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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咎還想囉嗦兩句,拖延片刻,以便尋找對策,而龍鵲又豈容他僥倖。
咆哮聲中,一道金色的刀光便劈了過來。
飛仙高人的憤怒出手,威力可想而知。抵擋不住,逃脫不得。四面重圍,去路斷絕啊。
真是要命。
無咎暗叫不妙,而想要躲避爲時已晚。
那道金色的刀光尚在數丈之外,雄渾的殺氣已當頭罩下,頓時讓他氣息遲滯而神魂戰慄,即使想要挪動腳步,也變得艱難起來。
一旦交手雙方的修爲懸殊,必將遭到強大殺機的禁錮。
而此時拉不開撼天弓,也沒有鬼芒施展絕地反擊。面對龍鵲的全力一擊,下場只有一個,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死亡降臨的如此之快,無咎再也顧不多想,旋即雙眉倒豎,緊咬牙關,強驅修爲,左手抓出蔽日符,右手間劍芒吞吐。
而正當他要拼命之際,卻見身旁的仙兒擡手一指,早已扣在掌心的玉劍呼嘯而出,竟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威勢,迎頭撞上襲來的刀光。
“轟——”
巨響轟鳴,殺氣怒卷。
玉劍崩潰的瞬間,竟逼得金色刀光凌空倒飛。也就是說,仙兒擋住了龍鵲的攻勢……
而反噬的殺機猶在呼嘯不斷,庭院中掀起陣陣的狂風。
無咎立足不穩,連連後退,卻又瞪大雙眼,很是難以置信。
而難以置信的,不止他一人。
“冰禪子的劍符……你是冰禪子的什麼人……”
“攔住那女子……”
只見一道白衣人影騰空而起,去勢之快,便如驚鴻飛天,就此絕塵於九霄雲外。而數十道人影與無數劍光當空罩下,瞬間封死了所有去路。她卻凜然不懼,擡手摸出一塊玉符便要拍在身上,卻又回頭一瞥,神色中似乎閃過一絲遲疑。
無咎已退到了藏寶閣的門前,後背抵着牆壁,怔怔擡頭仰望,猶自詫然不已。
仙兒的修爲很是一般,而神通手段卻極爲的不凡。看她的情形,或許能夠逃出重圍……
而眨眼之間,那道白衣人影去而復返,閃身而過,急聲道:“退守藏寶閣……”
無咎猛然醒悟過來,隨後一頭鑽入藏寶閣,並不忘伸手關閉大門,驚訝道:“妹子,你爲何又回來了……”
仙兒不僅回來了,還帶着他躲入藏寶閣,卻顧不得說話,而是抓出五面小旗祭出,旋即雙手掐訣,上下左右“嗡”的一聲,隨之光芒閃爍,整個藏寶閣已籠罩在陣法之中。而她仍未作罷,繼續掐動法訣,開啓所有的禁制,顯然要將所在之地變成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與此同時,一羣人影逼到了藏寶閣的門前。
龍鵲接連打出幾道法訣,而緊閉的大門毫無動靜。非但如此,難以靠近一丈之內。他又嘗試了片刻,氣急敗壞道:“該死的賊女子,她佈下陣法,改動了禁制,封死了藏寶閣……”
夫道子勸說道:“事已至此,龍兄稍安勿躁!”
道崖與昌尹、崇文子也紛紛附和——
“賊人作繭自縛,再難逃脫……”
“你我聯手,拆了藏寶閣……”
“不錯,讓那對男女無處躲擦……”
以四位高人的強大修爲,再加上數十個山莊弟子,足以擊潰任何一座堅固的陣法。於是彼此達成一致,往後退去,便要擺開陣勢,徹底摧毀藏寶閣。
而龍鵲卻連連擺手,急道:“萬萬不可,我的寶物……”
這位祭司大人貪財,也愛財,他是怕拆了藏寶閣,殃及到諸多珍藏的寶物。
夫道子與幾位同伴已退到了十餘丈外,他看了眼天色,苦笑道:“我與無咎打過交道,那小子極爲滑頭,如今有了美人陪伴,且多在藏寶閣內安然無恙,他巴不得這般僵持下去。而爲免夜長夢多,還望龍兄當斷則斷!”
“美人陪伴?小子該死,該死的小子……”
龍鵲恨不得活吞了無咎,卻又心疼寶物,氣得直跺腳,揮手叫道:“諸位說說看,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爲何要搶我女人,竊我寶物?而夫道子你與他打過交道,何不將他殺了?這般禍害,人人得而誅之!”
他是一肚子怒火無從發泄。
夫道子搖了搖頭,無奈道:“誰能想到一個修爲低下的仙門弟子,竟是來自神洲的公孫無咎呢。即便是飛盧海與他相遇,我也未敢斷定,直至返回玉神殿,見到了季欒的信簡,方纔水落石出。而他的膽大妄爲,空前絕後……”
道崖應該深有感觸,附和道:“那小子在飛盧海,已是惡名遠揚,不想他得罪了鬼族之後,又流竄到了地盧海。妖族的萬聖子點名道姓,一個叫作無咎的小子,自稱先生,冒充高人,在萬聖島燒殺劫掠,無惡不作。萬聖子只當玉神殿與他爲敵,所幸你我均在此處,否則憑藉他妖族的兇悍,今夜的龍舞山莊,絕非毀掉陣法這般簡單……”
“是啊,據說他還帶着一羣手下,滅了無極島的無極山莊,逼得地仙修爲的鐘奇子無家可歸。如今他羽翼漸豐,只怕更加的難以對付!”
