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啓、衛明、衛揚,三人走在雙極學院的隊伍的邊緣。他們和秦桑一樣,並沒有身穿雙極學院的院服。
他們的身份確實也有一點點特殊,但是他們沒穿院服可不是像秦桑一樣表現驕傲,他們這個衛不是四大家族的那個衛,遠比不了秦桑的秦。他們沒穿雙極學院的院服,只不過因爲他們確實不是雙極學院的學生,他們來報名,要用的是峽峰學院的名義。
名義,僅僅是名義。
他們更倚重的當然是他們的另外一個身份。因爲這一身份,他們纔會像看死人一樣看待路平和蘇唐。因爲這一身份,他們纔會對路平和蘇唐直視他們的目光感到分外不爽。這種毫不畏懼的眼神,他們真是十分不喜歡。
但是胖胖的衛重卻覺得有趣。他在城主府當家衛已經很多年,在峽峰區見過這樣無數的眼神。有強忍着畏懼,硬撐堅強的;有心下已經服軟,卻礙於面子不好低頭的;也有熱血上涌,真是奮不顧身無所畏懼的,但那也是在情急之時,在很衝動的那麼一瞬間。而眼前這對少年男女,卻真是很平靜、很平凡地望着他們。就像你在看我,所以我也看你這樣。
他們的眼神很堅定,也很一致。開始是在看衛天啓、衛明和衛揚,隨便發現這個穿着雙極學院的大胖子也在看他們,於是他們就也望了過來。
衛家四人很快就已經隨着雙極學院的隊伍從這裡走過了,他們沒有生事。即便有一點點特別身份,他們卻也知道在點魄大會的報名中不好生事。這裡畢竟不是峽峰區。
三支隊伍都行進的很快,衛家幾人,很快也來到了報名臺前。對於夾在他們當中的幾個非學院學生,雙極學院的學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因爲據說這是院長親自交待的,所以也輪不到他們來過問。
第一個走上臺去的是衛明。
“峽峰學院,衛明。”他說。
“嗯?”考官擡起頭,他這桌,和北面那桌是專爲天照、雙極兩家學院開設的報名點,怎麼會有其他學院的人混進來 ,雙極學院的學生又怎麼會沒有意見?
但是他一擡頭,就看到衛明向他出示的一個徽章,然後是和氣的微笑:“謝謝老師。”
對考官,學生們一般也是稱呼爲老師。
雙峰徽章……
考官有見識,認得這鄰居大區的城主家徽。來人什麼身份他不知道,但肯定和城主關係不凡,這就是家徽所代表的意義,沒有這層關係,可是輪不到用城主府家徽來證明身份。帝國官方身份,那自有該具備的官方證明。家徽,不屬官方身份,但很多時間比官方還要有說服力。
考官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從身邊的筐裡拿出腰牌,這些腰牌是有數的,專給雙極學院的學生。他轉身去穆永的筐裡拿了三個腰牌回來。
峽峰學院,衛明,二零一二。他記錄下來,將腰牌遞給衛明。
“要四個呢!”衛明接過腰牌時,卻笑了笑說道。
“什麼?”考官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峽峰學院的,有四個人。”衛明晃了晃手中的腰牌,對考官解釋了一下後,走向了一旁。衛天啓隨即走上來:“峽峰學院,衛天啓。”
記錄,發牌,考官的目光在雙極學院的隊伍中掃了一圈,卻沒發現第四個沒有身穿雙極學院院服的。
結果就在衛揚完成報名後,穿着雙極學院院服的衛重跟了上來,自保身份:“峽峰學院,衛重。”
“嗯?”考官幾乎已經動筆要寫雙極學院了,結果這位明明穿着雙極院服的,報上的卻是峽峰學院的名。
“你是峽峰學院?”考官確認。
“是的,就和他們一樣,我叫衛重。”衛重樂呵呵地說着,笑容很憨厚。但他話裡所指的一樣,可不是說一樣是峽峰學院的學生,一樣的,顯然是城主府家徽的身份。
於是考官沒有再多問什麼,即便這個衛重年紀看起來相當大,一點都不少年,但學院對學生年齡從來都沒有要求。他再次走去穆永那邊拿了一塊腰牌,完成記錄,交給了衛重。
衛家四人報名完畢,從南側走下報名臺,他們的面前就是路平和蘇唐。許唯風席地坐在一旁,他手裡提着筆,可是這四個號稱峽峰學院的四人,卻讓他有點寫不下去。
“這四人,好強的感覺,峽峰學院,那是哪裡?”許唯風喃喃自語。
“是我們那邊的另一家學院。”路平說。
“那家學院好強啊!”許唯風說。
“恐怕沒有。”路平說。
“可他們明明很強。”許唯風說。
“因爲我們不只是峽峰學院的學生啊小同學。”衛家四人走到了路平、蘇唐面前,衛重則接了許唯風那句話,接完卻沒有繼續理會,而是望向了路平和蘇唐。
