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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山上走來一位老者。相貌並不陌生,正是靈藥堂的管事,尾虞。此人的修爲倒也尋常,卻是位煉丹的高手。
五人等候了半宿,急忙起身相迎,由冥烏遞上玉佩,並道明瞭來意。
尾虞似乎不情不願,又不便推辭,只得將五人原有的腰牌收了,分別發放一個新的腰牌與納物戒子。他又耐着性子交代一番,之後便擺了擺手,轉身走進石屋,“砰”的關死了木門。
正如此前的猜測,在與妖族的那場大戰中,連同風丁堂在內的四虎堂的衆多弟子,早已傷亡殆盡。也就是說,四虎堂已不復存在。而僅有的五位倖存者,不遠萬里趕來,非但沒有得到嘉獎,反而遭到訊問,最終又被驅逐到了靈禁島上了,成爲了靈藥堂的弟子。
福兮、禍兮,誰也說不清楚,至少留了下來,而留下來又幹什麼?
在靈禁島的腹地,一座百丈高的小山頂上,站着五位新來的靈藥堂弟子,不外乎冥烏、歸元、奚尤、水沐,當然還有一位姬散人。
居高俯瞰,下方是片空曠的山谷。谷中霧氣濛濛,青翠鬱郁,四周羣山環繞,林木繁盛。
此處,便是靈藥堂新開闢的園圃。
很不錯的一個地方。
按理說,置身於靈氣四溢而風景秀美的所在,應該神清氣爽。而此時的五人,卻神情各異。
“你我乃仙道高手,卻要在此開荒種草?”
“是啊,依照尾虞管事的吩咐,要在山頭上種植靈草……”
“這戒子內的草籽,便是靈草?如何種法,消遣人呢……”
歸元與奚尤、水沐,信守了承諾,以爲沒了性命之憂,如今已漸漸恢復常態。而再次成爲山莊弟子,卻使得三人後悔不已。
“哼,早知如此,便不該尋來!”
“你我爲了山莊出生入死,結果如何?沒了用處,一腳踢開啊!”
“冥師兄,你豈肯受這窩囊氣?”
冥烏倒是沒有抱怨,抓出飛劍,“咔嚓”砍倒身旁的一株小樹,陰沉着臉道:“來之安之,多說無益!”
歸元三人依舊是牢騷滿腹。
“尾虞管事怎說?你我自行開鑿洞府,搭建草棚,開出五百丈的園圃,而在此之前,不得擅自下山,真是豈有此理!”
“誰讓四虎堂的弟子,僅有你我五人倖存呢。而遭到猜疑也就罷了,卻將要大好光陰扔在這荒山之上,想想便覺着心痛哦!”
“前輩……啊呸,怪我失言。姬兄,我兄弟聽你吩咐!”
無咎站在山頂的一株老樹下,猶在默默俯瞰着山谷。
山谷足有十餘里的方圓,從中開闢了一片片的園圃,並有陣法禁制籠罩。雖然滿眼的鬱鬱蔥蔥,卻又霧氣朦朧,根本看不清園圃內的詳情,也見不到其中的人影。
無咎撩起衣襬,緩緩坐下,然後衝着歸元三人淡淡一笑,悠然自得道:“求仁得仁,亦復何怨……”
歸元連連點頭,卻又不解道:“姬師兄境界超然,尚不知所言何意?”
無咎的兩眼一翻,懶洋洋道:“既然自討苦吃,又抱怨個屁啊!”
粗話難聽,卻易懂。
歸元尷尬起來,訕訕道:“唉,今日的處境,誰說不是自找的呢。我月隱島雖也荒僻,卻無憂無慮啊……”
“咔嚓——”
冥烏又砍倒了一株小樹,叱呵道:“搭建草棚,開鑿洞府,種植靈草,尚有一番忙碌,難不成要我一人辛苦?”
“嗯嗯……”
歸元三人不敢怠慢,只得收起怨氣,抓出飛劍,跟着冥烏忙碌起來。
無咎只管坐着舒服,很是心安理得。因爲他從未想過開荒種草,也懶得惺惺作態。他的心思都在下方的山谷中,當然還有那座神秘的天禁島。
而山谷中的園圃,規矩森嚴,不得逾越,且靜待時機。
至於天星湖中的天禁島,着實出乎所料。也怪不得尾介子,捨棄了翼翔山莊。如今看來,天禁島纔是他用心經營的所在。尤其島上的那座高塔,與神洲玉山頂峰的通天塔,又是何曾的相似。兩者之間,有何關聯,有何用處,無從知曉。來日能否登島而一探端倪,同樣的不得而知。
正因如上的種種,很是叫人無奈。而事已至此,不妨繼續充當靈藥堂的弟子。
所在的小山,僅有百丈高,裡許的方圓,將其開闢成園圃,免不了要費一番功夫。小山的背後有條山徑,通往山下的一條小溪,並循着溪水往南而直達湖邊。
倘若飛越湖水,再去兩、三千里,便是籠罩在陣法雲霧中的天禁島……
轉瞬之間,七日過去。
冥烏帶着歸元與奚尤、水沐,也整整忙碌了七日。
小山頂上的樹木,已被砍伐殆盡。又從山下搬來泥土,澆上溪水,撒上靈草種籽,再將靈石捏碎了覆蓋其上,並在四周設下禁制,一個園圃初具雛形。所種植的種籽,據說來自靈芪、黃精、朱果等十餘種靈藥,於是園圃有個名稱,百草園。
此外,山頂上搭建了一個草棚子,雖然簡陋,卻也居高望遠而四面臨風。
小山的背後,並排開鑿了五個山洞,乃是五位百草園弟子的洞府。冥烏四人忙着開荒種草,很是辛苦,免不了歇息一二,於是無咎自告奮勇擔當起了守護園子的重任。
又是一個清晨來臨,淡淡的霧靄籠罩四方。
草棚中,無咎從靜坐中真開雙眼,揚手拋出一把晶石碎屑。而當他內視修爲,暗暗搖了搖頭。
看守園子,倒是不誤修煉。而此前雖然殺了妖族的高手與山莊的弟子,並未收穫幾塊五色石。僅憑吸納靈石,修爲毫無進境。
如今只有地仙三層的修爲,雖然不懼左右,而面對飛仙高人,還是無能爲力。歸根究底,修爲纔是強大的本錢。此時此地,又該如何找到五色石來提升修爲呢?