夫道子接過話來,又道:“龍兄,寶物與美人,可以失而復得,而今日若是放過那個小子,他必將成爲玉神殿的心腹大患!”
“也罷!”
龍鵲遲疑片刻,揮手大吼:“攻打藏寶閣,殺了賊男女……”
……
夜色中,海浪拍岸。
三道人影匆匆來到海邊,其中的兩人跳上岸邊的礁石,然後回頭眺望,另外一人則是獨自站在沙灘上,兀自滿身的酒氣而醉醺醺的模樣。
金盧鎮的方向,大火仍在燃燒。那熊熊的火光映紅了半空,也使得海島的秋夜多了幾分詭異的絢麗。
“如此大鬧龍舞谷,不敢想象啊……”
“妖族來襲,純屬意外……”
“而龍鵲任憑妖族攻打山莊之後從容離去,竟然沒有帶人攔截,也沒有追殺,着實古怪……”
“他是放心不下那個仙兒呢,唯恐山莊有失;再一個,他手中持有妖族的功法,也怕泄漏風聲而糾纏不清。而若非如此,你我也不能輕易脫身……”
“我算見識了無先生的手段,當真是步步算計,輕而易舉便毀了龍鵲的喜事,不過山莊內高人衆多,他能否全身而退?”
“誰知道呢,不過以先生的機智百變,或能化險爲夷,而你我也不必管他……”
“而那位無先生……”
說話的姐弟倆,便是韋春花與韋柏。
妖族攻打龍舞山莊,毀了護莊大陣,一時混戰不斷,雙方各有死傷。見取勝不易,且五位祭司過於強大,於是萬聖子帶着部衆,趁着夜色逃向遠方。而龍鵲已是焦頭爛額,再也無心招待賓客,索性將衆人逐出山谷,只道是前往金盧鎮滅火。他真實的用意,是怕兩百多個高手留在莊內而招惹意外。
韋春花與韋柏逃出龍舞谷,卻沒有返回金盧鎮,而是悄悄來到百餘里外的海邊。而隨同到此的,還有一人。
只見沙灘上,站着那位醉醺醺的老者,兀自嘴角含笑,兩眼迷離,衝着翻卷的海浪靜靜出神。而便於此時,他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繼而悄然消失,只剩下片片黑色的碎屑隨風而去。
韋柏讚道:“無先生的假身之術竟撐得過兩個時辰,着實玄妙!”
“陰木符,據說由他本人煉製呢……”
韋春花對於陰木符也是羨慕不已,而親眼見過某人煉製鎮妖神槍,很難將那早已失傳的上古符籙,與某人的煉器造詣牽連起來。她搖了搖頭,分說道:“先生是怕連累青山島,也幸虧及時離開山莊,否則難免被人識破,你我也不宜耽擱,韋師弟……”
“小弟聽從師姐的吩咐!”
“你即刻返回,偕同喬芝女照看經營青山島,之後再聯絡師叔,讓他老人家前來相助。唯有地仙高人坐鎮,方能打消午道子等人的窺覷之心。而老姐我則連夜追趕韋合與廣山,再去盧洲本土與先生匯合……”
“師姐,多多保重!”
“師弟,後會有期!”
姐弟倆不再多說,匆匆拱手告辭,隨即一個循着海邊遁去,一個掠過海面而轉瞬消失在夜色之中……
……
是夜。
無極島。
而島上的凡人,或修士,不是遭到屠戮,便是逃亡海外。曾經的小鎮與無極山莊,也盡數化作廢墟。冷月寒風之下,一片荒涼的景象。
此時,山莊的廢墟前,站着一羣人影。
其中有鍾奇子,以及寥寥幾個倖存的弟子,還有一位身着月白長裙的女子,與兩位銀髮銀鬚的老者。
“唉,都毀了……”
鍾奇子看着山莊的廢墟,只覺得心口陣疼。他嘆了聲,衝着不遠處的白衣女子拱起雙手:“也多虧了仙子出面,趕走了妖族,如若不然,本人有家難回啊!”
所謂的仙子,緩緩轉過身來。冷冷的月光下,呈現出她婀娜的身姿與絕美的容顏。而她的神情,便如那月光,清妍絕世,令人不敢有半分褻瀆之心。
“據你所說,無極島之禍,皆來自於那個無咎,那個無先生?”
“嗯,在下句句屬實!”
“哦,只可惜晚來一步,未能與他再次見面……”
“仙子,你果然認得他……”
“此話怎講?”
“他聲稱與你自幼相熟,交情深厚,還見過……還見過……”
“見過什麼?”
“在下不敢……”
“赦你無罪,照說無妨!”
“他說……他說見過仙子……屁股上的胎記……”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