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夜的經歷讓蕭偉的大腦高度緊張,當晚回到家中,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祖父留下那個謎題原本很可能已經快接近謎底邊緣,卻由於那老的突然離世一下子中斷了。老人並未留下子女,現在看來再想深入調查,也不可能找到人了。
高陽那邊的查詢倒是有了初步結果,根據他查到的資料,當年多爾袞身邊確有一名死士,姓名不詳,生平不詳,傳說此人是多爾袞從葉赫部收來,武功極爲高強。
想到這裡,蕭偉心念一動:不錯,忘了以前聽誰說起過,葉赫部不就是慈禧太后她們家麼?據說這一家人解放後都改爲漢姓,好像就姓“那”,和那老爺子是一個姓!
蕭偉一下子坐起身來,難道說,這個那老爺子就是傳說中多爾袞那名死士的後代麼?看了看錶,還不到十一點鐘。
立刻打開電腦,“純古龍香水”果然還在線。蕭偉打了個笑臉過去,問道:“哥們兒,在麼?有個事兒問你。”
過了片刻,“純古龍香水”答道:“在,請說!”
蕭偉問道:“那老爺子去世時候你在場麼?他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比如武功秘籍什麼的?”
“純古龍香水”顯然被蕭偉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問糊塗了,很長時間纔回過來一句話:“什麼武功秘籍?”
蕭偉打了個“呵呵”過去,又道:“我是說,老爺子有沒有留下什麼遺物?”
“純古龍香水”連猶豫也沒猶豫,肯定地答道:“有!”
蕭偉大喜過望,問道:“是什麼東西?”
“純古龍香水”道:“這事兒說來還挺奇怪,那老沒有任何子女與親人,所以臨去之前把我叫了過去,給了我一張紙,讓我一定要交給一個姓景的人。”
蕭偉問道:“什麼姓景的人?叫景什麼?”
“純古龍香水”道:“老人說他也不知道。”蕭偉撓了撓腦袋,道:“這可有點邪了,老爺子沒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麼?”
“純古龍香水”道:“沒來得及說,那老就去世了!”
蕭偉愣了一會兒,道:“什麼樣的紙,能給我看看麼?”
“純古龍香水”似乎猶豫了片刻,答道:“可以,我視頻給你看!”過了片刻,對方發來了視頻邀請,蕭偉按下了接受。
幾秒鐘後,一張顏色發黃的紙張出現在電腦的視頻窗口上,蕭偉將視頻窗口放大。
這明顯是一張手繪的地圖,而圖上所標註的地點竟是蕭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紫禁城景福宮附近的那處廢園!
蕭偉有點懵了,再次定睛觀瞧,不錯,就是那處廢園。將視頻上的圖案截下來存到了桌面上。又胡亂聊了兩句,他下了線。
在電腦桌前呆坐良久,再次將圖片打開,這時候他注意到,就在整張地圖的右下方似乎有一些漢字,由於是截屏截下來的圖案,字跡甚爲模糊。
蕭偉將圖片放大,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這些漢字是每行十個,兩個一組,一共有十數行之多。最左上角第一組是:甲醜。
低頭琢磨了片刻,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蕭偉並沒有高陽那樣的耐心,於是立刻給高陽撥通了電話。
將情況與高陽講了一遍,高陽問道:“你覺得那些漢字會是什麼?”蕭偉道:“我看着好像有點像天干地支的年號。”
高陽道:“肯定不是,天干地支記年中沒有‘甲醜’這個年號,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天干地支記年方法是按照‘陽幹’對‘陽支’,‘陰乾’對‘陰支’的搭配方法,而你這個‘甲醜’,明顯屬於‘陽幹’對‘陰支’了……”
蕭偉打斷高陽,道:“我說哥們兒,你這兒就別跟我掉書袋了,直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兒不就完了?”
高陽思索了片刻,道:“我也說不清楚!”蕭偉罵道:“我靠,和着你跟沒說一樣,還絮叨了這麼半天!”高陽笑了笑,沒有理會蕭偉。
兩人又商量了一陣兒,也沒商量出什麼結果。
掛掉電話,蕭偉沉思了半晌兒,再次擡頭仔細察看電腦上地圖,觀察了片刻,突然發現就在廢園西北角位置上,似乎有一個不起眼的黑點。
使勁兒揉了揉眼睛,不錯,是一個黑點,而且很明顯是人特意畫上去的。蕭偉眉頭緊鎖,難道這個黑點就是那老留下這張地圖的最關鍵之處麼?
