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哲偏過頭,死死盯着吳勇。!
吳勇也毫不示弱,回望過去。
“哈哈哈哈!”朱哲突然一陣爆笑,“吳少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怪不得呢,馬鳴兒本來籍籍無名,算拼了一個‘瘋狂小馬’的綽號,也不過是在底層弟子有些名氣,難登大雅之堂,但自從圍剿人極宮迴歸之後,卻名聲鵲起,入住鳳鳴洞,得魂術傳承,收四位魂獸……等閒武者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不過若是吳少的話,也理所當然了。吳少的手段,實乃我平生所僅見……”
“打住!”吳勇趕緊說道,“雖然我很愛聽好話,但若是被人捧得太高的話,容易摔得太慘!有什麼話你直說吧。”
“若是我此固守,而夜陽齋卻降落在我的附近的話,這種事情根本經不起推敲,容易被人所覬覦。所以,我準備繼續深入,做出一副努力尋找夜陽齋的表象。吳少,希望你能配合我。”
“繼續深入?你不怕再遇到危險?”
“區區銀白沙漠,以你我的實力,還怕遇到危險嗎!至於其他人……算其他人全部死光,只要能留下我和榮妹秘密地把臣級進階之秘帶回宗門,暗發展,蘭陵域遲早是我緣門的天下!其他人的死……權當是爲宗門保密所做的貢獻吧!宗門是不會忘記他們的!”朱哲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吳勇卻是皺起了眉頭,“你倒是心狠!”
“爲大局考慮,有些犧牲,是不得已而爲之!”
“那麼我也是知情者,我是不是也要爲你的秘密保守而做出重大犧牲呢?”
“吳少怎麼能和他們一樣,你可是皇甫祖師的再傳弟子啊!我之所以要確定吳少的身份,是想要弄清楚,吳少與我緣門的淵源。以前你是人極宮餘孽,我們自然勢不兩立;可你若成了皇甫祖師的再傳弟子,你是我緣門最正統傳人,下一任掌門人的位置非你莫屬!我可發下天眼魂誓,我必在有生之年,力保你統領緣門!如何?”朱哲的話似乎說得情真意切。
可惜吳勇根本聽不進心裡去——他根本不是有什麼大志向的人!
但朱哲卻是不依不饒,似乎已經認定了吳勇一般,“吳少,千萬不要小瞧掌門人這個位置,掌管八萬門衆,手握數十家效忠勢力,方圓三萬多裡的勢力範圍,只要你發出一句話,將全部爲你而動,這將是何等的豪情!反觀吳少你現在,算實力超凡,但也是單打獨鬥,手底下連個使喚人都沒有,也太過悽慘了吧!”
“行了行了,不用再說了,此事暫時擱置,我會考慮的!”吳勇應付地揮了揮手,站起身來,懶洋洋地離開了。
朱榮看着吳勇遠去的身影,輕聲說道,“哲哥,何必如此擡舉他?”
“正值用人之際,若他能爲我所用,將是緣門崛起的基石;若不能爲我所用……那他不用出銀白沙漠了!”朱哲冷冷說道。
……
稍作休整,繼續開拔。
陸遙召喚出魂獸鵬翼飛行獸,飛於高空之展望示警;石寶巖召喚出地靈傀儡·地靈石龜以代步,直徑十米左右的龜背,倒也能坐得下近八十名武者。
一路前行,漫無目的。
因爲誰都不知道,夜陽齋將在何時、何地會以什麼形式出現,只能撞大運。
天空不斷飛過飛行獸,那是其他門派的,這次的夜陽齋現世之說,吸引了整個蘭陵域各方勢力。除了朱哲由於心裡有底,只派出了十頭飛行獸之外,其他勢力都是儘可能多地派出飛行獸,在銀白沙漠空不斷巡視,爭取在第一時間發現夜陽齋。
即便是一些散修,只要認爲自己還有些手段的,也不會甘於錯過這場盛會——不知什麼時候,萬年前的最後一個臣級高手陳寶玉的事蹟,已經廣泛流傳於蘭陵域了。哪一個武者不想謀求一翻遇呢!
幾乎每一頭飛行獸都會在緣門衆的頭頂環繞一圈或是數圈,然後纔會飛離,也許他們非常好吧,在銀白沙漠行動,竟然想靠腳步?如此廣袤的沙漠,算是告訴你們夜陽齋在哪裡現世,依靠走路能趕得嗎!只怕等你們趕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朱哲的臉色越來越沉,被人當成笑話看實在不爽!當遇到了幾乎第十幾個飛行獸又在頭頂盤旋時,他終於按捺不住,拿出靈犀石大吼,“陸遙,把它給我逼下來!”
