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在哪兒?”
“夫人!”
“夫人,你在什麼地方,夫人!”
……
潘陽真人尋找青蓮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山‘洞’,白髮嘯天原本看熱鬧的神情變得冰冷,如果不是他現在脫不開身,潘陽真人會變成一個死人。
“該死的,早知道就不幫他提升境界了。”白髮嘯天的腸子都悔青了,潘陽真人已經是上仙境修爲,雖然是剛剛晉升,卻在他的幫助下鞏固了境界,即便是他現在想殺了潘陽真人,也無法做到輕而易舉,只能任由那煩人的聲音,在四周迴響。
“他怎麼了,爲什麼一直找我?”青蓮本來沉浸在提升境界中,但潘陽真人的聲音卻有無比的穿透力,將她從沉浸中驚醒。
“別理他,守住心神,你現在不能受到干擾。”白髮嘯天臉‘色’一沉,僅僅是在他耳邊吵吵也就算了,現在卻影響到青蓮,提升境界最忌諱被幹擾,一不小心就容易走火入魔,他動了殺心。
無法輕易‘弄’死潘陽真人,但不代表不能‘弄’死,只要付出一點代價,區區一個剛晉升上仙境的潘陽真人,‘弄’死也很簡單。
“別殺他,荒匙還需要他才能拿到。”青蓮及時出言提醒,她太瞭解嘯天,自然對白髮嘯天也很瞭解,他剛一皺眉她就知道他正打什麼主意。
“哼,便宜他了。”白髮嘯天一聲冷哼,爲了荒匙,他不能殺了潘陽真人,但那煩人的聲音他一刻鐘都聽不下去,眉頭一挑,山‘洞’忽然傳來一陣迴響。
轟隆隆!
堅硬的山‘洞’石壁忽然變成柔軟的山泥,不斷地流淌在一起,將高大空曠的山‘洞’漸漸淹沒,在潘陽真人還來不及反應時,他人已經被推出了山‘洞’外,而山‘洞’入口被涌出的山泥徹底封死了。
“潘陽,潘夫人呢?”看到潘陽真人出現,山‘洞’口又被涌出的山泥封死,尋山道人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她不會是……”那個人吧?
應該不會,那個人明明是個男人,怎麼可能是潘夫人?
尋山道人不斷地安慰自己,但眼前被山泥封堵的山‘洞’,和那人屍體消失後的景象一模一樣,他的自我安慰完全沒有一點用。
“她不會是什麼?你認識我夫人?”潘陽真人猛地轉過頭,死死盯着尋山道人,厲聲道:“不,你不會認識她,但你肯定認識那個白髮人,說,他是誰?”
“白髮人?你在山‘洞’裡看到了白髮人,潘陽,你真的看……呃……”尋山道人的話還沒說完,脖子就被潘陽真人一把掐住,單手將他提了起來。
“你果然認識那個白髮人,他是誰,他究竟是什麼人,我夫人在哪?他爲什麼抓了我夫人,說,你給我說!”潘陽真人的雙眼變得血紅,掐住尋山道人的手越來越用力,眼看尋山道人就要被他掐死。
“潘陽,手下留情,你先聽我說再動手不遲。”萬箭真人嚇白了臉,堂堂真仙境大圓滿的尋山道人,居然在潘陽真人手下毫無還手之力,尋山道人真要被潘陽真人殺死,下一個就會輪到他,爲了能活命,他不得不硬着頭皮走上前爲尋山道人求情。
“萬箭?”潘陽真人緩緩回頭,看着萬箭真人冷聲道:“我夫人一向守信,她既然和你有約定,我就不會對你動手,可如果你和他害了我夫人,哼哼,那就對不起了。”
“沒有,我沒有,我這就走,你隨意,隨意!”聽到潘陽真人不會傷害他,萬箭真人哪裡還顧得上尋山道人,邊說邊轉身就跑,生怕走慢一步潘陽真人後悔。
然而,他的運氣沒那麼好。
“站住。”潘陽真人冷冷說道:“萬箭,你要去哪?”
