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哼!”
白髮嘯天和嘯天同時冷哼,同時扭頭不看對方,其他人都一頭霧水,只是青蓮知道他們發出的冷哼聲是什麼意思。
“小師妹呢,她在不在裡面?”鳳丫頭見兩人沒有當場打起來,忙問。
“在。”嘯天冷冷瞥了眼白髮嘯天,心裡一陣舒服,怎麼看都是現在的自己更帥。
“小師妹怎麼沒出來,裡面是不是還是其他人,你剛纔說的那個青帝,是不是他把小師妹抓進去?”聽到青蓮的消息,鳳丫頭就忍不住了,噼裡啪啦問出一堆問題。
“現在是說青蓮的時候嗎?”嘯天瞄着豎直了兩耳,準備聽消息白髮嘯天,心裡更是得意,我知道就是不說,急死你氣死你。
“……”鳳丫頭恨得咬牙,可也知道,一羣金仙境老怪在場,能讓她問幾句已經是開恩了,她要在糾纏下去,結果不難想象。
“你也叫嘯天?你和他……”認識白髮嘯天的人很多,大家的眼神都在兩人之間打轉,兩人雖然相貌不同,但動作秉‘性’一看如出一轍,加上兩人一見面就流出了濃濃的火‘藥’味,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兩人之間一定關係匪淺。
對付易蘭不是件簡單的事,這兩人的關係不‘弄’明白,萬一途中了出事,死了就太冤枉了。
“我和他,你們懂的。”嘯天‘挺’了‘挺’腰,稍微釋放了些金仙境的威壓,意思很明顯,他是金仙境,白髮嘯天才上仙境,誰是誰的什麼,還不明白嗎?
“不懂?”八字鬍冷聲道,“你有話就直說,我們這次要做的事必須豁出命,沒空跟你玩猜謎遊戲,說不清楚你們倆的關係,青帝親自出馬我們也不買賬。”
“他是我來仙界之前留在外界的一縷魂魄,自行修煉完整。”白髮嘯天冷聲道,他的話不偏不倚,雖然看嘯天不順眼,但總歸是他自己。
“你得到了青帝的傳承?”八字鬍臉‘色’變了,白髮嘯天的修煉速度在仙界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而嘯天只是他的一縷魂魄,修煉完整就需要很長時間,更不要說修煉到金仙境,沒有奇遇和強大的傳承,根本無法做到。
“沒有,只是每天喝茶而已。”嘯天隨意道,但青帝煉製玄天壺的事大家都知道,他的話就像一道雷光,將衆人劈僵了。
“茶?玄天壺煉製的茶?”
“沒錯。”
“青帝煉製成功了,他將玄天壺煉製成了?”
“應該是吧。”
“那……”
衆人越是‘激’動,嘯天越是平靜,白髮嘯天越是恨得咬牙。
“納仙盤也煉製成了。”正當衆人欣喜‘交’加,商量着任何跟着青帝殺向易蘭時,嘯天又拋出一句話,再次將衆人轟了個外焦裡嫩。
“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八字鬍氣得鬍子直翹。
“你們沒有問我啊。”嘯天一臉無辜,心情好得一塌糊塗。
“夠了,你如果是來看我們的笑話,那就請回,回去告訴青帝,即便是沒有他的幫忙,我們也會想辦法殺了易蘭。”瘦竹竿冷笑着,“我們知道自己沒多少斤兩,但是想看我們笑話,還是省省吧。”
“那好吧,言歸正傳,我們現在就商量,如何對付易蘭。”嘯天臉‘色’一整,完全變了一個人,彷彿剛纔那個人不是他。
“走,這邊請。”
一羣金仙境老怪走到一邊,又變成一團金光,閃的耀眼沒有任何聲音,所有人都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又是如何商量,都只靜靜地看着。
白髮嘯天五味雜陳,他先前的想法在看見嘯天之後摔得粉碎,什麼稱霸仙界,什麼助嘯天一統外界,除非這羣金仙境老怪都死了,和青帝易蘭死在一起,他們兩個又摒棄前嫌,說不定還有那麼一絲希望。
金仙境老怪和青帝易蘭兩敗俱傷似乎不難,但想讓他和嘯天摒棄前嫌,卻是絕對不可能,他纔是本體,憑什麼修爲比分身弱,兩人真要和好,也必須事先說好,凡事由他做主才行。
