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鬼被關進地牢了, 因爲打傷了黃舒,說是要關半個多月,雖然徐鳳感動他最開始站出來替自己說話, 但還是怨憤他不知進退。明明知道黃舒不是對手, 還跟他較勁, 弄得現在被關進地牢, 她現在還得擔心他的真實身份被發現。
這天徐鳳拿了食盒去牢裡看了一次青鬼, 牢頭的登記薄上他居然記了徐姓,徐鳳翻白眼,然而那牢頭一臉意味深長的笑, 看着徐鳳心裡極不踏實。走向青鬼的牢房,一種怪異的男女交織的喘息聲愈來愈重, 她納悶的走到了牢門口, 然後就看到了青鬼跟那九兒衣不蔽體的糾纏在一起的畫面。
不知愣了多久, 待徐鳳消化過來,就立馬捂着臉尖叫着跑了開, 再然後,她就再也沒趣牢房看過青鬼了。
屈軒宇的書房,老大領着苦臉管家進來,屈軒宇見他,咳了咳。
“你家老爺死之前, 你有看到什麼嗎?”
“林爺指的是什麼?”
“呆會, 你家小姐會問你劉帆楊派來的那兩個人的事, 不管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都跟她說不知道, 明不明白?”
“相信林爺會爲老爺套個公道,所以對小姐, 我會守口如瓶。”
“主要是一無所獲竹蘭也會相信是他們所爲,所以我需要你編一些他們不在場的證據。你算是他的長輩,她敬重你,而且你的話在她心中有一定分量,也肯定會信。我們都不想讓她活在仇恨裡,對吧?”
“林爺說的極是,我會按您說的做到的。”
林城劉府書房,劉帆揚坐在書桌前看着賬本,然後他妹夫推門進來,劉帆揚擡頭看他。
“有消息沒有?”
“確定了,之前跟柳崇君做事的那個捕快就是秦天依。”
“他現在在哪裡?”
“走了,不知道去了哪,不過,打聽到他在運城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一家叫風什麼的客棧,也許那客棧的掌櫃知道他去了哪裡。”
“你先帶人去運城打聽,太后過幾天就要到了,你必須快點找到那玉佩。”
“姐夫,我聽說這次,冬玥郡主也隨太后南下,而且以前智羣在京城考試的時候,還跟她有過交情。”
“這我也知道,但那冬玥郡主性格潑辣不說,唯一的公主孃親還早逝,就一個歸隱無爲的爹,不是我心目中兒媳的人選,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讓羣兒出手。”
“那我還是要去一趟雲城?”
劉帆揚的妹夫不太情願,而劉帆揚聽了這話眼睛一瞪,嚇得那妹夫立馬不吭聲了。
“你不想發財嗎?”
“想是想,可,柳大人畢竟是我們害死的,我怕他的魂魄——”
“滾!”
劉帆楊大吼,他妹夫嚇得狼狽得就往門口跑,在他手剛碰到門把還未拉開的時候,他姐夫的聲音又從身後悠悠的傳了來。
“害死柳崇君的是你,非“我們”。還有,秦天依不準死,我可得罪不起德王的女人。”
……
半個月後
秦天依牽着馬進了運城的城門,第一件事就死打聽徐鳳的客棧和屈軒宇,聽說客棧可林府都還在後,心裡的石頭也落了下來。放寬心繼續往徐鳳的客棧走,可快到了,又猶豫起來,因爲他這時纔想起自己還沒有一個回來的理由。說擔心她嗎?有不會信吧?於是停了下來,進了路邊的一家茶棚,坐了下來,要了杯茶。
靜坐了好一會,也想到了個藉口,付了茶前,起身離開,可在他經過一桌聽到有個熟悉的刻薄的聲音說了“徐鳳”兩個字後,他就定了下來,回了頭,然後看了劉姐,她背對着自己,坐在一堆大姐裡面。
“你們都不知道那徐鳳有多不識好歹!還說要我家黃舒入贅!我家黃舒好心去與她談她還叫人把他給打了一頓!你說那姑娘缺心眼不缺心眼!當然我家黃舒也是爭氣,縣考考了第一,太后身邊那孫公公都請他曲吃飯,現在她徐鳳知道了這事啊門都不敢出了!”
“是啊,幸好你們沒答應。”
旁邊的一位大姐附和,劉姐也更加來勁。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那模樣,沒爹沒孃沒教養,還帶着兩個沒能耐的孩子。”
秦天依的臉色因爲劉姐的這句話而臉色難看,他皺起了眉頭,終於忍不住拿劍敲了幾下她們的桌子,然後一桌的幾個大姐都擡頭看他。
“秦,秦捕快。”
劉姐見是他,一臉慌張。
“您說徐鳳無爹無娘無教養,那您有爹有娘,在這場合如此貶低一個姑娘,算是有教養的人所爲嗎?”
