而東張西望。
韋春花再也忍耐不住,飛身而起——
“老身對付那兩頭巨蟒,無咎你好自爲之!”
“你這老婆子,也招人煩呢!”
無咎依舊是淡定自若,不慌不忙。他回敬一句,扭頭看向廣山。
“兄弟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