“我……”萬箭真人嚇得一哆嗦,忙站住不敢動。
“你說沒害就沒害,我憑什麼相信你?”潘陽真人冷冷道:“想當年你連最好的朋友都能暗算,你的話比放屁都不如。”
“潘陽,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可我這次是真的,真沒做對不起潘夫人的事,我這些天一直都和山友在一起,發現山堡晃了一下,我們才發現事情不對勁,‘花’了不少力氣才找到這裡,也只見到了你,潘夫人卻連個影子都沒見到。”萬箭真人哭喪着臉,“潘陽,你真要相信我啊,我真沒有害潘夫人。”
“山堡會晃?我怎麼不知道?”潘陽真人神‘色’一凝,扭頭看向山‘洞’徹底消失的白磁山,鬆了鬆手上的勁,對尋山道人惡狠狠道:“說,這座白磁山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敢說半個字的慌,我就捏死你。”
“咳,咳咳,不,不敢說謊。”兩眼白翻,已經半死過去的尋山道人忙大口喘着氣,不待潘陽真人催促,他將當年如何遇見白磁山的事情忙說了一遍。
“我從未見過能讓山堡晃動的奇山,數次求白髮人帶我進山‘洞’見識一番,可他始終都不答應,於是我趁他不注意想偷偷溜進去,誰知道被他發現了,慌‘亂’之中,我失手將他殺死,正當想把他好生埋葬時,剛纔的景象就出現了,山‘洞’從此之後就消失不見。”尋山道人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白髮人究竟是什麼人,以前也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
“慌‘亂’之中殺死?哼,明明就是蓄意暗算,你還真會給自己找說辭啊。”潘陽真人冷笑起來,“連我都不是白髮人的對手,你能將他殺死,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樣說來,他只是不想見我們,所以將山‘洞’封堵了起來?”尋山道人推斷道:“潘陽,如此說來,潘夫人恐怕還在山‘洞’中。”
“他爲什麼要留下我夫人?”潘陽真人的眼睛又紅了,想起青蓮和白髮人之間似乎很熟悉,他心裡就一陣陣撕痛,手上的力道不由又重了起來。
“咳,潘陽,你不能……咳,有話好好說,你一個人也不是白髮人的對手,咳咳,我這些年對白磁山有不少研究,或許能幫你救出潘夫人。”尋山道人死死扣着潘陽真人的手,忙道。
“真的?”潘陽真人冷聲道:“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的話,哼,那座山就是你的下場。”
潘陽真人隨手一揮,旁邊堅硬無比的玄鐵山,忽然被攔腰斬斷,發出一聲巨響,轟然倒了下來。
轟,落地揚起的塵土四下翻滾,嚇傻了所有人。
玄鐵山,那可是玄鐵山啊,動用仙器切割下一些不難,但想像潘陽真人這樣,隨手一揮就攔腰切斷,整個仙界也沒有幾人。
“潘,潘陽上人,你晉升上仙境了?”尋山道人明知故問,並非他有什麼企圖,而是知道和親眼所見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沒想到吧,你們心心念唸的事,我幾個月的時間都做到了,羨慕嗎?”一聲潘陽上人,潘陽真人想到了青蓮,她是第一個這樣喊他的人,可若是知道晉升之後就她就失去蹤影,他寧願只是潘老闆。
“上人,你是從那個東西上得到感悟,還是潘夫人……”尋山道人的心在狂跳,數百年的願望在別人身上實現,他除了眼紅之外還想得到一點點消息,如果可能,潘陽真人吃‘肉’他想撈點湯喝。
“想知道?只要你想辦法找到我夫人,我可以考慮幫幫你。”潘陽真人冷着臉,鬆開尋山道人。
“真的?”尋山道人‘摸’着脖子,顧不上疼痛,紅着眼盯着潘陽真人。