蕭偉站起身來,不成,這事兒無論如何也要親自去看一看才行。說不準這就是那老他們家埋藏祖傳“武功秘籍”的地方,如果真是這樣,祖父留下的謎題就可以解開了。
打定主意,蕭偉立刻開始準備,換上一身黑色運動服,又從家中翻出兩盤繩索、一把工兵鏟塞到自己的雙肩背背書裡。一切收拾停當,打車直奔故宮神武門而去。
蕭偉自然清楚故宮早已靜園,不過他小時侯在故宮附近住過一段時間,知道神武門附近有一處城牆可以抓着磚縫爬上去。
不多時,出租車停在了景山門口。蕭偉直接來到位於神武門不遠處角樓附近那段城牆,二十分鐘以後,他已經順利翻進了城牆。
蕭偉絕對屬於那種天生賊大膽、天不怕地不怕型,再加上已經確認這裡沒有鬼怪,膽子就更壯了。輕手輕腳溜進廢園,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那老地圖上標記的位置。
這個地方顯然並不是錄像中“女鬼”埋寶的地方,蕭偉突然想到:對啊,這兩件事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
來不及細琢磨了,他抄起工兵鏟先將地上雜草除淨,奮力挖了起來。蕭偉手中這把工兵鏟還是當年從潘家園瘸三處淘來的二戰時期美國兵用的工兵鏟,輕巧好用。
過不多時,已在腳下挖了一個半米見方的深坑,再挖下去,“當”的一聲響動,蕭偉手上一震,鏟頭明顯碰到了一個硬物。心頭狂跳,輕輕用鏟子將四周泥土颳去,手電照射之下,地下埋藏的是一個鏽跡斑斑的小鐵盒子。
他一聲歡呼,俯身將盒子抱了起來。擡頭往四處看了看,但聽得院內陰風陣陣,後背不由自主浮起了一層冷汗,瞬時只覺得身後有無數眼睛在盯着他。
不敢再耽擱,迅速將小鐵盒子塞進書包。一切收拾停當,快步離開了那座廢園。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蕭偉總覺得身後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但每次回頭,身後面又什麼也沒有。
可能還是做賊心虛,三拐兩拐繞到角樓附近翻出故宮後,他打了個車在北京城內大兜圈子,直到確認後面確實沒有人跟着自己後,纔在新街口附近下了車,又在衚衕裡轉悠了半晌兒,繞到德內大街後才又打了輛車,直奔趙穎家而去。
趙穎還沒有睡,看到一身泥土的蕭偉突然跑來,不由得一驚,問道:“你……這是去哪裡了?”
蕭偉驚魂未定,道:“我……剛從故宮回來,把那老埋的東西給挖回來了……”趙穎問道:“什麼那老的東西?”
蕭偉解下揹包,將晚上的事情簡略講給趙穎,剛說到一半兒,突然一拍腦門,叫道:“對了,我想明白了,那“女鬼”一定也是想去偷這件東西,才被那老父親給打死的!”
聽到蕭偉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趙穎瞪大了眼睛。蕭偉神色興奮,連比劃帶說將自己的分析講給趙穎。
按照蕭偉的分析,那老一家應該就是高陽查到資料中那位多爾袞從葉赫部收來的那位死士的後代。禁城逼宮事件發後,那老父親留在了故宮做看守,很可能就是爲了保護這隻鐵盒子,而錄像中的女人顯然是到廢園去偷這隻盒子,纔會被那老父親打死。
趙穎道:“你是說,廢園那個女人就是那老父親用‘飛錐’打死的麼?”蕭偉點頭道:“我看八成是這樣,而且我琢磨着,皇太極恐怕也是這麼死的!”
說到這裡,蕭偉拍了拍揹包道:“我跟‘純古龍香水’打聽了,那老臨終前沒留下什麼遺物,說不定他們家的武功秘笈就藏在這隻鐵盒子裡,你還記得《射鵰英雄傳》裡江湖人士爲了爭奪那本《九陰真經》,不就是……”
蕭偉又開始白和,趙穎笑着看着蕭偉,待他說完了,才道:“現在看來這隻盒子顯然是要交給那個姓景的人,不過一直到那老去世,這個姓景的神秘人物始終沒有出現。”
說道這裡,趙穎低頭思索了片刻,喃喃道:“這個姓景的人又是誰呢?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故事?”思來想去,無論如何想不明白。
蕭偉解下揹包,道:“算了,你也別想了,咱們直接看看盒子裡面是什麼東西不就結了?”說完話,已經從揹包中取出了那隻從廢園中挖回的小鐵盒子。
面前這隻鐵盒早已是鏽跡斑斑、沾滿泥污,上面一把小銅鎖稍微一擰便打開了。盒子裡面裝的是一個更小的純銅打製的匣子,匣蓋上有一把精巧的暗鎖。
蕭偉的神色一下子鄭重了起來,取出隨身的開鎖工具,靜了靜神兒,這纔將開鎖工具插入到暗鎖的鎖孔內。但只捅了兩下,他吁了口長氣,笑道:“我還以爲又是什麼厲害的鎖芯,原來就是一把普通的八柱暗鎖。”說着話,銅鎖已經被打開了。
匣蓋掀開,是一件油紙包裹的整整齊齊的長條形物品。蕭偉三下兩下將裡三層外三層的油紙撕開,裡面是一把黃銅打製、做工精美的鑰匙。
不過這顯然不是一把普通的鑰匙。整件鑰匙一共分爲三節,齒痕排列甚爲怪異,結構更是非常複雜。蕭偉撓了撓頭,將鑰匙遞給趙穎。趙穎將鑰匙翻來覆去看了一陣兒,突然道:“蕭偉,我怎麼覺得這把鑰匙……有些眼熟?”