無咎翻手舉起一枚玉簡,鬱悶之色有所緩解。
此前雖未搶得五色石,卻得到一枚陣法玉簡。天虎陣。
翼翔山莊的虎威堂弟子,均爲尾姓子弟,於是所修煉的陣法,也內外有別。天虎陣,比起四象天虎陣少了兩個字,而威力更勝一籌。尤其是陣法的精髓所在,極爲高深。倘若將其歸納起來,並概而言之,那便是劍陣。
沒錯,天虎陣,乃是一套高深的劍陣。
對於某人來說,劍陣,並不陌生。神洲古劍山的《古劍訣》中,便有劍陣的修煉。他自創的神通,“星雨落花”,同樣來自於劍陣的感悟,雖然也頗爲不凡,卻遠遠不能使得攻勢的威力,數倍,乃至於十數倍的暴增。
而翼翔山莊的天虎陣,便是這麼一套陣法,只須由五人施展出來,強大的威力極其驚人。而倘若一人施展呢……
無咎的兩腳落地,站起身來。
參悟功法,或劍陣,絕非一日之功。何況在此看守園子,也並非爲了修煉。這套天虎陣,慢慢琢磨也不遲。
無咎收起玉簡,踱起步子。
種植靈草的園圃,很像是菜地,有壟溝、地埂,將不同的靈草分成一塊一塊。
無咎順着地埂,往下走去。
片刻之後,到了園子的盡頭,也就是半山腰,有層層的禁制阻擋。並有一截三十多丈的懸崖,將下方的山谷與百草園從中隔斷。
無咎站在園子的盡頭,衝着山谷俯瞰。片刻之後,他打出法訣,身子一閃,悄然來到了園子的外邊。
人在懸崖之上,真正的居高臨下。
而偌大的山谷,依然瀰漫着雲霧,神識所及,什麼也瞧不見。
“哼,一個破園子,何至於禁制重重……”
無咎直起身子,繼續腹誹不已。
“靈禁島,四面環湖,地處隱秘,誰會前來搶奪靈藥?不過呢,倘若就此遠去,也應該無人阻攔吧……”
“鬼鬼祟祟,在此作甚?”
無咎胡思亂想着,一聲叱呵突如其來。
循聲看去,晨霧中冒出一位老者,眨眼之間,落在三丈之外,猶自滿臉的猜疑。
是尾虞,靈藥堂的管事。
“尾管事,多日不見,幸會啊!”
無咎拱手打着招呼,分說道:“本人閒着無趣,欣賞山谷的美景呢!”
“閒着無趣?”
尾管事的修爲不高,脾氣不小,瞪了一眼,叱問道:“如今十日過去,靈草的種植如何?”
無咎打出法訣,撤去禁制,旋即面帶微笑,示意道:“請——”
尾虞走進園子,四下打量。
無咎隨後跟着,大聲喊道:“尾管事,蒞臨指教,諸位師兄,速速相迎!”
轉瞬之間,山頂上相繼冒出冥烏、歸元、奚尤與水沐的身影,雖然各自不明就裡,卻還是紛紛舉手致意。既然成了靈藥堂的弟子,不能不有所敷衍。
而尾虞只管盯着園子四處查看,嘴裡嚷嚷不停:“撒種凌亂,靈石不均,培土稀鬆,不堪入目……”他走到山頂上,已是滿臉的怒容,拂袖一甩,叱道:“爾等如此無用,糟蹋我的靈藥……”
冥烏與歸元、奚尤、水沐,忙碌多日,自以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管事到來,還等着誇獎幾句,誰料等來的卻是不留情面的斥罵。
什麼撒種凌亂,培土稀鬆?
壟平埂順,縱橫分明,多好的靈草園子啊!
冥烏倒是沉穩如舊,不聲不吭。
而歸元與奚尤、水沐則是又急又窘,忍不住便要上前理論。
兄弟們好歹也是久經戰陣的高手,如今卻要遭受一個靈藥堂管事的羞辱。人仙一層修爲的管事,他豈敢目中無人?
誰料尾虞大發淫威之後,怒氣衝衝踏劍而起。而他離去之際,又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半個時辰之後,前往天月澤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