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陽光漸漸透入仙人谷,緩緩驅散了濃稠而溼潤的霧氣,我們幾人靠着龜甲窟昏昏沉沉熟睡,渾然不覺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我和血豹首先睜開眼睛,搜索聲音來源,卻見一名白衣女子往長老住處奔去。
我與血豹對望一眼,均是一臉疑問。
此時,高美人打了個銷魂的呵欠,伸了個懶腰,露出他那雪白地讓無數女人羨慕嫉妒恨的玉臂,半眯着眼娘聲問道:“嗯……怎麼啦?”
白頭此時也已睜開了半隻眼睛,看見面前一支雪白的玉臂,還以爲大強來了,頓時雙眼睜大,瞳孔放大,一手抓住那支玉臂,正要猥瑣一番。
高美人驚叫一聲,“嗖”地站立起來,順帶掙脫了白頭的大手,罵道:“討厭,你是不是色膽出汁衝上腦啦?”
白頭才反應過來,一看是高美人,便不停地拍打雙手,想要拍走手中沾上高美人的氣息,口中大罵一聲“臥槽!”,然後狠狠地噴出幾聲“呸呸呸”。
我和血豹在一旁偷笑,這時候,長公公也醒來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我看見身穿瀟灑花褲子的大長老頂着他那耷拉的肚皮快步走來,動感與美感具備。
大長老身後便是全身裸露的美荷長老以及數名小矮人,之後是美女大強。
白頭不禁嘆道:“原始社會好,原始社會好,原始社會的人光着屁股跑……”
我皺了皺眉,輕聲問道:“昨晚商量的事情,你們暴露了?”
其餘四人不停地搖頭。
既來之則安之,我便叫上他們四人站立起來,表現出畢恭畢敬的模樣。
果然,大長老並不是衝我們而來,而是龜甲窟旁邊的一個洞窟——竹網破裂了!
大長老皺緊眉頭,不停掃視洞窟內部。
大強溫柔地說道:“我已經看過了,那隻不見了!”
我好奇地問道:“不見了什麼?”
大強向我說道:“不見了……”
話音未落,大長老呵斥道:“閉嘴!”然後狠狠地瞪了大強一眼。
大強委屈地地低了頭,右手包着左手置於胸前,手指不停地搓動,眼睛已然朦朧。
白頭看見大強我見猶憐的表情,輕輕地發出“卒卒卒”的聲音,一副愛惜狀。
大長老的反應,讓我感到一絲好奇,隱隱覺得,這裡似乎有點神秘的東西。
大長老下令道:“大強,你先用另外一些竹網封着這個洞窟,不要跟這些無謂人說太多的話,知道嗎?”
大強點點頭,輕聲道:“知道了!”
我看這是個示好的機會,立即跪拜道:“大長老,爲了彌補我們的過失,請讓我們重做所有洞窟的竹網,然後再行成仙禮!”
大長老“嗯”的一聲疑問。
我續道:“大長老放心,我們不會靠近其他洞窟,不會去看裡面有些什麼,不會逃跑,因爲我們已經想通了,只有成仙之道,纔是真的道!另外,我從龜甲窟的竹網可以想到,所有的竹網已經有腐朽的問題,所以,希望大長老成全我們的願望。”
所有仙人們都感覺到我的誠意,美荷長老也不禁點點頭,輕聲對大長老道:“他們說的確實是個問題,何況他們上了手銬腳鐐,迷香也讓他們無法作惡……”
咋一聽,這話怎麼這麼礙耳,我們倒成了“作惡”之人?寄人籬下,小不忍則亂大謀,我便不作聲息,仍然表現出畢恭畢敬的態度。
大長老點點頭,示意讓我起來,道:“好吧,你們一定要好好做,做個結實一點的。”
我拱手拜道:“報告大長老,昨晚我們已經商量了一下,認爲這種竹製的網架,並不結實。”我將長公公拉過來,道:“我的這位兄弟是個有名木匠,當然了,比起仙人谷的仙人來講,自然淺薄得不足掛齒……我意思是我這位兄弟很多方面能力不如各位仙人,但是他對木工還是有點能力的,他認爲谷外的樟樹會比較結實,適合做網架。可以讓他一個人去挑選一棵最好的,把樹拉回來。”跟這些弱智人士對話,還真費力,要想着一些簡單的用詞來表達,方便他們理解。
其實我在選人上,是有甄別過的。五個人當中,在大長老面前,只有長公公表現最懦弱最無能的,假如一下子讓我們五個一起出去砍樹的話,肯定會引起大長老的巨大懷疑,但假如只由長公公這樣的一個廢物單獨出去的話,說不定還會有希望。
大長老似乎有點猶豫,我補充道:“放心,大長老,我這位兄弟不會武功,而且他會一直穿戴着手銬腳鐐,在大強的看守之下出谷選木,我們留在這裡等候。你看如何?”