可他知道,如同瞭解他自己一樣瞭解嘯天,這事根本就沒商量的餘地。
“小師妹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爲什麼嘯天能出來,她卻還困在裡面,難道是修爲不夠?”鳳丫頭管不了衆人和易蘭的恩怨,她只關心青蓮的安危。
“或許吧,金仙境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修煉到。”白髮嘯天泄氣了,青蓮對嘯天本就感情深厚,兩人又先遇見,而後又一起在解劍石內,現在連他唯一比嘯天強的修爲,都沒法啓齒,他還有什麼籌碼去贏得青蓮的青睞。
“夫……唔,唔唔。”潘陽上人的嘴被死死捂住,聽到青蓮的消息,他和白髮嘯天一樣‘激’動,只是白髮嘯天還有和嘯天對視的資格,他卻連話都不能‘亂’說一個字,要不然絕對會被兩個嘯天活撕了。
尋山道人和萬箭真人什麼都顧不上了,除了死死捂住潘陽上人外,他們還向風守塵幾人求助,畢竟潘陽上人的修爲比他們高,他們能捂住一會卻不能堅持下去。
“大師伯,他怎麼辦,不能讓他胡說八道。”風守塵靠近鳳丫頭,悄聲說了潘陽上人的事。
“嘯大人,這人太吵,你能不能先讓他閉嘴,等事情過了再放了他。”鳳丫頭也搞不定潘陽上人,只能向白髮嘯天求助。
“不用,直接把他扔過去,他自己就會閉嘴。”白髮嘯天真心煩,對潘陽上人自然沒有好生氣,他一指那團金光,冷聲道:“我們和他還有幾分‘交’情,那個人卻不知道他是誰,惹了他,後果是什麼不用你們擔心,他自己會掂量。鬆手吧,不用攔着他,讓他去,讓他去問。”
尋山道人和萬箭真人忙鬆手,跑到鳳丫頭身後站着,遠離潘陽上人身邊,他不想活了,可他們還沒活夠。
“……”最被鬆開了,一直掙扎着想說話的潘陽上人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又不是傻子,能得罪白髮嘯天,他可不敢得罪嘯天。
“瞧見沒有,還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白髮嘯天冷笑着,隨即又苦笑起來,誰不貪生怕死,真要不貪生怕死的人,絕對是生無可戀了,如同現在的他,究竟要做什麼,他都不知道。
商量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尤其是對付易蘭這樣的人,那團金光停在那裡已經很長時間,依然沒有商量出結果,不僅如此,裡面也沒有任何動靜,守在外的人開始還十分小心,走路說話都小心翼翼,可到了後來,他們習慣上古廢墟‘門’口多了團金光,只要不直接撞上去,沒人再小心。
潘陽上人、尋山道人和萬箭真人坐着山堡離開了,他們不敢留下,也沒有留下的意義。
其餘的人也紛紛離開,有些似乎接到消息,有些則是事先的安排,有些是自己考慮,而鳳丫頭幾人,在白髮嘯天無數次的勸說下才離開。
上古廢墟‘門’口再一次空‘蕩’‘蕩’,那些店鋪都被帶走了,地面上出了一些痕跡外,在也看不出其他,連解劍石也漸漸恢復原貌,再次變成坑窪不平起來,一道道傷害密佈其上。
白髮嘯天沒有走,但他變了,長長的白髮束了起來,‘露’出英俊的臉,一身白衣考究‘精’致,有些像是巧孃的手藝,承托出他俊秀不凡的氣質,看上去更加英氣‘逼’人。
彷彿是一夜之間,白髮嘯天突破了上仙境,晉升到了金仙境,這並沒有讓他驚喜,反而讓他覺得時間緊迫,剛剛晉升金仙境,境界不穩還不如上仙境大圓滿。
他盤坐在解劍石旁,如同入定的石像一動不動,漸漸地,他身上落上了枯葉,身邊的荒草也長到半人高,臉上的泥灰變硬結成一層泥殼,掩蓋了他的真面目。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很多年,再也沒有人來過上古廢墟,‘門’口連鳥雀也很少落下,那團金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這天,上古廢墟里走出了一個‘女’人,易蘭。
