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天空中時不時的傳來咚咚的雷響,天空中的陰雲越來越厚,藍家門前兩撥人靜靜地對持着,肅殺的氣氛宛若實質般凝聚在場中,壓抑着每個人的神經,
隨着王五的一揮手,咚的一聲大響,大地猛地一顫,丁憂還沒有反映過來王家陣地上已經爆開了一團濃煙,兩輛變成了零件的汽車在一團血霧的包裹下四散飛開。
王子豪猛地瞳孔收縮,不用他吩咐所有的汽車猛地開動在三輛沃爾沃大卡車的帶領下衝向藍家。
三股煙塵伴隨着三生大響升騰而起,藍家堅固的圍牆被生生撕裂開來,出奇的藍家卻並沒有任何舉動,就在卡車通過後,王家後面載人的車衝進藍家的一瞬間槍聲驟起,圍牆上各個小樓中火舌點點,密集的子彈狠狠敲擊着衝進來的每一輛車,有的車瞬間就變成了蜂窩,不過藍家畢竟不是軍火商,火力壓制也就是維持幾十秒,衝進藍家的車中只有前面十幾輛被子彈打得成了篩子,後面的車跟上來後被推着進入了藍家。
一進入藍家王家車隊中的衆人手中的槍械立時也噴起火來,一時間槍聲不絕,子彈橫飛,煙塵四起。
整個藍家大門口成了一片硝煙瀰漫的戰場,四處亂竄的流彈甚至直接衝到了丁憂所在的樓中。
丁憂看得腦袋都木了,這根本不是什麼黑幫爭鬥,這分明是正在上演的戰爭大片,要不是雙方都只是穿着便裝的話丁憂肯定會認爲這是兩國之間的戰爭。要說也是丁憂沒見識,幾年之後他會知道這種戰鬥不過是些小意思。
王五面無表情的道:“你看到了?少爺說了這個時候要請你幫忙。”
丁憂眼睛直直的盯着門口正陷入子彈風暴中的腦子有些回不過來彎道:“爲什麼不繼續用炮轟?幫什麼忙?我出去就變成篩子了!”
王五嘴角微微一撇道:“那不是炮!”
王五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虛弱冰冷的聲音響起:“不用你出去,你就一直呆在這裡就成了。”
丁憂目光一凝朝門口看去。
就見藍心兒推着面色蒼白的藍緒走了進來。
此時的藍緒看上去精神依舊有些萎靡,從全身各處都透出一股疲憊勁,除了那雙眼睛,鷹梟一般的眼睛,閃閃發光,充滿了刺目的銳氣。
丁憂眼睛被刺的微微發痛,不由得眯了眯眼。丁憂有種感覺,藍緒變了,和以前那個陰沉的男子完全不同了!
他不知道這纔是真正的藍緒,以前他見到的都是那個自知將死萬念俱灰只想將家業平平安安的轉移到藍心兒手中的毫無進取精神的藍緒,老氣橫秋的藍緒,此時的藍緒已經從死亡的陰影中掙脫出來,迴歸了他原本的樣子。
藍緒微微調整了下身子接着道:“在這裡保護我和心兒就成了,外面的王家人不是對手。”
藍緒的話音雖然依舊飄搖虛弱但是語氣中卻透漏着極大的自信,一種能夠感染人的自信。這自信中甚至帶着一種藐視衆生的感覺。這纔是藍緒,那個一手支撐藍家並將藍家在申陽所有的敵人都捻滅的藍緒。
丁憂看了看藍緒身後的藍心兒,藍心兒此時神情有些木然,看不出來是什麼樣的心情,只是瞪着一雙含着水般的大眼睛靜靜地看着丁憂
丁憂微微皺眉,自從幾天前他被藍緒試探後他心中對這個男人總是帶着七分顧忌,這個男人要是想耍弄他或者利用他簡直是易如反掌,要不是上次他實在是沒什麼心思要娶藍心兒爲妻的話現在不是在逃亡中就是已經變成不知那個地方的花肥了。
丁憂嘴角微牽冷笑道:“我有拒絕的權利麼?你不是說你從不接受拒絕這個意見麼?”
