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是一個小界吧,怎麼只有一家人?”青蓮很好奇,盯着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反而越看越糊塗,越看腦子越‘亂’。
“嘻嘻,不是一個小界,只是類似。”送來窗紗的小姑娘抿嘴笑道。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你能告訴我嗎?”青蓮愣了,小界還能類似,那豈不知‘洞’天福地一類,但小姑娘的神情顯然不是指這個。
“嘻嘻,你當然不知道了,等你住的時間長了,自然什麼都會明白。”小姑娘笑着朝青蓮揮揮手,沒有告訴她要想知道的答案,蹦蹦跳跳走了。
“住長了自然就會知道?我當然知道住長了就會知道,可我不能住長,嘯天看見我跳下來,他肯定也會跟着跳,只是能不能來到這裡,還真就不好說了。”青蓮皺起了眉頭。
她是因爲雙眼***現悟茶樹下的光影,所以能看清楚岐山鼎上的一段文字,根據這段文字,她才能順利進入到仙界,但嘯天卻沒這個條件,冒然跳入岐山鼎,只會讓他進入不斷循環的環界中。
環界也是上古一個奇界,如果不知道出路,神仙進去也會永遠奔跑到死,傳說中的一個上古天神就是這樣被人暗害而死,嘯天如果真掉入環界中,後果不堪想象。
所以,青蓮必須儘快‘弄’清楚現狀,然後找到離開的路。
這時天‘色’已晚,青蓮盯着點起蠟燭的窗紗,慢慢地睡着了。
“喂,新來的小姑娘,出來活動了。”風爺爺站在樹下大喊,叫醒了熟睡的青蓮。
“哦,來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青蓮很久沒有睡過那麼熟的覺,她睜開眼睛打開窗,撲面而來的新鮮靈氣讓她‘精’神一振,朝着樹下的風爺爺揮揮手,“風爺爺,等我梳洗一下就來。”
“不用,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下來跟我走。”風爺爺朝青蓮連連招手,讓她就這樣下來。
“這個樣子恐怕不太好吧?”青蓮有些不好意思,大清早被老爺爺叫醒已經很丟臉,再不梳洗整齊,她還怎麼見人。
“你是風爺爺帶回來的,他負責教你,你穿好衣服就行,其他不用在意。”百問提着一把灑水壺從旁邊走過,笑着解釋道。
“哦,知道了。”順着百問向外望去,青蓮突然看到很多披頭散髮的身影,那裡面有很多人昨天都見過。
見到其他人也是如此,青蓮連忙出了‘門’,風爺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真是慢,快走吧。”風爺爺甩開雙臂朝前大步走去,每一步跨出,他的身影就會出現在百丈之外,再一次跨步,青蓮的眼前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遭了,不會跟丟了吧。”青蓮嚇得一跳,忙鼓動全身靈力,奮力追了出去,幸好她六識敏銳,雖然看不到風爺爺的身影,但還是能判斷出他的位置,青蓮就這樣遠遠吊在後面,疾跑了一個多時辰後,她纔看到前面停下來的風爺爺。
“呼,風爺爺,你的速度好快啊。”青蓮喘着粗氣,強笑道。
“快?要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風爺爺得意地笑了笑,指着周圍的樹林道:“趁着早上的晨‘露’還在,你趕緊洗漱吧。”
“晨‘露’?”青蓮這才發現,風爺爺身邊的樹林很特別,每一棵樹的葉子都成碗狀,裡面裝着或多或少的‘露’水,在晨光的照耀下正慢慢地消散。
顧不上問問題,青蓮先忙着用‘露’水洗漱,她的動作很快,但洗漱完畢時,這片樹林的晨‘露’也都消散一空。
順手盤起長髮,青蓮這纔有空問風爺爺,“風爺爺,爲什麼要到這裡來洗漱,其他地方就沒有‘露’水嗎?”