“沒人,怎麼可能沒人來呢?”易蘭邊走邊顰着眉,數年前,正當她以爲找到青帝的時候,青帝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切斷了聯繫,她一直在暗暗尋找都沒結果,本以爲只是一個獨立的事,卻沒想到,一直絡繹不絕往上古廢墟跑的人,忽然間消失無蹤,好像上古廢墟被人封印了一樣,再也沒有人走進去過。
她是個‘女’人,是個極度自負的‘女’人,是一個需要讚美誇耀的‘女’人,即便她知道自己很美,即便她看不起那些誇耀她的男人,但她渴望那種眼神,那種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下去的眼神。
一年沒有人進入上古廢墟她忍了,兩年她也忍了,三年、四年她都忍了,可是,當時間一年又一年過去,她都快以爲仙界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忍不住了,終於走出了藏身的地方,走出了上古廢墟。
伸手‘摸’着解劍石,易蘭笑了起來,“你還在裡面嗎?我知道你能聽見我的聲音,能看見我的模樣,你出來見見我,我保證絕對不傷害你。”
“不出來嗎,你是害怕,還是不敢,或者兩者都有?”
“我今天又來了,你還是不出現嗎?”
“看,我今天真的什麼都沒帶,納仙盤也放在裡面,什麼都沒帶,你出來見見我,我們說說話,好嗎?”
“青帝,你出來吧,我什麼都沒穿,你這下該相信我了吧,我真沒有帶着納仙盤,你出來啊!”
一天又一天,易蘭沒有去找別人,她即便是再渴望,天下也只有一個青帝值得她主動。
於是,她每天都來解劍石旁,對着它說話,跟它**,到了最後,她甚至在它面前脫光了身上的衣服,以此保證她沒有暗藏納仙盤預謀青帝。
四周一片死寂,除了易蘭的聲音外,再也沒有別的動靜,這樣的日子又過去很久,久到易蘭已經習以爲常。
“青帝,我們還在等多久。”青蓮已經是一等金仙境了,青帝將幾十顆仙力源石煉化,不僅最後完成了玄天壺,還拿多餘的仙力源石給青蓮和嘯天用,讓她們都晉升到了一等金仙境,巧娘也到了一等真仙境,每天的日子如神仙一般,她已經不願意出去了。
“師傅,再等等吧,易蘭詭計多端,萬一她使詐,我們這麼多年的等待就白費了。”巧娘道。
“已經好多年了,我想她已經忘了,真的以爲四周沒人,只有她自己。”青蓮仔細盯着易蘭的身體看,但納仙盤可以收進體內,即便易蘭全身,也不能說明她真沒有帶着納仙,所以她也不肯定,只是這樣問青帝,想聽聽青帝的意見。
“沒忘,她一直沒忘,只有哪天她發現了白髮嘯天,才能說明她真忘了。”青帝道。
“爲什麼?”青蓮不解。
“爲什麼?這還不簡單,她的心神一直都放在解劍石上,纔不會看不見近在咫尺的白髮嘯天,你不會以爲憑她的修爲,真看不出那裡有個人吧。”青帝道。
“也對,白髮嘯天就在她身邊,她沒理由看不見,雖然他真的像塊石頭,但並不是真的。”青蓮點點頭,白髮嘯天已經化成一塊石頭,身上的氣息全無,有時候連她不留意就會忘了,那裡其實是一個人,但對易蘭來說卻不是這樣。
易蘭每天一個人進進出出,踩出一條小路,上面只有她的腳印,她走路很有規律,每一步落腳都不會踏錯,以至於那條小路不是普通的小路,而是一條足跡。
青蓮沒有注意到這點,但青帝看見了,易蘭連走路都如此小心,只說明她一直沒有放下戒備心。
直到有一天,易蘭踏錯一步,腳底的不平讓她自己都一愣,隨後幾天都沒有出來,再次出現之後,她又變得一絲不苟,沒有踏錯一步,可是,青帝反而放心了。
那是易蘭的試探,沒有時間發生,她就會漸漸放鬆警惕,開始會看向四周,會向旁邊多走出幾步。
小路延伸了出去,雜‘亂’了很多,不再是一條,而是漸漸變成了數條,乃至成了凌‘亂’的腳印。
易蘭沉不住氣了。
“你真的不出來,你真要看見我求你?”
