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寒潮眼簾低垂,足足過去了1分鐘的時間,他才重新擡起頭,用一種死氣沉沉的聲音道:“你們看着我,覺得現在的我如何?”
辛遊與慕戈盯着他看了一陣,又彼此對視了一眼。
辛遊皺眉不語,慕戈則道:“挺好啊,我覺得挺正常啊。”
寒潮搖了搖頭,他嘴角往上一勾,在他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道:“修煉《葬鬼經》有副作用,它雖然可以讓我獲得強大的力量,卻會讓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若不管不顧的繼續修煉下去,我會徹底斷絕生機,將自己修成一隻恐怖的厲鬼……葬鬼經上記載,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葬鬼經太過逆天,又有傷天和,爲天地所不容,以至於此。”
頓了頓之後,寒潮繼續道:“我想活,想以一個人類的姿態活着,不想成爲那個鬼樣子,葬鬼經上同樣有記載,想要改變這種結局,唯一的辦法就是尋一個有着混沌氣數的人,和他待在一起,讓他的混沌氣數遮掩天機,這樣的話,可以有效緩解修煉《葬鬼經》的副作用,甚至讓我重新恢復生機,成爲一名真正的人類。”
慕戈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覺得還有一種辦法啊,那就是停止修煉你的《葬鬼經》,換修其它功法啊。”
寒潮搖了搖頭:“停止修煉《葬鬼經》,只會減緩情況的惡化,並不會停止惡化。”
“那你可以狠下心,廢去你所修煉的《葬鬼經》,再換修其它功法啊……”慕戈又忍不住說了一句。
寒潮用他那雙猩紅的眸子看了眼慕戈,沒說話。
辛遊也有些聽不下去了,在這個一切以實力爲尊的大千世界裡,廢去自己努力修煉所得到的力量?如果真這麼做了,簡直是在找死!混到新手訓練基地最強者級別的人,哪個沒有一大堆的敵人?只是基地最強者們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敵人們都只能夾着尾巴做人,敢怒不敢言而已。
一旦你這個基地最強者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力量,你的這些夾着尾巴的敵人,絕對會一擁而上,將你撕成無數塊碎片的!
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所說的那番話欠妥,慕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不好意思啊,剛剛是我犯傻了,寒潮你繼續,你繼續……”
寒潮看了慕戈一眼,繼續道:“隨着情況越來越惡化,我完全停止了《葬鬼經》的修煉,轉而修煉望氣術,修煉望氣術雖然不會提升我的力量,卻有助於我尋找到那種混沌氣數擁有者。”
“那個……混沌氣數擁有者,很罕見麼?”慕戈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是特別罕見。”寒潮道。
“既然不是特別罕見,那你怎麼……直到現在,依舊是這副模樣,情況都沒什麼好轉?”慕戈斟酌着用詞道。
寒潮用他那種特有的死氣沉沉的聲音道:“混沌氣數擁有者,死亡率極高,在訓練基地裡,我停止修煉《葬鬼經》5年,一共用望氣術發現了301個混沌氣數擁有者,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基地裡的新人,同樣無一例外的,他們全都在半年到1年的時間裡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死掉了。”
慕戈不由咋舌。
辛遊則是微微皺眉,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心中已經隱隱覺察到了什麼。
寒潮擡頭看了辛遊一眼,繼續道:“直到,我在血戰之地看到了辛遊,我發現,辛遊竟也是一名有着混沌氣數的人。”
慕戈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辛遊。
因爲心中早已有了準備,辛遊對此倒是顯得很平靜。
寒潮用他那雙血紅色的眸子注視着辛遊,繼續道:“那一場血戰之後,我便蒐集了很多關於辛遊你的資料,通過這些資料,我越來越覺得,辛遊你便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便是唯一可以救我的那個人。”
“所以,在我晉入這前進基地不久,你也緊跟着來到了前進基地?”辛遊道。
寒潮點了點頭。
“萬一,你找錯了呢,我並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呢?你怎麼辦?”辛遊又道。
寒潮沉默幾秒之後,搖搖頭道:“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在前進基地裡,我也花了許多時間用來觀察,我一共發現了17名混沌氣數擁有者,但他們的氣都很駁雜,在精純程度上,遠遠不及辛遊你的。”
辛遊思考了幾秒鐘,道:“寒潮,你說了這麼久的混沌氣數,這混沌氣數,究竟是什麼?”
寒潮回道:“我動用望氣術觀之,辛遊你的頭頂,是一片灰濛濛的顏色,這種氣數,望氣術中謂之混沌,混沌者,無法預測,無法推衍,未來有着無限可能,同樣因爲如此,爲天地所忌,因此,混沌氣數者,所遭受的殺劫,遠比普通人要多,絕大部分的混沌氣數者,會死於這些殺劫,而一旦逃過這些殺劫,混沌氣數者又會得到莫大好處,成長速度亦會遠超其他人。”
“感覺好玄奧啊,聽着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慕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辛遊的想法與慕戈差不多,寒潮剛剛所說的那番話,深晦難明,玄之又玄,他真是聞所未聞,但細細思之,又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畢竟,天道是不可能欺騙自己的,寒潮的屬性面板上,望氣術可是清清楚楚顯示在那兒的,而且,這望氣術所顯示的等階,還是超越了玄級一個大層級的地階!
想到這裡,辛游下意識擡頭,看了看自己的頭頂。
自己的頭頂,真存在那麼一團自己無法看到的……混沌之氣麼?
慕戈似想到了什麼,湊到慕戈面前問道:“那我呢,寒潮,我所擁有的氣數,又是什麼氣數?”
寒潮擡起頭,看了慕戈頭頂一眼,道:“你的頭頂,之前是一片翻滾着的淡紅色雲團。”
“現在呢?現在是什麼?”慕戈催促了一句。
“現在,這淡紅色的雲團周圍,已經染上了一些灰濛濛的顏色。”寒潮道。
慕戈不由瞪大了眼睛:“這氣數,還可以變化的麼?”
寒潮道:“望氣術中有說,人的氣數,就像是天氣一樣,變化不定,天氣可以通過科技設備的實時監控,大數據採集,推衍出未來幾天的變化,修煉望氣術者,也可推衍出一個人短時間內的氣數變化,但時間線一旦拉長,變數太多,像我這種望氣術只是精通級的人,推衍起來,出錯的概率就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