大長老揹負起雙手,似乎仍有顧慮,沉吟不語。
此時,我向血豹示意,把白頭的花褲頭呈上。
白頭一看到花褲頭,臉上一沉,扁着嘴低頭不語,高美人“撲哧”一聲,掩嘴偷笑,然後又幹咳一聲掩飾過去。
血豹雙手舉着已經摺疊整齊的花褲頭,送到大長老面前。
這大長老看見花褲頭,眼睛發亮,像窮人看到黃金白銀,像餓鬼看到鮮肉大包,露出強烈的貪婪表情。
白頭也看到大長老的誇張表情,輕嘆道:“他鄉遇故知啊!他媽的,我已經買不回這款啦,悟空哥啊,也就是你才能讓我點這個頭啊!”
我聽到白頭的咒罵,乾咳了一聲,示意他閉嘴,然後拱手道:“大長老,這是我們兄弟的一點心意,原本是入谷時準備進貢的,沒想到現在纔有機會呈上,請笑納。”
大長老一手抓過花褲頭,愛不惜手地翻來覆去地看,還靠近鼻子狠狠地聞了一把。
高美人、血豹和長公公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高美人還情不自禁地用蘭花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幾下。
我也確實覺得噁心,只是不動聲色。只有白頭覺得大長老的行爲是理所當然的,還微微露出了驕傲的表情。
大長老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口中不停念道:“很好,很好。”
我趁機試探問道:“我們等一下就去外面砍樟樹,大長老覺得怎樣?”
大長老還沉醉在花褲頭上,口中依然念道:“很好,很好!”
美荷長老與衆仙人一聽大長老說“很好”,也就認爲是同意了。
此時我馬上深深一揖,高聲道:“恭送大長老!”
大長老不自覺地往回走,手中仍在擺弄着花褲頭,而且腳步越走越快,衆男仙人迅速跟上,只留下大強一美,慢慢走近龜甲窟。
後來聽說,大長老這一天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與兩條花褲子一起,互動着一系列不可思議的猥瑣動作,陷入瘋狂之中。
看着大長老走遠,白頭馬上走近大強,溫柔地呵護道:“強強,沒事吧?委屈你了!”一手輕輕地拍了拍大強的後肩,然後順勢下滑。
大強委屈地抽噎着。女人委屈的眼淚總會讓男人心疼,越漂亮的女人,越讓男人心疼。
高美人眼看白頭的黑手快要得逞了,馬上上前一把抓住順勢使勁甩開,然後推開白頭,握着大強那精緻的玉手,撫慰道:“強強不哭,乖哦……”
白頭不服氣地擠過去,又準備揩油的時候,我實在看不過眼,輕聲道:“我餓了!”
高美人一聽我是不高興了,便轉了個話題,溫柔地道:“強強,可以給我們拿點吃的嗎?我和你一起吃吧,好嗎?”高美人輕輕地拭去大強眼角的淚珠。
大強被白頭和高美人貼身的安慰深深打動,便點點頭,走向物料倉庫。
看見大強走遠,我立即低聲喝道:“靠過來說話。”
白頭和高美人像兩個幹了壞事被大人發現的小孩一樣,閃閃縮縮地走過來。
我低聲道:“今天是最好機會,趁大長老和美荷長老他們沒有回過神之前,長公公一定要出谷去,等下高美人教長公公如何做暗號,長公公要認真記好啦,這次要靠你了!”
長公公點點頭,便跟着高美人蹲在草地上指手畫腳一番。
我指着那個丟失動物的洞窟,對白頭低聲喝道:“白頭,告訴我,他們丟了什麼?”
白頭抓了抓臉頰,看着那個神秘的洞窟,眼神中透露出毫無頭緒。
我低聲喝道:“別光顧着揩油,打聽一下,懂嗎?”
白頭一愣,然後呵呵傻笑,不停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