“別做夢了,我不會求你,我只會收了你,將你放在納仙盤裡,隨時隨地都能看見,到時候我看你還往哪裡躲。”
“你在哪,你難道又躲起來了?”
“你去哪了,你又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易蘭變得越來越暴躁,她開始相信,青帝跑了,再一次從她眼皮子下逃跑了,她這麼多年的小心翼翼一直都是一個人的獨角戲,她時而指着解劍石大罵,時而低聲哀求。
這樣的事情又持續了一段時間。
有一天,易蘭再次從上古廢墟中走了出來,一臉平靜,沒有了往日的煩躁,她直直走向白髮嘯天。
“原來這裡一直藏着一個人,我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呵呵。”易蘭纖手一揮,覆蓋在白髮嘯天身上的雜草泥土通通消失不見,一個俊俏的男人出現在易蘭面前,她不由呼吸一頓。
這樣的事情很多年都沒有在她身上發生過了,難道是因爲太久沒有看見人的原因?
可不管怎麼樣,一個區區的金仙境,還不值得她小心翼翼,心神稍微受擾也算不什麼。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易蘭看着白髮嘯天,柔聲道。
“等人。”白髮嘯天沒有睜開眼。
“等誰?”易蘭道。
“一個‘女’人。”
“‘女’人?她叫什麼名字?”
“青蓮。”
“青蓮?”易蘭越來越燦爛的笑容僵住了,“她是誰?”
“我喜歡的一個人,不,不是喜歡,是非常喜歡,是,是愛,沒錯,我愛她。”白髮嘯天笑了,雖然是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但總歸是說出來了。
“你愛她,她美嗎?”易蘭又笑了,男人愛‘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但能愛多深就另當別論了,尤其是看見更美的‘女’人時,這種愛大多數時候都會土崩瓦解。
“當然,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白髮嘯天道。
“最美的‘女’人?哈哈哈,我看你從未見過什麼叫最美的‘女’人,隨便一個相貌還過得去的‘女’人就叫最美,那我叫什麼?”易蘭哈哈大笑。
熟悉的場景不止這一次,沒有看見她的時候,有無數男人說別的‘女’人如何傾國傾城,他又如何肯爲了她們做任何事,結果呢,看見她之後,那些‘女’人在他們身後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他們都不爲所動。
“你?我又不認識你,自然不知道你叫什麼?”白髮嘯天緩緩睜開眼,看着易蘭,目不轉睛道。
“你是瞎子?”第一次有人看着她還能如此鎮靜。
“當然不是,我能看見你。”白髮嘯天依然平靜道。
“能看見我,爲什麼你還會如此冷靜?”易蘭沉下臉,嗅出濃濃的‘陰’謀味道,從沒有那個男人看見她還能如此鎮靜。
“爲什麼看見你就要不冷靜呢,難道是因爲你太美?”白髮嘯天道。“你有其他意見?”易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