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院士!”
感受到宋遠身體重量的徐立雪驚呼了一聲,但隨即感知到宋遠雖要倒下,卻還有一息尚存,並沒就此斃命,心下這才踏實了些。
“醫師!”徐立雪喊了一聲,立即有醫師門人衝了過來。他們尚且在抵防着三大學院可能的攻擊,但是徐立雪卻好像忘了這一點。從宋遠倒下那一刻起,他的舉動竟絲毫沒把三大學院的存在考慮在內。
因爲他和宋遠一樣清楚,畫地爲牢大定製,徹底發動成功了。
“呼……”瑤光首徒鄧文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咣噹一聲,手中神兵星垂平野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老師!”跟隨鄧文君戰鬥的門生大驚失色,只當鄧文君終於不支,畢竟在和虛宿的戰鬥中,鄧文君就已經被結結實實地轟中過一拳,受了重傷。
只是他始終堅持,尤其在詹仁死後,更是激發了他的熱血,他一直站立在詹仁的屍體一旁,寸步不退。
而現在,他終於到了極限,終於要步詹仁的後塵了嗎?
驚呼聲中,正與鄧文君交鋒的一位玄武門人攻擊已經招呼過來,瑤光峰門生拼死來救,可看起來卻怎麼也來不及了。
誰想就在攻擊距離鄧文君不過咫尺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彈開一道波紋,那近在咫尺的攻擊最終卻像是砸入水面的石子。
鄧文君裂嘴,嘿嘿一笑,滿是血污的髒臉上露出一排白牙。
與他四目相對的玄武門人,距離鄧文君不過一米,此時卻在發着呆。他定了定神後,向前伸了伸手,波紋又起。
這當然不是什麼水面,這是魄之力。在他與鄧文君不到一米的距離之間,豎起了一面魄之力。感知之中,可以發覺這面魄之力向兩邊,向上一直擴散,四面連結,最終竟是將他困在了當中。
“什麼鬼?”玄武門人驚叫着,他又揮起了一拳。
能與瑤光首徒對敵的人,總不是泛泛之輩。陳建作爲虛宿門下四大門生之一,實力並不比北斗首徒遜色。他凝聚起畢生的魄之力,奮力揮出了這一拳。
轟!
魄之力猶如爆炸一般轟鳴着,這一拳上去,彈起的波紋極爲劇烈,可見比之前受到的衝擊要大出許多。
但是這豎起的魄之力卻在波紋過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轟轟轟!
陳建接連轟出三拳,施展的是玄武學院的高明異能三疊殺。這異能融入了武技,殺傷巨大。一拳猛似一拳的氣勁,掀得陳建衣發亂飛。
可與他一米之遙的鄧文君卻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被這氣勁撼動,他完全感受不到陳建所散發出的丁點魄之力。看着二人之間隨着那三拳不斷閃動着的波紋,鄧文君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回事?”原本趕來救援鄧文君的瑤光門生都愣住了,他們很快發現,陷入這種境地的人不只是鄧文君的對手陳建,所有的三大學院門人,方纔還與他們交鋒的,無論近的遠的,佔着上風或是落了下風的,這一刻,全被這樣一面魄之力構成的罩子給扣住了。走不出,翻不過,轟不開,完完全全地被困在了裡面。
“哈哈哈哈……”鄧文君還在大笑,直至笑出一口血,這才停住。他身形搖晃了一下。重傷在身,憑着一腔熱血支撐到現在的他,眼見大定製發動,徹底控制住了局面,終於感覺到了疲憊,感覺到了傷痛,感覺自己有些支撐不住了。
平時挺喜歡講話的他,此時連多說幾個字都會很累。
“殺掉。”他對上來扶着他的門生說道。
“啊?”門生一愣。
鄧文君提手,指了指面前,有陳建,有很多三大學院的門人。
“殺掉。”他再次說。
“哦?”身邊的人反應過來。被困在內的陳建,走不出,攻擊也衝不破,但他們的攻擊卻是可以穿過這道魄之力的嗎?
有人當即提手試了試,魄之力轟出,撞向那道魄之力的時候,天上屬於他的命星忽然閃了閃,屬於他的那道魄之力便完全不受阻攔地穿過,轟中了陳建。
陳建一口鮮血噴出,這是實實在在受了傷。北斗門人卻都驚呆,他們一時間都接受不了事情竟然變得如此簡單。連鄧文君都覺得有些棘手的陳建,被這樣隨便一拳就轟中打吐了血?
“不會吧?”有人嘟囔着,打出了一拳。
天空命星閃動,這一拳同樣不受任何阻礙。
“是真的啊!”又有人攻擊。
“是真的!”
“好神奇!”
“怎麼回事?”
北斗門人都不知道這大定製的秘密,此時發現大佔優勢的三大學院忽然成了待宰羔羊,你一言我一語,驚奇、驚喜地一人一下攻擊實驗,不大會,陳建便被這樣活活打死了。
北斗門人卻覺得輕鬆之極。只是實驗嘛!誰也沒費力下什麼重手,只是很隨便的攻擊,但是陳建被那魄之力罩着,根本沒有可供閃避的空間,最後一擊不落地全部接下,終於被打出了個重傷不治身亡。
這邊實驗的對象是陳建,其他各處,但凡有北斗門人的地方,都開始了類似的活動。原本的激戰,忽然就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是什麼大定製吧?”
“是七星樓嗎?”
“和我們的試煉場定製有點像呀?”
衆人一邊討論着,一邊攻擊攻擊攻擊。原本你死我活的激戰,因爲一個大定製的發動,忽然就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而這,是對北斗學院來說。對三大學院而言,卻是面臨滅頂之災,瞬間心急如焚。
北斗學院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大定製,可他們對北斗學院積累多年的情報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不,不能說沒有。
反而應該說很明顯。
這裡是七星谷,以七星樓爲中心,一年一次的七星會試,在此時舉辦已逾千年。
而在七星會試時,將兩位北斗門人封閉其中的試煉場定製,與眼下這大定製何其的相似?
這大定製,北斗學院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用了已有千年,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大定製翻手間竟有這樣一個變化。
這一刻,它不再是保護對決不受打攪的試煉場定製。
這一刻,它成了限制敵人的牢籠,保護北斗學院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