“你知道這是什麼樹嗎?告訴你你也不知道,你只要知道,其他地方雖然也有‘露’水,但只有這片樹林的‘露’水最好,每天用這裡的‘露’水洗漱,保你活一萬年都容顏不變。”風爺爺‘摸’着鬍鬚笑道。
“那風爺爺你豈不是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青蓮吃驚地看着風爺爺,他完全是一副老人模樣,照這樣說,他豈不是活了幾百萬年?
“誰說的,我才一千多歲,沒有那麼老。”風爺爺‘摸’着長長的鬍鬚,一副仙風道骨地呵呵笑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你們這些小姑娘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永葆青‘春’,我們男人只要有實力,外貌並不重要。”
“纔不是呢,風爺爺會是現在的模樣,全因爲風‘奶’‘奶’喜歡這樣模樣的男人,嘻嘻。”樹林間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小‘毛’頭,你又好得到哪去,也不看看你那模樣,還敢說我。”風爺爺頓時吹鬍子瞪眼睛,一股風似地刮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可惜,那個地方早已經人去無蹤。
“剛纔那人是小‘毛’頭,比我還大兩千多歲,爲了討好他老婆,硬是縮成童子模樣,整天豎着一根朝天辮,也不害臊,呸!”風爺爺掃了眼青蓮,道:“‘弄’好了嗎?‘弄’好了就走,今天帶你去看看碎界河,然後就該幹嘛幹嘛去。”
不等青蓮答應,風爺爺轉身就走,眨眼間又走得沒了人影,青蓮無奈,只得邊感嘆邊奮起直追,也就是她,換別人能追到風爺爺纔怪。
不過她並不知道,風爺爺活了一千多歲,她還是風爺爺第一次接到的外界人,所以好奇之下,也就缺乏足夠的耐‘性’。
風爺爺居住的村子命接引村,是專‘門’設在各大入口處,負責接引外界人的村子。
青蓮出現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外界人出現,所以接引村發現有外界人進入時,速度最快的風爺爺第一個趕到,他也就順理成章成了青蓮的指引人,負責教會她在這裡生活的一切。
剛接觸青蓮不久,風爺爺就被青蓮的問題‘弄’得失去耐‘性’,隨手將她扔給百問,他就跑回家了,但身爲指引人,自身的責任不能推卸,纔有了他大清早跑來叫青蓮起‘牀’的事。
“風爺爺,什麼叫碎界河啊,那是幹什麼用的?”見識過昨晚鄰居們送的禮物,又經歷用不老‘露’水洗漱的事,青蓮不會簡單以爲,碎界河真是一條河水。
“你不是想知道窗紗是怎麼回事嗎,去好好看看碎界河就全明白了。”風爺爺聽到身後青蓮的傳音,不由暗吃了一驚,一個修爲還停留在凡人境界的普通人,居然不僅沒有跟丟他,還能邊跑邊向他傳音,真是不簡單,他又起了點好奇心,耐心解釋了一句。
“難道窗紗就是碎界河中煉製而成?”青蓮更加好奇了,能煉製出窗紗那樣的碎界河究竟是什麼模樣?