“我——”
“還有,文洛和嬌兒兩個孩子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您說他們沒能耐?你們一家人要是有能耐,會想着佔盡一個姑娘家的便宜?”
本來還想再數落那敢做不敢爲的拿徐鳳當擋箭牌的黃舒一頓,但看那劉姐一臉心虛後想着自己還是罷了,於是把話嚥進了喉嚨裡,給了她們一個殺氣的眼神,大步出了茶棚。
出了茶棚秦天依心情大好,也許是黃舒考上了他不用再擔心徐鳳,也也許是幫她出了次頭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種男人的擔當,反正,他步子也輕快了。
青鬼的即將出獄讓徐鳳愁眉苦臉,都到現在了她腦子裡還是常常浮現他跟那九兒在地牢裡做那檔子事的畫面——覺得自己再也不能正眼看他了,所以爲了避免尷尬,徐鳳決定今天下午在青鬼出獄的那個時段,關門停業,讓他住別的地兒去。反正這陣子黃舒考了個好成績,她跟劉姐又老死不相往來,出門又都是各種異樣的眼光,生意也落了不少,所以關在屋子裡還反倒舒心一點。
徐鳳手撐着臉,無神的看着客堂裡稀落的客人,聽到叩門的聲音,習慣的朝門口看去,然後就看到了秦天依。他手裡拿着劍,站在那裡衝自己溫柔的笑,她先是一愣,以爲自己看錯了,因爲她的印象裡秦天依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好看過,所以覺得自己是眼花,於是晃了晃腦,伸手揉了揉眼睛。
再睜開,門口的人已到自己面前了,還是秦天依,不過他看上去一臉不滿,比剛剛真實多了,一下子,徐鳳不知如何接受,只是看着他一臉懵然。
“看到我你就這模樣?”
他拿劍敲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她怔了一下,摸頭看他有些驚訝。
“你怎麼來了?”
“來這邊幫我爹看貨。”
肯定了是他,徐鳳笑着跑出了櫃檯,急着走到了他身邊,一臉關切。
“有地方住了嗎?什麼時候走?”
“沒地兒住,所以來你這裡了,待多久還不清楚。”
秦天依一本正經,徐鳳信以爲真,高興得拉着他在一張桌前桌下,然後大喊文洛嬌兒,不一會兒那兩個孩子就從院子裡跑了過來,看到秦天依他們也很是開心。
“你們陪着他,我上樓去把他的房間收拾一下。”
徐鳳笑着囑咐完,轉身雀躍着上了樓。來到了秦天依以前住的那房間,從櫃子裡把曬乾淨洗過的被子又拿了出來,把牀鋪了好,再雙手叉腰環顧了一週,打量着還有哪裡不滿意的地方。
“我們走了之後,你還好吧。”
秦天依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徐鳳回頭,他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門口。
“好啊,很好。”
徐鳳點頭,他關心的語氣讓他覺得這氣氛有些怪異,可能是一直互掐慣了的緣故吧。
“青鬼呢?”
“他在牢裡。”
一提到青鬼,徐鳳的臉就不自然了起來,因爲又想到了那日自己撞見的不該看的畫面,而又怕秦天依誤會青鬼是因爲真是身份被發現,所以又急着解釋。
“他只是因爲打傷了黃舒所以被抓,不是因爲別的,今天就會放出來。”
“難怪。”
秦天依點頭,走了進來把行李放到了櫃子上,徐鳳好奇的朝他走了過去。
“你說難怪什麼?”
“我在路上聽人說,你因爲人家入贅不樂意叫人把黃舒打了。”
“哪是這樣!他打黃舒,全然是因爲黃舒問了句他是誰,然後青鬼覺得見了那麼多次面自己都認識他了他居然對自己沒印象,於是就覺得沒面子來了火氣就打了起來。”
“就因爲這樣?”
“是啊,你都打不過青鬼,黃舒哪裡打得過?所以黃舒受了傷,青鬼就被抓了。”
看着徐鳳認真的臉,秦天依因爲她話裡自己與黃舒的比較而揚起了嘴角。
“爲什麼你覺得我打不過青鬼,黃舒就一定打不過?”
他的問話讓她一愣,她擡臉看他又指了指自己,說出來的話讓秦天依都後悔自己問了這個問題。
“我有說這句話嗎?”
“算了,去給我端杯熱茶上來吧。”
秦天依嘆氣,推着她到了門口送她出去,可她又轉過了身來,擡頭看他。
“柳大人去世了,你知道吧?”
“聽說了。”
“柳小姐,現在在林府,如果你要去看的話。”
“嗯。”
秦天依點頭,對她覺得自己還在意柳小姐而又些無奈。
“那好吧,我下去給你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