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怒火與怨恨的慕容妍兒的到來,打破了梅林島上的寧靜。
此刻,莫漣漪與慕容妍兒的身影糾纏在一起,斗的不相上下。
倒不是莫漣漪不是慕容妍兒的對手,只是,這裡畢竟是慕容家的勢力範圍,雖然說慕容翔織爲人公平正義,可慕容妍兒畢竟是他的親妹妹,莫漣漪心想,倘若慕容妍兒真的落敗,慕容翔織必然出手。
而同時,慕容妍兒卻是一心想要置莫漣漪於死地,招招都是下的死手。
所以,如此一來,兩人倒是勢均力敵。
不過,莫漣漪憑藉其高超的輕功,大部分的時候,只是躲閃,她只是想拖垮慕容妍兒,然後在給她最後一擊。
也許是慕容妍兒識破了莫漣漪的心思,也許她自覺這樣纏鬥下去,她終敵不過莫漣漪,當下,慕容妍兒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神色。
只見慕容妍兒長劍輕挑,繞出一個漂亮的劍花,便朝莫漣漪襲來。莫漣漪本能的翻身閃避。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慕容妍兒另一手,劈出半路的掌法忽然變化,伴隨着慕容妍兒一聲“去死吧”,便見她飛快的灑出了一些藥粉,在掌風的催動下,襲向莫漣漪。
眼神中閃過一絲蔑視,莫漣漪早就想到了慕容妍兒會有這一招。
上一次,她就是敗在了慕容妍兒這個霸道的毒藥之下,同樣的失誤,她怎麼會犯兩次。
只見莫漣漪步履輕盈,似乎對於粘在身上的藥粉並不以爲意。
慕容妍兒心中暗暗得意,她花了三年研製的藥粉,無色無味,只要肌膚上沾染,便會立馬被麻痹,縱你武藝再高強,也是枉然。
當初,她就是靠着這毒藥麻痹了慕容翔織逃出了梅林島,也是靠着這毒藥生擒了莫漣漪,這一次,她同樣要靠着這毒藥,要了她莫漣漪的性命。
眼看莫漣漪身形搖晃,像是站立不穩,慕容妍兒提起手中長劍,便朝莫漣漪刺去,而她自己,則完全沒有一絲防備。
只見長劍就要抵達莫漣漪喉間的時候,面露痛苦之色的莫漣漪忽然眼神中閃過一絲狡詐,見狀,慕容妍兒心中暗道不好,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莫漣漪輕輕跳起,哪裡有中毒的樣子,當下一腳踢中慕容妍兒的手腕,長劍頓時脫手而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而沉沉的落在地上。
下一秒,只見莫漣漪提神聚氣,猛然一震,那些沾染在身上的藥粉紛紛在她內力的催動下,朝向慕容妍兒。
慕容妍兒被莫漣漪那一蹄,已經是有些無力,當下更是躲避不及,頓時中了自己的毒。
遠遠跳出三步,慕容妍兒從懷中掏出解藥,匆匆服下,只是,當她暗自運起真氣的時候,卻發現依舊沒有一絲力氣,頓時,慕容妍兒眼神中迸射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賤人,你竟敢暗算我!”慕容妍兒步步後退,靠在一顆樹幹上,使勁的喘着氣,看起來十分狼狽而又疲憊。
那藥中,就在那麼電光火石的一刻裡,已經被莫漣漪加入了其他的東西,一種她無法馬上解開的藥。
也就是說,她用來對付莫漣漪的藥,卻被莫漣漪改變後反而自己中招。
莫漣漪不屑的冷哼道:“害人終害己!慕容妍兒,你這是自作自受!”
