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答應了徐鳳, 所以即使天希紅着眼睛從外面衝到了樓上秦天依也強忍着不聞不問。怕自己開口就失控,然後給敗露了,徐鳳也看出了他的擔憂, 安撫了他一會, 就自己跟上去了。所以秦天依就只有等着她下來透露消息了。
想着天希的事所以沒注意青鬼從樓上下來, 聽到他喊自己時他已經站到了跟前。
“你跟徐鳳什麼時候辦喜事?”
青鬼隨口一問的樣子不過還是引起了秦天依的警惕, 總感覺他總是各種機會欺負徐鳳, 說欺負也像調戲。加之天希的事讓他煩惱,所以語氣有些不好。
“怎麼?”
“準備送你們一份賀禮,你家在濱城, 是吧?四月初到南城,四月中旬就出發回家了, 五月到, 然後六月辦喜事, 就這樣,六月, 我們在濱城見。”
青鬼說完拍了下他的肩膀,這時候秦天依才注意到他肩上的包袱,之前的不爽也瞬間消散,雖然之前一直想着要他走,可真的要走倒多了一絲傷感。
“這是要走?”
“不夠明顯嗎?爲了存託這場景, 我這個從來不揹包袱的人還背了個包袱了!你居然還看不出來!”
青鬼說着還有些生氣, 肩上的包袱被他一把給扯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秦天依無語的看着這麼幼稚的他, 苦笑不得。
“有必要嗎?”
“沒必要, 所以丟了。”
青鬼丟下這話,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待他背影消失, 秦天依撿起了地上包袱,好奇的在手裡掂了掂,發現確實空無一物後,真的不能理解的搖起了頭。
徐鳳從樓上下來,表情看上去有些沉重,秦天依走了過去,着急的看着她。
“天希就說希望明天就走。”
“屈軒宇那混蛋肯定又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
秦天依拳頭又握緊了,可徐鳳看他這樣,立馬擔心的伸手抓過了他的手,捧着安撫。
“要不,今晚就走吧,客棧一下子也找不到下家,可以先放在這裡,等回來的時候再處理。”
“可今晚也太匆忙了吧。”
“沒事啊,東西早就打包好了,關門上鎖帶上盤纏就可以走,只是要辛苦了你大晚上的還要駕車。”
……
屈軒宇先去了一趟酒樓,小二告訴他秦天希退房了,擔心她昨晚受了氣衝回家了,可又一想還是問下秦天依的好,畢竟是她親哥,於是又急匆匆的去了徐鳳那客棧,結果客棧居然大門緊閉。問了隔壁的鄰居,鄰居也搖頭不知,想着可能是回了濱城,所以他還去了北城門問了一趟守衛,結果守衛說不記得晚上有人出去,所以屈軒宇就沒有頭緒了。
如果不回濱城她父母身邊,他們還能去哪裡?叫老大他們在城裡打聽消息,只得到說找到了在醉春樓的青鬼。於是屈軒宇也只有叫他們把青鬼給請了來。
“秦天希是不是跟秦天依一起走了?”
“還用說嗎?”
“去哪了?”
屈軒宇一臉嚴肅,而青鬼卻不以爲意,輕笑着看他,一臉狂妄。
“我可是江湖第一俠客,你說問我什麼我就得告訴——”
“五十兩。”
“去南城了,打算一路遊玩過去,到清明給徐鳳的爹孃上香,秦天希也一起了。”
“南城。”
青鬼脫口而出,屈軒宇得意的眯起了眼睛。南城是他的老家,去南城要路經林城,剛好在林城他還要跟劉帆揚算一筆賬——想到這裡,他便笑着看向了青鬼。
“陪我走一趟,五百兩,如何?”
“行。”
……
4匹馬,兩輛馬車,徐鳳跟嬌兒坐在裡面,六兒和文洛駕馬的是一輛,秦天依駕馬,秦天希和魯仙子又是一輛。他們一行人趕車到了第二天中午,終於看到了一個小的城鎮才停了下來,找了家客棧要了幾間房,吃了一頓好飯,累得倒頭就休息。
一直睡到第三天一大早,天希還是心情沉悶。文洛、六兒、秦天依要趕車所以徐鳳沒想打攪他們休息,就叫了嬌兒一起去買些乾糧,可剛帶着嬌兒下樓,秦天依就追出來了。嬌兒見狀就知趣的笑着上了樓,而徐鳳則有些擔心的看着秦天依。
“你應該多休息一會。”
“要聽你的,我到明天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跟你獨處。”
秦天依說着曖昧一笑,徐鳳便羞得底下了頭,然後任由他拿過自己手裡的籃子牽着手,拉着忘外面走了。
自從她答應要嫁給他後,他就一老不正經,不像以前那個老對她黑臉的秦天依了,反而總是寵溺的看着她,然後還喜歡對她動手動腳。她不夠明白爲什麼會這樣,但六兒說這很正常,所以她後面也不介意了,而且對他的碰觸她只是不習慣和害羞,總之不反感。
……
林城,柳府,劉帆揚氣急敗壞的衝進了屈穎清的臥房,伸手就給了坐在桌邊正喝着補湯的面色蒼白的她甩了一巴掌。屈穎清捂着臉,不解的看這兒他。卻見他把手裡的玉佩往桌子上一丟,伸手過來抓住她腦袋上的頭髮就往桌子上撞,激動得歇斯底里。
“這就是你說的玉佩嗎?你就想讓我幫你殺那秦天依是吧!”