“是不是真的你都沒有選擇,如果找不到我夫人,我要整個山堡爲我夫人陪葬。”潘陽真人扭頭看向萬箭真人,冷聲道:“你,去把我那幾個徒弟送過來。”
“是是,我這就去。”萬箭真人如聞大赦,轉身就跑。
“至於你,你不是說這些年對白磁山有研究嗎,那你趕緊給我想辦法,將整個白磁山給我切開。”潘陽真人狠聲道。
“切開?”尋山道人瞪大了眼睛。
“怎麼,你做不到?”潘陽真人冷眼看着尋山道人。
“我,我盡力。”抹了把汗,尋山道人不敢說不行,他偷瞄了一眼是剩下半截的玄鐵山,偷偷嚥了一口吐沫,暗暗發狠,左右都無路可退,還不如搏一搏。
尋山道人說這些年對白磁山有研究並非謊話,只是一直有顧慮,很多手段都不敢使用,但現在別‘逼’到這個份上,所有的顧慮都跑到九霄雲外,他心裡反而一陣清明,想出數種適合現在使用的手段。
轉頭吩咐了灰頭土臉的護衛,讓其送來他需要的東西,尋山道人慢慢走近白磁山。
他號尋山道人,對山的研究無人能比,從白磁山不長一草一木,不生一蟲一鳥判斷出,這兩類東西正是它的剋星。
只見他拿出一顆紫‘色’的種子,雙手合在掌心,口中唸唸有詞不久後,尋山道人猛然將手中的種子拋向白磁山。
嗖!一道紫光閃過,在白磁山的表面留下一道淺淺的紫痕,紫‘色’種子滾入石頭縫中消息不見。
轟隆,一聲輕微的響聲從石頭縫中傳來,一株紫‘色’的幼苗見風就長,飛快地從石頭縫中長了出來,頭髮絲細的紫‘色’根系也隨之向四周蔓延,像是附着在岩石上蔓藤,這些紫‘色’根系長出不久就變得粗壯起來,像是一條條胳膊粗細的紫蛇,眨眼間就將小半個白磁山覆蓋了起來。
“有效了。”尋山道人一陣‘激’動,這顆紫‘色’的種子來之不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根本就捨不得動用,卻沒想到,效果居然這麼好。
“有什麼效,僅僅是將白磁山裹起來嗎?”潘陽真人不知道紫‘色’種子的來歷,不由皺了皺眉頭。
“上人,你難道沒聽說過獵山紫藤嗎?”尋山道人笑問。
“獵山紫藤,什麼東西?”潘陽真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從未聽說過什麼獵山紫藤,那是什麼東西?
“上人沒聽說過也不稀罕,獵山紫藤本就極其罕見,加之上古時曾經被有意滅絕過,仙界如今知道的人沒有幾個,我若不是運氣好正巧遇見,也不知道獵山紫藤還存在於世。”尋山道人嘆氣道:“只可惜它已經沒有了繁殖能力,用過這一次之後,獵山紫藤就真的要消失了。”
“它消不消失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趕緊說,這獵山紫藤究竟有什麼用?”潘陽真人本點都不關心獵山紫藤滅不滅絕的事,他只想知道,尋山道人吹噓的獵山紫藤究竟有沒有用。
“是,我這就說。”尋山道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不滿,解釋道:“獵山紫藤以山脈爲食,一株成年的獵山紫藤,可以吃乾淨方圓百里內的山脈,我這顆種子雖然剛剛長出幼苗,無法將白磁山吃乾淨,但將它撕裂開還是沒問題。”
“能將白磁山撕裂開?不會傷到我夫人吧?”潘陽真人臉上一喜,又有些擔心。
“不會,獵山紫藤只喜歡吃山石,對‘肉’食並不敢興趣。”尋山道人忙道。
“那就好,還需要多久?”有希望見到青蓮,潘陽真人立刻緊張了起來,緊緊盯着正不斷生長的獵山紫藤,問道。
“看情景,大約一刻鐘後。”尋山道人大約估算了下,以獵山紫藤現在的長勢,將白磁山徹底包裹起來只需要一會,如同野獸獵殺食物,只要咬在嘴裡,吃下去就不會‘花’多少時間了。
“一刻鐘?好,我夫人要真被你這什麼獵山紫藤救出來,我答應幫你晉升上仙境。”潘陽真人心中一喜,隨口向尋山道人許諾。