藍緒蒼白微黃的臉上微微一笑,但是笑得有些牽強,想來身體上的不適依舊困擾着他。“這次我依舊不考了拒絕這中建議,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真心留在這裡幫忙,所以我可以和你做筆生意。”說着藍緒微微咳了兩聲,藍心兒連忙從旁邊的茶几上端了一杯水給藍緒喝,水溫剛好,但是藍緒眉毛依舊挑了挑,他喜歡喝滾燙的開水,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他這個嗜好了,唯一知道的已經不在了。藍緒微微一嘆馬上收回了心思:“在申陽能夠直接和我做買賣的還沒有,說出你的要求,我都能滿足你。”
丁憂微微一笑道:“我現在什麼都不缺,爲什麼要拿性命和你做買賣?”
藍緒卻笑了起來大有深意的看了眼丁憂,丁憂立時想起了自己的小辮子還攥在這個姓藍的手裡,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銀行搶劫犯!
丁憂這才恍然怪不得藍緒認定了自己會留在這裡保護他們,“好,今天之後我的事情……”
藍緒打斷他道:“我這點誠信還是有的,你放心,我是個能夠盛得下秘密的人。”
丁憂心中多少有些憋火,藍緒從容的接着說道:“不光如此我還會給你五百萬的報酬,怎麼樣?”
又是五百萬……,大概是以前窮怕了,丁憂面對金錢時的定力一向不好,就好像是捱過餓遭遇過饑荒的人總是喜歡在家中儲備大量的糧食一樣,窮怕了的丁憂實在是沒什麼必要會和錢過不去,反正他今天不留在這裡也不成。
他卻不知道這正是藍緒的高明處,打一棍子再給個蜜棗,先威脅你然後再給你高報酬這樣就由不得丁憂不乖乖的留下來爲他賣命了。
……
……
藍家之外,王子豪靜靜地注視着藍家中的火力拼鬥,他身後站着火老大五人。
此時王子豪手中的電話想起來,王子豪接起電話微微皺了皺眉掛斷後看向火老大五人道:“丁憂和藍家的當家的在一起。”說着指着遠處的一座小樓道:“就在那棟樓中。”
他話音剛落火老大爲首的五人就竄了出去,身影一閃就分由五個方向迂迴着奔向丁憂藍緒他們所在的小樓。
此時王子豪身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男子長得十分的消瘦,身材不高整個人都縮在一件寬大的風衣裡,只露出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白臉。
王子豪似乎知道他在身後道:“你的目標是藍緒,丁憂交給那五個傢伙來處理,想來他們再不濟拖丁憂十幾分鍾還是可以的,務必成功。”
那男子米粒一般的瞳孔吃力的微微晃動,最後定在藍緒身上,就像是電子合成一般的聲音一般絲毫沒有一絲人味的聲音響起:“兒子,我只能再幫你這一次了。”說完那黑衣男子就消失在原地,就像是施展了魔法幻術一般。
王子豪眼角微微一抽,誰都知道他的那個王家的私生子父親早在幾年前去了內蒙邊界時染了怪病去世了,空運回來屍體後就匆匆入葬了,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父親染了怪病是真但是卻並沒有死,非但沒死還具備了一些很邪門的本領,那天的事情王子豪記得很清楚,當時他的父親被下葬到了墓地但是在晚上的時候卻在一個閃電中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牀前,他已經記不得當時自己的表現了,只是依稀記得他怕急了,順手從枕頭下摸出手槍對着自己的父親就開了槍,十二發子彈打得精光,每一發都在父親的身上撞出一團血霧,但是父親卻沒事人般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一雙已經縮小得只剩下米粒般大小的瞳仁毫無表情的看着他。
咚的一聲,一顆流彈射中了王子豪的車,旁邊的司機緊張的道:“少爺咱們是不是退遠點,這裡還在流彈的射程之內。”
王子豪思緒被打斷微微皺了皺眉道:“不用,就在這裡,看得清楚。”王子豪沒什麼退路了,今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不會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