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可別騙老孃,要不然老孃可饒不了你,哼!”蔡婆婆冷哼一聲,不滿的神情中帶着幾分輕鬆,朝旁邊的蔡掌櫃一努嘴,道:“你個老東西耳朵聾了,沒聽見劉少爺的話嗎,還不快點帶着去。”
“蔡掌櫃,麻煩你老走一趟。”劉奇笑嘻嘻的湊了一句,才讓臉‘色’不好看的蔡掌櫃站了起來,偷偷瞪了蔡婆婆一眼,轉身朝旁邊的大鐵欄走去。
“跟我來,”蔡掌櫃伸手在旁邊的牆上一陣‘摸’索,只聽咣噹一聲後,大鐵欄的中間開了一道小‘門’,蔡掌櫃邊往裡走邊道:“劉小子你也不是頭一次來,規矩就不多說了,教教你小師妹,免得壞了規矩出了事,那時可就……嗯,你懂的。”
“是,我明白,謝謝蔡掌櫃提醒。”劉奇嘴上答應着,卻只偏頭對青蓮悄悄說了聲別‘亂’走後,就沒有更多的話‘交’代,緊跟着蔡掌櫃走進了大鐵欄後的一個房間。
一進入房間,青蓮就知道爲什麼剛纔會有高溫的感覺,只見不小的房間中央放置着一個鏤空的大鐵柱,足有三人環抱的大鐵柱內燃着熊熊大火,‘肉’眼可見的火光內,上上下下漂浮着不少東西,大鐵柱旁邊圍站着四五個人,各自掐着法決,不時的發出一聲輕呵聲,然後朝大鐵柱打出一道靈力,在火光中漂浮着的東西就會隨着那一道靈力出現一些變化。
“這就是煉器?”
青蓮剛一出聲,劉奇就橫身攔在她前面,朝着蔡掌櫃一拱手道:“蔡掌櫃,我瞧你今天這一爐好像沒位置了,是要換個房間還是等一會呢?”
蔡掌櫃瞟了青蓮一眼,道:“不用換,等着就行,這一爐剛好要出幾個活水罐,你們拿了直接走。”
“那敢情好,多謝蔡掌櫃。”劉奇見蔡掌櫃沒多話,放心的向後退了一步,讓青蓮能清楚看見大鐵柱,湊近她的耳朵悄聲道:“多看少說話,我們出去到外面又說。”
“嗯。”青蓮點頭答應,此時就算劉奇不提醒,她也顧不上說話,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大鐵柱外的一個黑臉大漢,只見他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一道道法決源源不斷的向大鐵柱中打去,隨着他手上的動作,十幾個被火光包裹的東西,在大鐵柱裡不斷變換着位置。
青蓮仔細一看才發現,大鐵柱內的火光顏‘色’有多種,越是向內顏‘色’越黃亮,越是靠近大鐵柱顏‘色’越是紅暗,那十幾個不停‘交’換位置的東西,顯然是快要出爐,正在做最後的淬鍊。
“大夥準備,三層出爐了。”
隨着一聲大喊,兩個夥計擡出一個鐵架放在大鐵柱旁,鐵架分三層,每層都鋪着一張紅銅‘色’金屬板,上面刻滿了繁雜的‘花’紋,青蓮一眼就認出,那是避火陣,用來放置剛出爐的東西是最合適不過了。
“你們兩個往後退些。”蔡掌櫃先往後退了幾步,開爐的瞬間溫度極高,不是常待在煉器房的人會讓那一頭熱‘浪’衝得外焦裡嫩。
“是。”劉奇知道厲害,拉着青蓮往後退了好幾步,站到了一處地面上刻着‘花’紋的地方纔停住腳。
“你小子倒是什麼都知道,”蔡掌櫃也走了過來,和劉奇並排站着,笑道:“這地方是哪個兔崽子告訴你的,你悄悄跟我說,我不會罵他。”
“沒人,我自己長着眼睛會看,第一次差點燒着了衣服,第二次被烘焦了頭髮,第三次再不知道這地方,我不是傻了就是故意找苦吃。”劉奇抱着胳膊笑道:“蔡掌櫃,我猜你是估計磨練自己,對不對?”
“那是當然,我是活到老練到老,要不然怎麼能讓這些兔崽子們信服。”蔡掌櫃老臉一紅,道:“今天也是陪着你們,要不然,我肯定還是站在外面,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開爐那一頭的熱‘浪’可是個好東西,玩火的那些人想方設法都……”
轟!
“開爐!”
隨着一聲大喊,一道刺目的紅光瞬間衝散了蔡掌櫃的話,如果不是地面上憑空升起一道冰冷的水障,不僅化解了開爐時的高溫,還吸收了那道刺目的紅光,青蓮覺得她此時肯定會雙目刺痛,滿臉通紅的流着淚。
“好厲害的紅光,好高的爐火。”青蓮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忙轉頭問道:“蔡掌櫃,不知道你這個大鐵柱裡用的是什麼火陣?”