“衛影是怎麼死的?”他說。
“衛影是誰?”路平問。
衛重笑,樂呵呵,很憨厚,在報名臺上他也這樣笑着,然後說出了會讓考官有所忌憚的身份。現在他又是這樣笑着,還沒說話,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衛天啓是城主的獨子,衛明是他們這一行的領頭人,但是此時都沒有上前說話,因爲在這個問題上,衛重比他們都有資格去問,去了解。
十二家衛,都是深受城主信賴的人,但是十二家衛之間總還是會有一些親疏。
當中關係最親的,恐怕就要數衛重和衛影了。
“他是我兒子。”衛重一邊憨厚地笑着,一邊告訴路平。
路平卻還是什麼異樣的情緒都沒有,只是“哦”了一聲,然後告訴衛重:“不認識。”
“有機會認識的。”衛重說。
“不是已經死了嗎?”路平說。
“所以啊!”衛重說。
“不好說。”路平說。
“呵呵。”衛重又笑了兩聲,走開了。衛天啓、衛明、衛揚,還在像看死人似的看着路平。
“真遺憾啊!”衛揚說着,他臉上的面具已經摘去了,城主府的醫師能力顯然不錯,利用魄之力將他的面容最大程度的恢復了,但是,依然無法避免地留下了一些痕跡,他的笑容再沒法像以前那樣好看了,於是他變得不愛笑。
“真遺憾啊!”他說了一遍,搖着頭又重複了一遍。
“我也很想介紹你去認識衛影的。”他接着說道。
“衛影到底是誰?”路平忍不住又問了,很真誠地問着。
神情冰冷的衛天啓幾個,神情忽然有點不自在起來。他們突然意識到,路平可能真的不知道衛影是哪個。因爲衛影一直極少現身,唯一一次在山上露宿時出手,卻也沒有過彼此介紹的愉快場面。路平沒想起這個人,難道是因爲他還不知道這個人已經死了?所以沒法對號入座。
但是蘇唐這時候至少想起了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是不是在山上救過他的那個人?”蘇唐指了指衛天啓說。
“哦。”路平也馬上想起來了,“就是你打他時攔住你拳頭的那個,那就是衛影?”
路平還在這問呢,衛天啓卻被這兩人左一個“他”,右一個“他”弄得怒火中燒。他是城主府的獨子,未來肯定是要接過城主位置掌管整個峽峰區,甚至可能擁有更高權勢的人。可在路平和蘇唐的口中,爲什麼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龍套?
他擡手,指了指路平,又指了指蘇唐,想說點狠話,但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就用這麼兩個看起來很有力的動作,結束了他的威脅。
“我們走。”衛天啓說,他沒有當場爆發,因爲在這裡生事難免會生出什麼麻煩。麻煩總會降低效率。
他們會參加點魄大會,路平他們也會,那麼在點魄大會上隨手打死他們,毫無疑問就是一舉兩得最效率的處理方法。
三人快步,追上了獨自走得有些遠的衛重。
雖然衛天啓的地位更高,衛明現在深受城主器重,衛揚則是倍受看好的天才修者。但是衛重是十二家衛中的前輩,他和衛影父子兩代爲衛家效命。即便是衛天啓,對他也會十分尊重。
“那兩個,看起來好像還不知道衛影的事。”衛明和衛重說着他的判斷。名義上,他依然是這邊的話事人,但在衛重來了後,他就時常和衛重做一些討論,問一問他的意見。這是尊重,也是信賴。即便這件事中有衛重肯定無法放下的悲痛,但所有人依然不會懷疑他的判斷力。
“不知情嗎?被保護得很好啊!”衛重說着。
“跟着他們,不就可以找到那女人了?”衛揚說着。
“不需要,她一定會露面的。”衛重說。楚敏是逼死衛影的直接原因,但他並沒有對此迫不及待,依然遵循着城主府的效率原則。點魄大會上,就可以順手修理路平他們,而保護他們的楚敏,在門生生命受到威脅時,會不出現?所以沒有必要專門去搜集她的下落。
“那個女人很強。”衛明說,他感知不到楚敏的境界,但他畢竟是有見識的,就他所看到的楚敏所展示出的能力和戰力,就能做出大致判斷:“估計有三魄貫通的境界。”
“確實不好對付,需要多做一些準備。”衛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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