沒錯,莫漣漪的確是在那瞬間,在藥中加入了其他的成分,讓慕容妍兒一時無法解開。
要知道,自那日她被慕容妍兒暗算,着了她的道兒後,她就多留了個心眼,這些日子裡,她在梅林島上無事可做,早已經琢磨透了慕容妍兒那能瞬時麻痹人的藥物。
如此,讓她自己也嘗一嘗那種滋味,也算是對她的一個小小教訓。
惱羞成怒的慕容妍兒怎可善罷甘休,服下了不少解藥,雖然還是提不起真氣來,不過好歹已經不是被麻痹的無法動彈。
此刻的慕容妍兒,拖着疲憊的身體,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色的小匣子,咬了咬嘴脣,惡狠狠的對莫漣漪說道:“賤人,既然我得不到,既然我無法改變,那麼,我們便同歸於盡吧。”
慕容妍兒尖利的聲音中,透着無限憤恨。
“胡鬧!”忽然,莫漣漪只聽身後響起慕容翔織緊張的聲音。
在她的記憶中,慕容翔織想來都是淡定自若的,只見此時的慕容翔織,卻一臉嚴肅,眼神中,似乎已不似往日那般泰然。
“慕容妍兒,把那東西放下!”慕容翔織厲聲喝道,他可是知道慕容妍兒那手中的東西會產生怎樣的威力。
慕容兄妹的語氣,讓莫漣漪忍不住去打量那銀色的小匣子。
只是,她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慕容翔織嚴厲的語氣,並沒有能讓慕容妍兒放下手中的東西,相反,只見慕容妍兒滿是絕望的眼神中,滑落一行淚。
她淡淡的搖了搖頭,喃喃道:“來不及了……上天,爲何如此對我……”
看不出慕容妍兒那喃喃語氣,是在對慕容翔織說,還是對莫漣漪說,亦或者,她只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只見慕容妍兒緩緩擡手,舉起手中的匣子,輕輕彈起了上面的一個小機關。
慕容翔織似乎想都沒想,便抱起萬念,朝着莫漣漪撲去。
莫漣漪只覺得自己被慕容翔織那股強大的氣流席捲,她和萬念,緊緊被慕容翔織護在懷中。
就在同一時刻,只聽憑空一聲長嘯,只見一枚石子重重的打在了慕容妍兒手腕,她還未來的及反應,緊接着又是一枚石子,打中了她手腕中的銀色小匣子。
在強大的外力作用下,那小匣子重重的跌落在了遠處的梅林中。
下一秒,耳邊便是連綿不斷的嗡鳴聲,只見漫天遍地的銀針,如下雨般鋪天蓋地席捲,毫無目的的射向任何地方。
而那發出銀針的,正是那個銀色的小匣子。
莫漣漪此時才知道,原來那個東西,便是傳說中的雷霆萬鈞。
這雷霆萬鈞,是武林中頂厲害的暗器,外表看似一個無害的銀器,只是觸動機關後,便會朝四周發射近萬跟銀針,而且,每一根銀針都是餵了毒的,且每一根所喂之毒都不同。
這雷霆萬鈞的暗器雖厲害,但卻並不常見,只因爲這個暗器,實屬無奈之舉,因爲,它一旦被觸動,便會四散射出銀針,就連持有暗器的人,也不能倖免。
所以,作爲慕容世家鎮宅的暗器,所並不允許任何一個家族成員使用,顯然,慕容妍兒早就爲自己計劃好了這麼一天,才偷出了暗器。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慕容翔織纔會那麼緊張,他知道,一旦慕容妍兒觸動了暗器,他自己離得比較遠,也許能倖免於難。
只是,他的妹妹,還有莫漣漪,空啊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只是,到底是誰,從天而降,打落了慕容妍兒手中的暗器。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一襲蟒袍的男人身上。
只見赫連馳站在遠處,打落了射向他的銀針,腳下的步伐,卻在不斷向莫漣漪靠近。
“爹爹,我在這!快來救我和孃親!”萬念遠遠看清楚了來人是誰,顯得十分激動。也就是在看見了赫連馳之後,他開始不顧依舊漫天飛來的銀針,想從慕容翔織懷中掙脫,跑向赫連馳。
看着那個如天神降臨般的男人,莫漣漪忽然有點恍惚,那種感覺,似乎是個不太真是的夢。
她和萬念,於是隔絕,還沒有人知道他們母子被困在什麼地方,可是,那個男人,她心愛的男人,竟然找到了他們,還在千鈞一髮之際,爲他們解圍。
終於,那萬支銀針盡數射光,耳邊嗡鳴的聲音,總算是停了下來,梅林島上,又恢復了一片沉寂。
萬念早就按耐不住,感受到抱着他的手已不再用力困住他,當下喊着“爹爹”,飛快的朝赫連馳奔去。
將那小小的,軟軟的身子抱在懷裡,赫連馳只覺得鼻尖發酸,他有多久沒見他最最心愛的女人和兒子了。
有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他是怎麼過的,沒人能想象。
這時候,他再次聽到了兒子軟軟甜甜的聲音在他耳畔喊着他爹爹,他原以爲再也見不到的人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赫連馳那種失而復得的驚喜,無以言表。
莫漣漪也顧不得島上還有他人,盡情與赫連馳相擁,一家三口,再次團圓,那種欣喜,勝過世間萬種情懷。
第一次,赫連馳眼角泛紅,那個堅強如頑石的男人,此刻卻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喜悅,將兒子和女人攬在懷中,恨不得將二人揉進自己的體內,與他們合爲一體,再也不分開!
這樣的赫連馳,讓莫漣漪心疼。
“我差點就以爲,再也見不到你們了……”男人把下巴抵在莫漣漪的額頭上,輕聲說道,語氣中,是無限感慨。
“重逢的感覺,竟是這樣讓人刻骨銘心!”莫漣漪擡起頭,輕吻着男人佈滿青青的鬍子茬的下巴,由衷的說道。
“爹爹,孃親,咱們再也不分開了好麼,我要爹爹,也要孃親!”萬念坐在赫連馳的胳膊上,一手攬着赫連馳的脖子,一手摟着莫漣漪的脖子,撇了撇嘴,有些委屈的說道。
點了點頭,赫連馳在兒子額頭狠狠落下一吻。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梅林中,卻傳來一聲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