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暨?”
“嗯?”
“櫟哥哥現在處境艱難,我想幫他……”
終於,她還是開了口。
“哦?”他不動聲色地挑眉,“你打算怎麼幫?”
“櫟哥哥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坐視不管。”
即便眼下,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幫。
說完,低下頭去,不敢再與他對視。
“可以。”他突然開口,讓她震驚的又擡起了頭來。
那雙幽潭,依然平靜的如的海平面,不泛起一絲波瀾。
“你答應了?”她原以爲他會生氣。
“不是你去幫他麼?怎麼問我答不答應?”凌暨的臉色恢復正常,“我又沒說我要幫他。”
“啊?”一雙失望的眼眸,清凌凌地轉動着,看得他嘴角一彎。
“你想讓我幫?”
她點頭。
“可我有條件。”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是第一次聽見他跟她說這句話,“什麼條件?”
“你準備好了麼?”
在他的注視下,藍瀾低了頭。還能準備什麼?肯定是之前他提了好幾次的那件事。
只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當了交易似的提了出來。不過轉眼一想,他們最初的相識,不也是場交易麼?
已經是夫妻了,同牀是早晚的事,而她又在矜持着什麼?
想到這裡,她放下了手裡的包包,手慢慢擡起,摸到領子處的第一顆鈕釦,解了起來。
突然,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將她的小手包裹住。
她一怔,擡眼,見他正沉着一雙眸子定定地盯着她。
“怎麼,你剛纔不是說要……”
“爲了那個男人,你就這麼作踐自己麼?”冷如寒冰的話,猶如一把利劍劃過她的臉。
“你什麼意思?”她雙眸錯愕,擡眼看着他。
“如果不是爲了他,你會這麼做麼?”他指着她那雙正在解鈕釦的手,臉色陰鬱,冷聲質問着。
“我以爲你是真心想幫我,你在試探我?”
她連連後退,最終打開了他的手,羞愧地拎起包包,奪門而出。
身後的男人,卻沒有阻攔。
早上看到晨報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求他。
而爲了不讓刨根問底的媒體挖出來究竟是爲了誰才大打出手的,他本來就決定幫他了。
只是在聽到從她嘴裡說出來那一句櫟哥哥時,不知爲何心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已經很少有事情可以左右他的心情了,而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想要擺脫,才至於剛纔說出的話,刻薄的連他自己都不自知。
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什麼事?”凌暨冷冰冰地問着來人。
“總裁,我剛看見夫人從公寓裡跑了出去,要不要我們的人跟上去?”電話裡,舒克怎麼聽不出來總裁口氣裡的不悅,說話時又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這種事情,你還用跟我商量麼。”凌暨掛掉電話,朝沙發上一扔。
昨晚喝酒的緣故,喉嚨裡乾渴,拿了水杯去廚房接水時,發現水是涼的。
爲了那個男人,她早上起來竟然連一杯水都沒有喝?
“哐當”一聲響,一隻高檔精美的玻璃杯,被他一揮,碎落一地。
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出租車上,藍瀾付了錢後,還不等從車上走下來,就看到顏清櫟下榻的酒店,早已被一羣記者媒體堵得水泄不通。
“櫟哥哥?”她掏出手機,電話打出去的那一刻,就被人立馬按下了接聽鍵,“哥哥,我打算去找你的,誰知道你樓底下圍了那麼多的人……我……”
愧疚的聲音傳去了電話那頭。
“瀾瀾?”
“對不起,都怪我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的,瀾瀾。”
嘴上說的輕鬆,可就在她看不見的電話的那一頭,顏清櫟的公關團隊們忙得簡直要炸了鍋。
“顏少啊,您怎麼還有心情跟那個女人通電話呢?眼前已經火燒眉毛了,媒體記者們都堵在樓底下了,您知不知道這件事對您的形象影響有多大啊?”
一字一句,她都聽得清楚無比。
“都這個時候了,您怎麼還站在窗戶旁邊啊,萬一被下面的人拍到您還住在酒店,又是個大麻煩啊。”
“您說您一個藝人,言行舉止關係到您在粉絲大衆面前影響力,您當時怎麼就大打出手了呢!”
“能不能消停會!”他難得的發怒,經紀人一時也無奈地閉上了嘴。
剛纔聽到藍瀾要上來找她,他才走去窗戶旁,朝下面看了看,還以爲能看到她。
“哥哥……”
即便是他及時捂住了話筒,可一些話還是被她聽到了。
“瀾瀾,都是小事,你別往心裡去。”
手頭上的事即便是忙的急切萬分,他還在安慰着她。
“吃早飯了沒有?”他輕輕一問。
站在一旁正對着他擠眉弄眼的經紀人,一陣腹誹,你自己都沒吃還問人家。
藍瀾搖頭,一想到他並不能看到,纔開口,嚶嚶弱弱地說了一句,“吃了。”
電話那頭,他輕笑一聲,“嗯,真乖。”
傳過來的聲音溫潤的彷彿彷彿一隻無形的手,撫摸着她的頭。
藍瀾也跟着苦笑一聲,“你也要記得吃哦。”
“當然。”
一旁,急的滿頭大汗的經紀人再看不見去了,“我說顏少啊,您就別再打電話了行嗎?眼下咱們還有這麼多事情需要您配合處理的……”
藍瀾聽到這話,慌忙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掉了。見眼前的媒體比之之前又多了不少,心裡也慌了起來。
耳邊,更是緋聞四起。
“唉,你們說說這些個明星,出名時一個個對咱們耍大牌,這出事了又一個個的跟個縮頭烏龜似的?”
“是啊,出名時,他對咱們來說可是祖宗,出事了,咱們對他就是祖宗了!”
說得衆人都跟着大笑起來。
藍瀾聽得心裡一陣陣難受,想上樓去找他,可眼前圍得密不透風,再說,櫟哥哥的經紀人恐怕此時更不待見她吧。
可勢單力薄的她,眼下又能爲了哥哥做些什麼呢?
正着急着,就在此時,旁邊的路口,一輛瑪莎拉蒂停了下來。
一位打扮得甚是精緻的女人靜靜地坐在裡面,推了推眼前的金絲墨鏡,朝着藍瀾的方向看去,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讓她來對付這個女人,真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