“別問那麼多,看到你自然會明白,前面不遠處就是,你朝前直走就到,別跟着我了,你自己去吧,天黑了記得回家,這裡晚上可不太平,尤其對於你來說。”風爺爺的聲音漸漸飄向遠方,青蓮不由停下腳步,朝風爺爺離開的方向吐了吐舌頭,沒見過這麼沒耐心的人,說是領她去碎界河,地方還沒到,他卻跑了沒蹤影,真是讓她苦笑不得。
還留下什麼天黑就要回家的話,青蓮牢牢記在心裡,她在這一界就是一個弱小的存在,隨便竄出個什麼東西都有可能傷到她,她可不想還沒找到離開的路就死在這裡。
回頭望了望,沿途的路她還記在心裡,再往前就是直走,青蓮有信心沿路返回。
確認沒問題後,青蓮朝着前方繼續飛去,足足飛了兩個時辰後,一條半懸浮在空中的光帶出現在面前,形狀像是河流,只是裡面流淌的並非是河水,而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碎片,如果沒猜錯,這就應該是風爺爺說的碎界河。
“這就是前面不遠處?”青蓮越發哭笑不得,兩個時辰的路居然是前面不遠處,風爺爺還真是搞笑。
不過,青蓮很快就沒心思對風爺爺的舉動吐槽,她被碎界河中流淌的碎片吸引住了。
那些不是普通的碎片,仔細看過之後,青蓮才明白碎界河這個名字的來歷,河裡流淌的碎片全是破碎的界,最大能有數丈方圓,小的只有指甲蓋那麼大。
絕大多數的碎片中都是些沒有生命的東西,像是一片焦土,幾塊石頭什麼的,但也有極少數的碎片中還完整保留了一些活物,比如青蓮發現的一片,一隻尖耳朵的灰鼠躲在一塊不大的石頭下,旁邊長着幾株植物,它就靠吃這幾株植物活了下來。
“這個不好,只能隨便放在什麼地方玩,要找這樣的碎片纔有用。”身邊傳來一個聲音,青蓮轉頭一看,原來是送她窗紗的小姑娘。
“什麼樣的?”青蓮探頭看向小姑娘的手裡,一塊巴掌大的碎片中有一片金黃‘色’的‘花’海,雖然只有一半,另一半是焦土,但‘花’海中還藏着幾隻粉‘色’的小鳥,不時從‘花’朵中小心探出頭來四處觀望。
“這個還不夠好,另外一半再處理一下,這塊碎片就可以用在衣服上,肯定會很漂亮。”小姑娘‘蒙’住焦土的一半,將碎片放在身上比劃,“怎麼樣,漂亮嗎?”
“漂亮,你手真巧。”青蓮順眼就看到了小姑娘的衣服,上面的圖案比她手中的不差,而且因爲處理得當,看上去渾然天成,半點都沒有碎片的破碎感。
“當然了,因爲我叫巧娘嘛,對了,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巧娘嘻嘻笑着,這纔想起來問青蓮的名字。
“我叫青蓮。”青蓮笑道。
“青蓮啊,我那裡好像有一塊碎片是一個池塘,似乎裡面就長滿了蓮‘花’,等我回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我就給你做件衣服。”巧娘收好碎片,目光又盯住了流淌的碎界河。
“你常來這裡找碎片嗎?”看到巧娘專注的模樣,青蓮不由好奇道。
“不是常來,是每天。”巧娘道:“你別看這裡的碎片那麼多,但想找到合適又能用的碎片不容易,如果不是每天來,我哪有那麼多的碎片織布做衣服。”
“你是喜歡,還是專‘門’幫人織布做衣服?”青蓮繼續好奇道。
“兩者都有,你在這裡住長了就知道,這裡不像其他地方使用靈石之類的東西,想要其他東西就需要跟別人‘交’換,我喜歡織布做衣服,所以就專‘門’做這個,然後用來和別人‘交’換我需要的東西。”巧娘道。
“哦,我明白了。”青蓮這才瞭然,原來只是生活的一部分,雖然和她以前的生活不同,但也沒太大的區別,總之都是用自己擅長的東西,去‘交’換自己不擅長又需要的東西。
“我能看你織布嗎?”青蓮眼尖,從碎界河中撈起好幾塊碎片,雖然‘色’彩不如巧娘之前的那一片,但也別有風味,她將碎片送給巧娘,隨便提出要求。
“你也喜歡織布?”巧娘稍稍猶豫了下。