屈穎清的整齊發髻被劉帆楊弄散了,儘管頭被他粗魯的碰撞這硬木桌子痛得很,但她還是不聲不吭的捂着肚子,不想讓裡面的孩子受傷。然而劉帆楊的火氣不是這麼發泄完就沒有了,特別是她的那張清冷的不屑的沒有半句求饒的臉,更是惹怒了他,所以最後她撞她的腦袋撞累了,就擡腳用力給了她的腰一腳,然後屈穎清就在桌邊的凳子上飛出去了。
腰部先着地,只聽到屈穎清絕望的終於喊出了聲,她痛苦的撐着身子,可劉帆楊又幾步上來對着她踢了好幾腳,想着孩子,屈穎清掙扎着哀嚎護着肚子,可腹部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讓她傷心欲絕的劇痛,而後這個一直被她期待着的新生命,也就化做了一灘鮮血,染紅了她淺色的襦裙。
……
也許是當初在林城的時候她求過秦天依留在那裡讓她玩幾天,所以這次買完乾糧回來的路上,秦天依牽着她的手說了一句這次到了林城隨她玩的話,徐鳳聽了雖然覺得窩心,但還是不想冒這個險,因爲劉帆楊她害怕他又被劉帆楊給抓了。
“我不想去林城。”
“爲什麼?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看嗎?”
“可劉帆揚是知府,屈穎清又是他的妾,到時候又把你給抓了,我怎麼辦?”
沒想到她的擔憂只是得到了他不以爲意的一笑,覺得他不知自己的苦心,還嬉皮笑臉的徐鳳便不滿的伸手想要打了他,可他卻笑着抓過了。
“放心吧,鈺欣也在林城,劉帆揚不會動我的。”
原來是因爲她,聽到這個名字,徐鳳的情緒就黯淡了,沒有接秦天依的話,自己愣神的丟下他一直往前面走。所以,他去林城是想見那個鈺欣嗎?她擔心他,他卻想着那個鈺欣。
“你怎麼了。”
他跑了過來,跟在她身邊一臉的關心,但這也改變不了徐鳳的悶悶不樂,不過也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的心事,只有否認。
“沒事。”
“可你這樣子明明是有事。”
他把她給拉住停下,抓着她的肩膀認真不放心的看着她,徐鳳對上他關切的雙眼,又覺得是自己多慮,嘆氣自己的不爭氣,很快臉色又明亮了起來。
“沒事,真的沒事,我們走吧,他們還在等我們呢。”
怕他在繼續追問下去,徐鳳只有主動的牽過他的手拉着他往回走,可他還是不相信的執着到底。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別再問了,再問我就不理你!”
……
屈軒宇和青鬼騎馬並行,兩人在經過一條路的時候,看到了不遠揹着他們牽手走着的徐鳳和秦天依,青鬼停了下來,叫了屈軒宇看並開口詢問。
“去找他們嗎?”
“不必了,秦天希估計現在還沒消氣,等到林城再說。”
屈軒宇看着那個方向,眯着眼睛思忖,青鬼聽了他的話不免輕笑。
“你是不是怕她知道假玉佩的事,所以就想先去林城把消息封鎖?”
“這消息需要我封鎖嗎?劉帆揚拿了假的哪還好意思說出去,我是要先想辦法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太后,好還我義父一條人命。”
“原來你還記得柳縣令。”
青鬼語氣裡的意想不到得到了屈軒宇的一個白眼,不過他也沒注意,只是一直看着那對在自己眼睛裡愈來愈小的鴛鴦,眼神深邃。而一邊打算駕馬繼續前行的屈軒宇,不滿青鬼發呆的駐足。
“別看了,走吧,要被他們發現就得改路線了。”
“可跟他們一起,這一路會增不少樂趣。”
“你是增樂趣,我可得擔心腦袋被秦天依割下。”
“誰叫你當初威脅人家妹妹,就連我這個江湖傳言殺人不眨眼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殺人不眨眼?我都懷疑你沒殺過人,你還好意思跟我提殺人不眨眼。再說了,我又沒追過姑娘,只管達到目的哪還顧得上方法?你呢?你看不下去,那你有經驗傳授沒有?”
“沒,我要有經驗,也不會淪落至此與你同行了。不過你可以從那秦天依那裡學得經驗,他待那徐鳳不錯,上次我帶他去柴房看徐鳳洗澡,以爲他會謝我,結果就看了一眼他就一拳把我揮倒在地,現在想着那一下,我下巴都抽搐呢。”
青鬼邊說邊摸着自己的下巴心有餘悸,而屈軒宇聽了他的話卻不理解皺起了眉頭。
“偷看徐鳳洗澡?”
“他們客棧的人都在柴房隔壁的那間房裡洗澡,我就在柴房鑿了一個小洞——。”
青鬼一臉講述得一臉得意,卻被陰森着一張臉的屈軒宇給打斷了。
“所以那上次才說“該看的都看了,要動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對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青鬼皺眉,實在是想不起來,而屈軒宇重現的那日那棒槌追打他的殘暴眼神讓他緊張的緊握着繮繩隨時準備逃跑。
“那日我警告你不要動秦天希的那一天!”
屈軒宇引來了不少路人注目的一聲吼讓青鬼吞了一口唾沫,也只怪自己多嘴,可也沒時間後悔了,屈軒宇已經拿起馬鞭朝他揮來了,於是他一個飛快的一個轉彎,朝剛剛徐鳳他們離開的那條路駕馬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