“大鐵柱?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蔡掌櫃一掃剛纔的尷尬,傲然道:“這是煉器爐,不是什麼大鐵柱,裡面的火陣是……嗯,是……咳咳,”蔡掌櫃衝着旁邊一人猛使眼‘色’,那人忙一手指地一手指天,蔡掌櫃立時想了起來,忙道:“是地火烈陽陣,真正的二品火陣。”
“地火烈陽陣?”青蓮愣了,她實在是沒聽說過這個陣法,轉頭去看劉奇,他也是一臉不知道,旁邊那人出言解釋道:“這是我們老闆娘自創的火陣,其實就是把烈陽陣的火種換成了地火。”
“哦,原來如此。”青蓮這下明白了,心裡直誇蔡婆婆是個人才,居然能把三品的烈陽陣硬生生‘弄’成了二品,還取名叫什麼地火烈陽陣,哈,分明就是他們這個鐵柱般的煉器爐,無法承受地火陣或是烈陽陣的高溫,索‘性’在兩個陣法中各取一半合二爲一,‘弄’出了一個殘廢的陣法,勉勉強強能夠煉器。
青蓮無語翻了個白眼,她這下算是明白了劉奇一直強調只求實用的意思,也明白了那個蔡婆婆臉‘色’輕鬆的意義,更明白張秀痛恨那些煉器者的原因了。
劉奇瞧見青蓮的白眼,心中一動,他雖然知道該怎樣和這家店裡人打‘交’道,可說實話,他一直都是靠着劉家少爺的身份,和‘蒙’人的高姿態讓蔡掌櫃他們誤會他什麼都明白,也是因爲他們心虛,要不然有個懂事的人一問,他立馬就會‘露’餡。
此時他瞧見青蓮‘露’出這番神情,心裡可算是踏實了。
“小師妹,你看那裡,活水罐出爐了。”
開爐的紅光過後,一直圍在大鐵柱旁邊的人,紛紛收起‘蒙’住全身的大黑布,手裡掐動法決,嘴上連連催促黑臉大漢趕緊收器。
此時的大鐵柱,中部的一段好像被人從中截去,空留着烈烈燃燒着的火焰和裡面不斷‘亂’竄的十幾件東西。
“磨蹭什麼,快收器啊,我這次的物件太大,快要控制不住了。”一個手抖個不停的人催得最厲害,滿頭的大汗,咬牙又打出一道法決。
“催什麼催,我不正在收嗎。”黑臉大漢手沒停頓,只是這次出爐的數量有點多,一邊要控制着出爐的東西落在鐵架上,一邊還要穩住剩下的東西不能‘亂’飛,一時間速度上就慢了些,惹得旁邊的人紛紛破口大罵。
“早說少煉點少煉點,偏不聽,還以爲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現在好了吧,我看你怎麼收。”一人瞪着眼睛大喊:“快點,要不老子要關爐了。”
“就是,像我這樣,不論大小,一次煉製兩三個,保準一點問題都不會有。”另一人一臉輕鬆,慢悠悠的說道。
“像你?你這個懶貨就別湊熱鬧了,要都像你,我們都喝西北風去。”靠近黑臉大漢的人沉聲道:“你別聽他們說,趕緊收器要緊。”
黑臉大漢此時也顧不上和人鬥嘴,已經控制着三個紅通通還冒着火的東西落在鐵架上,另有三個紅通通的東西正從大鐵柱裡飄出,剩餘幾個搖搖晃晃想跟着出來,他此時恨不得生出三隻手,哪裡還有心思鬥嘴。
嘭!嘭!嘭!
三個紅通通的東西重重的落在了鐵架上,濺起火星四溢,其中還夾雜着乾乾的脆響聲。
“煉廢了。”青蓮輕輕道。
“幾個?”劉奇歪過頭問。
“三個。”青蓮道。
“落下那三個?”劉奇又問。
“嗯。”
“那正出爐的那三個呢?”劉奇接着又問。
“還不知道。”青蓮的眼睛一直盯着出爐的東西,劉奇問什麼她答什麼,全然沒有注意到劉奇驚喜的眼神,她一直等到另三個出爐的東西落到了鐵架上,脆響的聲音傳來,她接着道:“廢了兩個,剩一個還要等等看。”
越是和青蓮接觸,劉奇師‘門’越是充滿了崇拜,隨手就是一部七品功法,別人不要的東西拿鍋隨便煉一煉,就能補上古凡漏掉的靈力,還有古凡和小喜喝的湯,他雖沒喝過可眼睛卻得明白,這東西外面有賣但功效卻差遠了,最最重要的是,小師妹那麼低的修爲就能做到這些事情,等她築基以後,那可更不得了。
今天這趟沒白來,看看,剛出爐的東西連模樣都沒看清楚,小師妹就知道成了幾個廢了幾個,這份眼力耳力非一般人所能有,也不知道小師妹會不會教他。
正琢磨着回去怎麼向青蓮開口,卻青蓮又道:“這次好點,廢了一個,有兩個能成。”
鐵架上,九個紅通通冒着火光的東西依然在燃燒,只是隨着出爐的時間,燃燒的火焰漸漸退去,待最後幾個東西落到了鐵架上,隨着一聲“關爐!”這次出爐的東西全放在了鐵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