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辛遊跟隨着寒潮,跨越了數萬公里,避開了一波又一波人王級入侵者的搜尋,不斷深入着冰獄星。
讓辛遊感到驚訝的是,到了這裡,蟲獸與異獸的數量,反而變得越來越少了,荒原開始有了起伏,遠處出現了數千米高的山脈,也出現了渾濁流淌着的河水。
又向前深入了數百公里之後,寒潮站在一處長着稀疏黑色植物、看着很陡峭的山坡前,陷入了沉思。
辛遊開啓了洞虛法眼,仔細打量着眼前呈黑褐色的山石,卻是一無所獲。
在他眼裡看來,這些山石很普通,與周圍隨處可見的山石一樣,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大約1分鐘之後,讓辛遊感到驚異的一幕出現了。
寒潮向前擡起了手,有灰霧自他體內瀰漫出來。
這些灰霧開始扭動,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個複雜的符文,這些由灰霧所凝聚出的灰黑色符文以一種看似混亂,卻極爲玄奧的方式排列在了半空中,數量足有數百個之多。
“開!”寒潮發出了一聲沉悶的低吼。
這些由灰霧所凝聚出的符文輕輕顫動了一下。
辛遊感覺,似乎整片空間都跟着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的面前,空間泛起了漣漪,漣漪不斷擴大,形成了一個鏡面。
似是海市蜃樓般,一片截然不同是世界自鏡中浮現,呈現在了辛遊兩人的面前。
“這是?”辛遊見此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
鏡子裡,是一片有些昏暗的世界,這是一座城市,城市裡的建築物,是那種方方正正的風格,與第303大宇宙時空裡的現代化建築,非常相似。
寒潮仍不答。
鏡面又開始泛起了漣漪,一道虛幻的影子自寒潮身後浮現,通過這鏡面,進入了‘鏡子裡’的世界。
半刻鐘之後,寒潮聲音低沉道:“胎息術你會吧?”
辛遊怔了怔,點點頭,道:“會,我修習的《凌霄真元》裡,記載有這一種呼吸方法。”
“進去之後,用胎息,不要呼吸裡面的空氣。”寒潮道。
“好。”辛遊儘管心中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進去吧,進去之後不要動,等我過來。”從寒潮嘴裡說出來的話,一如既往的簡潔。
辛遊有些遲疑,但還是咬了咬牙,如剛剛那隻進去探路的陰鬼一般,先前走了兩步,用自己的身體去觸碰面前的鏡面。
隨着辛遊的觸碰,鏡面再次泛起了輕微的漣漪,辛遊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
他的大腦亦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恍惚過後,他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處佈滿灰塵的街道上。
天空灰濛濛的,他的周圍,聳立着那種方方正正的建築物,這些建築物保存得還算完好,卻和他所站立的街道一樣,落滿了灰塵。
就在辛遊站在原地,擡着頭,打量四周的時候,寒潮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寒潮的聲音很輕:“這是冰獄星上第二紀文明——艾萊亞文明的一處避難所,通俗點的說法,也可稱之爲——異空間。”
異空間……
辛遊對於這個詞並不算陌生。
修羅世界裡的所謂洞天福地,便屬於異空間。
他用特殊權限點數,從天道那裡兌換到了私人領地,準確來說,也屬於異空間。
甚至,儲物戒指裡的空間,嚴格來說,也算得上是異空間。
至於艾萊亞文明這個詞彙,他也有耳聞,冰獄星上,之前一共存在過三紀文明,艾萊亞文明就是三個文明紀元中的第二紀。
可是,辛遊非歷史學者,他對於冰獄星上的這些‘前塵往事’沒什麼興趣,對於艾萊亞文明,也只知道一個名字而已,其餘就一無所知了。
一道道虛影從寒潮身後浮現而出,在漂浮向天空之後,又重新變得虛無。
這些虛影皆爲陰鬼,被寒潮打發去探索各處了。
寒潮道:“辛遊,我知道你對我的身世充滿了猜測與疑惑,對於我這些時間的所作所爲,也充滿了疑惑,現在,天道在這個位面的規則已經崩塌,屬於我的劫難也將來臨,我也不必再瞞你了。”
辛遊聞言,不由精神一震。
寒潮,終於要在他的面前,揭開自己的神秘面紗了!
並未讓辛遊等太久,寒潮踩着地上那厚厚的灰塵,邁步向前走了兩步,與辛遊並肩,他用一種平靜淡漠的聲音道:“寒潮是進入天道基地時,我給自己取的名字,我在進入天道基地前的名字,叫做澤伊,出生於艾拉瑞澤,亦流浪於艾拉瑞澤,是一個天生天養的孤兒。”
“孤兒?”
“對,孤兒。”寒潮淡漠道:“我出生於艾拉瑞澤裡一個叫做坦桑特亞的小國,那裡到處都是沼澤,我還是胎兒時,便有了意識,可以聽到父母之間的對話,父親給我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澤伊,我還未出生時,父親外出尋找食物,被沼澤裡蟄伏的怪物殺死,母親忍着飢餓將我生下,不久便受飢寒而死,附近之人,皆窮苦人,沒人撫養我,我便從家中爬出,爬入沼澤求生,喝沼澤裡渾濁的水,以沼澤裡隨處可見的植物、蟲子爲食。”
辛遊在旁聽着,饒是他,都聽得心驚不已。
同時,他心中又生出了一個疑惑來,據他所知,艾拉瑞澤上的原住民,是無法成爲天選者的,那麼,作爲艾拉瑞澤原住民的寒潮,又是如何成爲天選者的?
寒潮繼續道:“當地的人,看待我,就像是看待一個怪物,就連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一個怪物,直到我6歲時,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開始憶起一些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東西。”
“憑着憶起的這些東西,我獲得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力量,在我12歲那年,冥冥中,一個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指引我尋找到了破界山,然後登上破界山,成爲了天選者。”
辛遊忍不住問道:“那個指引你的聲音,是天道的聲音?”
寒潮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是,那個指引我的聲音,不是天道的聲音,而是……我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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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的聲音?”辛遊錯愕,亦有了種世界觀被顛覆的感覺。
破界山可不是普通的山,它是由天道的規則力量所化,不是想上就能上的。
據他所知,非天選者,非紫微星碎片擁有者,是無法登上破界山的,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破界山前,不可靠近一步。
可寒潮卻顛覆了這一規則,作爲艾拉瑞澤原住民的他,當時既非天選者,也不是紫微星碎片擁有者,卻遵循了自己的指引,堂而皇之的登上了破界山,成爲了天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