“謝上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尋山道人聞言大喜,忙又拿出一把粉末朝獵山紫藤撒了出去,口中唸唸有詞,長勢已經很快的獵山紫藤更加快速的生長了起來。
“老爺,夫人呢,夫人在什麼地方?”這時,萬箭真人帶着風守塵等人趕了過來,衆人全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如同巨蟒一樣的紫‘色’蔓藤,飛快將白‘色’的白磁山緊緊包裹住,紫藤在山石上飛快運動的沙沙聲,聽得大家‘毛’骨悚然,猶如勒在皮‘肉’上,骨頭髮出的咔咔碎裂聲越來越響,細小的山石開始蹦散,大塊的山石也在搖搖‘欲’墜,彷彿轉眼之間就會被勒斷。
“你們來了,夫人在這座山裡面。”聽到老爺兩個字,潘陽真人心裡一暖,臉上的神‘色’不再冰冷,忙轉頭對衆人說:“你們都睜大眼睛看着,一旦發現夫人就告訴我,我進去救她出來。”
潘陽真人心裡始終不放心,獵山紫藤可以將山體撕裂,但萬一青蓮在裡面處於昏‘迷’狀態,山體撕裂之時她豈不是沒有自保能力,所以,他要風守塵等人睜大眼睛看着,一旦發現青蓮就趕緊告訴他。
“夫人在裡面?她是怎麼進去的?”風守塵大吃一驚,白磁山已經被獵山紫藤包裹嚴實,他看不見原本的白磁山是什麼模樣,奇怪道:“老爺,你怎麼在外面,夫人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我被人趕出來了。”潘陽真人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想到被山泥擠出山‘洞’,他非但全無招架之力,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在白磁山外,心裡的怒火就一陣陣往外冒。
“趕出來?誰有那麼大本事趕你出來?”風守塵等人又吃了一驚,潘陽真人不但修爲完全恢復,這些日子和青蓮四目相對,據說已經到了隨時都有可能晉升上仙境的邊緣,除非有上仙境的人出手,否則的話,誰又能將他趕出來?
“一個白髮人。”潘陽真人恨聲道:“你們夫人就是落在此人手中。”
“白髮人?”風守塵等人面面相覷,他們從未聽說什麼白髮人,不由看向身邊的萬箭真人。
“我也沒見過,也是剛纔聽說。”萬箭真人忙道。
“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尋山道人也忙撇清和白髮人的關係。
“沒人知道白髮人是誰,那他爲什麼抓走夫人?”巧娘問出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問題。
是啊,白髮人抓潘夫人做什麼?
難道他也發現潘夫人知道如何晉升上仙境的秘密?
可是不對啊,能隨手將潘陽真人從山‘洞’中趕出去,修爲肯定是上仙境,那他又爲什麼要抓走潘夫人,難道是……
尋山道人和萬箭真人齊齊垂下頭,不敢看潘陽真人,男人抓走‘女’人,不爲財就是爲‘色’,潘夫人雖然愛財如命,但身上的仙石也不會比尋山道人多,白髮人在山堡幾十年都沒動靜,抓走潘夫人的目就是剩下一個,劫‘色’。
“你們想什麼呢,我夫人和白髮人可能認識。”潘陽真人漲紅了臉,無奈說出青蓮和白髮人可能相識的猜想,以此來打消衆人的胡猜‘亂’想。
“潘夫人認識白髮人?”尋山道人嚇了一跳,這個消息對於別人沒什麼關係,但對於他來說,即便潘陽真人放過了他,等潘夫人出來,會對他怎樣還是未知數。“你慌什麼,我也只是猜測,聽夫人和白髮人的對話,他們似乎認識。”潘陽真人斜了眼尋山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