蕭偉一呆,從趙穎手中接過鑰匙仔細檢查了一遍,一下子張大嘴巴,結結巴巴道:“我靠,這……這是……”
趙穎問道:“是什麼”蕭偉使勁兒嚥了口口水,叫道:“這是……‘覲天寶匣’的原配鑰匙!”
趙穎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蕭偉祖母譚倩兒留下的那一把“萬匙”,其實並非覲天寶匣的原配鑰匙,只是用來開啓覲天寶匣三道鎖芯機關的開鎖工具而已。
“萬匙”其實就類似我們今天所說的“百合匙”或“萬能鑰匙”。只不過覲天寶匣的鎖芯機關過於複雜,一般的“萬能鑰匙”並不能打開,這纔有了“北譚”前輩精心設計打製的這一把“萬匙”。除此以外,即便有了“萬匙”,還要配合極爲高超的開鎖功夫,才能將覲天寶匣的三層鎖芯機關打開。
前文講過,這覲天寶匣原本是一對,分爲雌雄兩隻。其中雌匣隨皇太極下葬,後被崔二侉子盜出留給蕭偉祖父蕭劍南;而另一隻雄匣則隨清朝歷代帝王一直傳到溥儀手中,後被日本關東軍擄走。
至於這一對覲天寶匣的鎖芯結構是否完全一樣,原配鑰匙是否也就只有一把,現在已無從考證了。
在此前將近一年的時間裡,蕭偉幾乎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開啓祖父留下的那隻覲天寶匣,也就是雌匣上,寶匣中三層五道機關每一道機關結構都早已爛熟於心。所以他現在可以完全確認,自己手中這把鑰匙,就是覲天寶匣雌匣的原配鑰匙。
蕭偉與趙穎兩人面面相覷,同時想到:寶匣的原配鑰匙怎麼竟會埋藏在故宮的廢園之中?這把鑰匙究竟是隨皇太極下葬那隻盒子的原配鑰匙,還是溥儀手中那隻寶匣的鑰匙呢?又或者,兩隻寶匣的原配鑰匙,根本就是一樣的?
無論怎樣,現在看來那老父親;那個頗爲神秘的姓“景”的人;還有那個被那老老父親打死女人,都與覲天寶匣有關!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蕭偉思來想去,怎麼也琢磨不明白這件事情怎麼繞來繞去,最後又繞回到那隻盒子上面了?而這整件事情的背後彷彿有一種說不清看不明的神秘力量在操縱着,自己、高陽、趙穎幾人就彷彿掉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論如何也浮不上來。原本以爲整個故事就快要結束了,而現在看來,卻好像纔剛剛開始。
趙穎抓住了蕭偉的手,道:“蕭偉,我有點……有點害怕!”
蕭偉愣道:“你害怕什麼?”
趙穎道:“我不知道,但我感覺到,這件事情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我們好像是……好像是……”
蕭偉也猛然間想到:不錯,他們三個人一定是忽略了一個極爲重要的環節,而這個環節就是整件事情最核心的環節,甚至,這也是整件事情最爲恐怖的一個環節。
思索良久,蕭偉嘆了口氣道:“算了,有什麼事情明天把高陽找來再合計吧,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睡吧!”說完話,拍了拍趙穎的手。趙穎勉強笑了笑,點了點頭。
蕭偉回到家中已是凌晨兩點,將那把從故宮挖出來的鑰匙找了個穩妥的地方藏好,躺倒在牀上,卻翻來覆去地烙餅,思前想後,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勉勉強強睡着。
迷迷糊糊之間,自己彷彿又回到了紫禁城景福宮附近那所廢園中,高陽、趙穎站在身旁。大夥兒正躲在那間破爛的正房窗後,透過窗外蒙蒙的雨霧往外看着。
蕭偉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他輕聲呼喚身旁高陽與趙穎,兩人毫無反應,好像並不認識他。蕭偉似乎不敢擡頭,無論如何也不敢向窗外望去。
照壁上的人影出現了,蕭偉硬着頭皮擡起頭來,牆壁上顯示的是一個女人的背影,穿着並不是古裝,而似乎是民國時期的裝束。只見她手裡挎了一個小包,從右面急匆匆走過來。
那女人始終沒有轉過頭來。蕭偉再一次感到了那種莫名的緊張,不停地嚥着口水,他似乎非常盼望着那女人能轉過頭來,但似乎又非常害怕她會轉過頭來。
那女人急匆匆地走着,已經馬上就要走出那面照壁了,蕭偉此時的心臟已經完全提到了嗓子眼兒。
就在這時,耳邊猛然一聲巨響,天空中一道霹靂閃過,那女人一下子回過頭來。蕭偉瞪大了眼睛,瞬時間只覺口乾舌燥、毛髮皆立:
對面那女人的面孔不是別人,正是他最熟悉不過的人——趙穎!