丘駱、豬公肥婆等一衆長老趕緊勸阻,此時本地處條件惡劣的銀白沙漠,若是無端開戰,先不說樹敵無數的問題,僅消耗問題都能把衆武者給拖垮嘍。
可朱哲一意孤行,堅持要把頭頂的那個飛行獸給打下來。
正在衆人爭執,那頭飛行獸已經慢慢降落。
正常的成年飛行獸,只有將級一重,這還是因爲它們的耐力和飛行速度綜合考慮才評定的等級,實際,飛行獸爪不夠利、嘴不夠尖,也沒有技法傍身,戰鬥力實在不高。若不是一對鐵翅堅硬堪金翅大鵬鳥,說它沒有戰鬥力都不算委屈它。所以,飛行獸只能算作是一種飛行類交通工具。
而陸遙,卻非常葩地將飛行獸煉化成了魂獸。魂獸飛行獸也許並未爲他提供多強戰力,但陸遙卻培養出了一個強力飛行獸,隨着陸遙的等級提升,他的魂獸如今已經成長到將級四重了!
同樣的物種,同樣的只能靠鐵翼攻擊,將級四重對將級一重,不要太簡單!
可即便如此,陸遙也沒有直接衝去進行空戰,而是開啓魂獸附體,藉助魂獸之力,飛行技法“靈翼術”更加強悍,在天空飛行竟一點不飛鳥差勁。
然後,陸遙依靠天眼神通“空遁隨心”隱匿於空間之,暗飛到人家身邊直接是一掌,斬斷了對方的飛行獸一隻翅膀,馬瞬移逃離。
對方的駕駛者氣得哇哇大叫,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着飛行獸奮力揮動翅膀卻仍然止不住下降,距離地面那羣“不懷好意”的人越來越近。
轟——
飛行獸勉強着陸,沒有摔成肉泥,但仍激起塵沙漫天。
“緣門,你們想在銀白沙漠直接開戰嗎!”一聲怒吼,自塵沙傳出,一個人影飛了出來。
巨聲鼓盪,震得衆人耳膜都要破裂,震得心臟都要崩潰,更可怕的是,靈魂都一陣恍惚,似乎己方所爲實在沒有道理,恨不得馬道歉以求得對方諒解。
“哼!”朱哲的一聲冷哼竟然緩解了所有人的不適,“區區‘鳳鳴魂定’,林鳳音施展出來我都不懼,憑你也敢拿來獻醜?”
只是一聲冷哼自然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不過若是其摻雜着一絲“九牛一毛”之力,把對方的魂術威力無限減弱,那沒什麼問題了。
而衆人此時才明白,剛纔竟然差點着了對方的道兒!
鳳鳴魂定,鳳鳴洞三十六魂術之一,林鳳音的拿手魂術。
而對方也能施展鳳鳴洞魂術,卻又不是明顯緣門武者,那麼他的身份很好確認了——裂魂宗武者!
緣門衆武者臉色稍霽,原來是裂魂宗的武者,那無所謂了!五千多年的世仇,無論怎麼對待、何時開戰都沒問題——當然,如果是在銀白沙漠的話,是在夜陽齋即將現世之際的話,能不開戰還是不開戰得好!
人影脫離塵煙,站定身形。
衆人這纔看清了他的樣子,容貌倒也無,屬於扔到人羣難以注意的那種面貌,但從額頭開始,一張金屬頭罩緊緊貼住皮膚,把整個頭部包住,一直包到了後腦勺,這才令所有見過他的人都印象深刻了。
此時,一雙眼睛精光猛射,死死盯着朱哲,滿臉的不服氣。
丘烙長老走到朱哲身邊,耳語了幾句。
朱哲眼睛一眯,“原來你是冥在淵的弟弟冥在潛啊,聽說你天生靈魂強大,意識海空間都難以容納,只能以特製頭罩限制靈魂不外散,是一個魂術修煉的妖孽之才。不過潛修百年不世出,一般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怎麼,現在肯出來拋頭露面了?”
“少廢話!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緣門掌門人朱嘯山吧!”冥在潛不客氣地問道,完全不像是在面對一個宗門的掌門人,反倒像是頤指氣使的面對一個下人一樣。
“大膽!”陸遙忙不迭地跳了出來,“朱嘯山已經是過去時了,這是我們緣門現今的掌門人——朱哲!”
“是代掌門!”朱哲淡淡地說道。
陸遙毫不臉紅,“是我們緣門第一人!還不快過來拜見!”
“朱哲……”冥在潛想了想,“哦,我聽說過你,哲榮兄妹的哥哥!不過我不管你是誰,你做好決定開戰了嗎?我裂魂宗隨時奉陪!”
“開戰?開戰開戰!在我們朱門主的帶領下,你們裂魂宗休想走出銀白沙漠!”陸遙大聲叫囂。
朱哲擺了擺手,示意陸遙不要多言,他看向冥在潛,底氣十足地說道,“回去告訴你哥哥,在銀白沙漠,別招惹我們,我放過你們!否則,我不介意開戰!你可以滾了,飛行獸留下,當成你在我們頭頂挑釁的代價。”
“什麼?我飛過你們的頭頂算是挑釁了?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你們……好,算你狠!你們給我等着!”冥在潛咬着牙撂下一句狠話,依靠自身靈力飛離而去——形勢逼人,只要他還不想死,只能憋屈地自己回去,有哲榮兄妹在,他沒有任何機會,甚至在死之前想拉一個墊背的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