“不是,我只是想盡快了解這裡的事情。”青蓮搖了搖頭,打消了巧孃的疑慮。
“那好吧,再撈半個時辰我們就回去,乘着天還亮,我織一段讓你看看。”巧娘接過碎片,笑着答應。
兩人在碎界河邊又呆了半個時候,巧娘才帶着青蓮往村子趕了回去。
“巧娘,風爺爺說這裡的晚上不太平,是有什麼兇猛的東西在夜間出沒嗎?”青蓮乘機打聽風爺爺沒說清楚的事。
“也不算是什麼兇猛的東西,只是這裡晚上和白天的天地法則不同,像你現在的修爲,到了晚上不但會失去全身修爲,還會變得脆弱不堪,那些白天溫順的小動物們,隨便竄出來一隻都會把你碰碎掉。”巧娘一臉正‘色’道:“我不是嚇唬你哦,要不然昨天村子裡的人也不會送你那些東西,包括我的窗紗,也有防止小動物無意闖入你家的作用。”
“不會吧,白天和黑夜的天地法則居然會不同?”青蓮徹底傻了,如果是什麼野獸動物,她還能想辦法應付,但對於天地法則,她還處於‘摸’索的階段,碰上就是一個死字,難怪風爺爺特別警告她。
“那你們呢,你們也一樣嗎?”青蓮看不出巧娘修爲的深淺,只能試探着問道。
“我們要看是誰,我還湊合,只要不是太厲害的野獸,一般的小動物傷害不了我,村子裡的其他人也不一樣,有些可以無畏無懼,有些就需要小心,有些和你一樣,天黑就必須呆在屋子裡。”巧娘道。
“你說的一般的小動物是指什麼?”青蓮弱弱地問道。
“喏,那些,行動遲緩的都算,我可以提前跑開,但那些就不行了,他們撞到我就會出現一個傷口,不但很疼,而且很長時間都好不了,嚴重的時候還會留下傷痕。”巧娘邊說邊指向路兩邊的小東西,青蓮的眼睛頓時直了。
所謂行動遲緩,指的是那些慢悠悠,半天也爬不了多少的‘毛’‘毛’蟲和蝸牛之類,而那些會讓巧娘受傷的厲害野獸,居然是在‘花’叢中採蜜的蜜蜂。
“它們是厲害的野獸?”青蓮齜了齜牙,雖然蜜蜂從外觀上看很弱小,實質上厲害無比的也有很多,但距離厲害的野獸還是有不少的差距,尤其是對於比渡劫成仙還厲害的修爲來說,這話聽上去就讓人想笑。
“你不相信?要不要今晚試一試?”巧娘笑看着青蓮,一點都不介意她的話沒讓青蓮信服。
“不不,我相信。”青蓮忙連連搖頭,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試,唯獨拿小命開玩笑的事,堅決不能試。
“我聽風爺爺說,這裡的‘露’水有永葆青‘春’的功效,難道這裡就沒有消除疤痕的其他什麼水嗎?”看着巧娘似笑非笑的臉,青蓮忙轉移話題。
“一般的有,好一些的就沒有,你是不知道那種傷,不是一般的‘藥’能治好。”巧娘道。
“哦。”青蓮點點頭,想當然以爲那種傷勢很可怕,連仙界的‘藥’都無法醫治,換做是她碰上,肯定玩完了。
兩人的速度不慢,但也‘花’了三個時辰纔回到村子,這時已經是下午,距離天黑沒剩多少時間了。
青蓮跟着巧娘來到她家,只見滿屋子都掛滿了各種衣服,還有織好的布,一張張像是畫一樣掛在牆上,並沒有像普通布料一樣,捲起來放置。
“真是漂亮,你用的什麼絲線?”衣服和布料上的圖紋青蓮已經知道是什麼,但那用來織布的絲線她卻從未見過。
“這個,普通的雪蠶而已。”巧娘隨手指了指她窗外的樹上,大片大片的桑葉上,爬滿了一條條雪白的蠶。
“需要織布的時候,只需要將這些正吐絲的蠶取來,放在織布機上就行了。”巧娘邊說邊伸手抓了幾條正吐絲結繭的蠶,將它們放置在織布機的一個個小圓‘洞’中,而後拂袖一揮,數道亮晶晶的絲線就從那些圓‘洞’中飛出,掛在織布機的一個卷軸上,迅速被捲成一根更粗的絲線,然後和其他絲線一起,來回穿梭的梭子下,變成一匹越來越長的布。“這樣織布也行?”青蓮瞪大了眼睛,她雖不擅長織布,但織布的基本流程還是知道,眼前這一幕驚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