蕭偉“騰”地一下從牀上坐起身來,渾身上下大汗淋漓。用手抹了抹臉,心頭怦怦狂跳,夢中情景歷歷在目。
怎麼會,自己怎麼會做了這樣一個夢?
夢裡那個聲音還在響着,蕭偉定了定神兒,四處找了找,是牀頭的電話鈴聲。拿起電話,裡面傳來趙穎的聲音。蕭偉鬆了一口氣,道:“是趙穎啊?怎麼……你還沒睡?”
趙穎的聲音在電話中顯得有些慌亂:“蕭偉,我……我剛剛做了一個夢。”蕭偉自己也還沒有完全從剛纔的夢境中緩過神兒來,隨口安慰道:“又做惡夢了?沒事兒的,夢都是假的。”
趙穎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道:“蕭偉,我夢見了我們又回到故宮的那座廢園,而且,又在影壁牆上看到了那個女人……”
蕭偉心頭一緊,問道:“廢園?你看到了什麼?”趙穎道:“我看到了那個女人穿着民國時期的裝束,挎着一個小包,然後……她就轉過頭來,我卻發現……發現……”聽到這裡,蕭偉已經完全呆住了,失聲喊道:“你……你發現了什麼?”
趙穎停了一停,似乎鼓足了勇氣道:“我發現,那個女人……就是我自己!”
“當”地一聲,蕭偉手中的電話聽筒掉在了地上。趙穎在電話中大喊:“蕭偉!你怎麼了?怎麼了?”
蕭偉強自鎮定了一下,撿起聽筒,道:“沒事兒,我沒事兒!”頓了一頓,道:“趙穎,你聽着,在家等我,我馬上就去找你!”趙穎似乎是真的害怕了,道:“好的,我等你!你……快一點!”蕭偉收了線,披衣快步出了房門。
一口氣跑出小區,此時已過凌晨四點,整條街上冷冷清清,沒有一個行人。蕭偉來到大路口,一邊焦急地等待出租車,腦子裡一邊飛速轉着。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自己怎麼會做了如此荒誕離奇的夢?牆壁上那個三隻眼睛的女人怎麼會突然變成趙穎?夢境之中趙穎那張蒼白而恐懼的臉到底預示着什麼?她們兩人之間,莫非有着什麼極爲重要的關係麼?又或者,這一切都是在向自己提示着什麼潛意識中早已想到,現實中還不清楚的重要環節?
讓他感到最害怕的,是趙穎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夢!兩個人怎麼可能做完全一樣的夢?這和所謂的“心有靈犀”沒有任何關係,難道……真的有鬼向自己和趙穎人託夢麼?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害怕、後背更是一陣一陣冒冷汗。
苦等了半個多鐘頭,一輛出租車也沒有等到。蕭偉索性挽上褲腿兒,撒丫子向趙穎家跑去。一個多小時以後,終於氣喘吁吁地跑進了趙穎居住的小區。
上了樓在房門口緩了半晌兒,按響了門鈴。良久,裡面沒有任何反應。再次按下門鈴,門內依舊沒有絲毫動靜,蕭偉感覺有點不大對勁。
迅速掏出身上的開鎖工具三下兩下捅開防盜門。推門而入,房間內似乎有一股極淡的甜香味兒,好像不是趙穎身上的香水味道。蕭偉輕輕喊了一聲,伸手按亮了客廳大燈。
原本極爲整潔的房間內現在是一片狼藉,所有東西都被翻倒了地上。四處轉了一圈,趙穎顯然並不在家中。
蕭偉呆了片刻,伸手去摸手機,口袋是空的,這纔想起方纔走得匆忙,手機忘在了家裡。
竄進臥室,拿起牀頭的座機給趙穎的手機撥了過去。手機響了,就放在牀頭上。蕭偉放下電話,難道趙穎見自己這麼長時間不來到院子裡接自己,所以兩個人錯過了?想到這裡,他立刻竄下樓。在小區內轉了一圈,並沒有趙穎的身影。
蕭偉的額頭開始冒汗,上樓又撥通了高陽電話。高陽聽他說得鄭重,馬不停蹄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