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呀,護衛船安穩,我這漁船也不差,就是沒機槍而已,說說,我不打漁了。”船上的人很好奇,覺得和魚比起來,打聽消息更重要。
跟熱氣球掉下來的人說完,又朝其他人喊:“都散開,去捕魚,每船多捕一些,把我的那份帶出來,我告訴你們消息。”
迎接他的是一片笑罵之聲,衆船紛紛散去。
一條護衛船靠過來,另一條依舊跟着跟着漁船羣走。
靠過來的船上人員也不着急,熱氣球上一共四個人,人活着便好,東西沒了不心疼。
“兄弟,喝點水,我有淡水,你們再洗洗臉,我姓陳,叫陳曦洪,別人都叫我阿洪。”自稱是陳曦洪的小漁船主人一邊拿水囊一邊說。
“別,你們留着喝,我們沒那麼嬌貴,我……不能告訴你名字,我就是‘空巡五七六號’。”五七六號連忙阻止對方取水的動作,指指自己胸口上繡的數字,說道。
陳曦洪還是把水拿來:“喝點,水夠用,你們幫我們指出魚羣,我們省下時間,水就富餘出來。兄弟你方纔說,要找誰?”
“多食人的船隊,具體數目不詳。”五七六號喝兩口水,把水囊交給下一個人。
“多食人跑我們這裡作什麼?他們不是捱打呢嗎?”陳曦洪更覺得希奇。
“對,捱打,所以想過來船隻抓大唐人,威脅我們。”
陳曦洪恍然:“怪不得大唐護衛船隻增加了。還有你們出現,該死的多食人。打不過就知道耍陰謀詭計,呸!”
露出不屑表情的陳曦洪,又生氣地說道:“應該把他們殺絕,打不過我們的軍人,只會算計我們漁民,五七六,你說他們跑到流求一帶了?會不會上了島子,更當地的部落合作?”
“絕對不會。”五七六篤定地說道。
說完他開始脫衣服。在海水裡泡過,風一吹,太陽一曬,幹了之後上面一層鹽。
很快他就脫成一絲不掛,接過護衛船上遞來的內褲穿上,光着膀子看熱氣球漂浮的位置。
陳曦洪原以爲在天上飛的人都是細皮嫩肉,看到四個人只穿一個內褲。才發現,四人身上的皮膚紅彤彤的帶着一絲的黑,還有粉紅和按上去變成白色的道道。
皮的顏色一定是經常被風吹日曬,至於粉紅和按上去變白的道子,那是受傷之後留下來的痕跡。
“你們……”陳曦洪看着四人身上的傷疤心疼了,說道:“你們辛苦啦。”
“無所謂。訓練弄的,現在受傷的時候越來越少,練出來的。你們放心捕你們的魚,我們有能力,有信心保證你們不受傷害。但是不要單獨一艘船跑太遠,護衛船隻騰不出手跟隨。也不划算。”
五七六對陳曦洪安慰着。
陳曦洪呵呵一笑:“我信,我們都信,年前的時候,偶爾還能遇到日本人的船,比我們小漁船大,去各個島子上搶東西,跟當地部落的人打仗,一個個看着很厲害,遇到我們小船,我們不讓的,他們得繞開。
不然的話,除非他能把我們所有的船全滅口,否則我大唐炮艦會轟碎他們,我們都不怕,有時還故意堵在他們的路上。”
五七六一聽,哭笑不得,勸道:“不要總去主動欺負人。其實滅口也不行,我們會追查,人沒了當然得問問,只要有人說看到過他們的船曾出現,我們就會追到日本去,拷問幾個月之內所有出海的船員,讓他們證明自己不是兇手,證明不出來的就按兇手算。”
“這樣啊?”陳曦洪還真不曉得自己的大唐會如此不講理,回憶了一下,說道:“怪不得他們怕我們,估計我們的船離他們近的時候我們自己把船弄翻了,他們比我們更害怕,對吧?”
“對,因爲我們不相信這種巧合,看上去很欺負人,但可以保證你們不被欺負,小公子和小娘子只在乎自己人。”五七六笑了笑。
陳曦洪一時間挺起胸,感覺到很自豪,不像小時候跟父親出海,總怕遇到日本或新羅的船,擔心打起來吃虧。
高興了一會兒,陳曦洪忽然反應過來,看向五七六,不確定地問:“你……你是張王兩家的人?小公子、小娘子,我們是叫小寶和鵑鵑。”
五七六拍拍額頭,算是默認,一不小心說走嘴了。
陳曦洪登時表現的更親熱,看着浮在海面上的熱氣球,道:“用不用我們幫你們把氣球拖回去?”
“不要了,你們看着有能用的地方,自己割下來用,武器和設備全翻下海里,我們回去換個新的,你們千萬別下去撈,付出人命不值得。”
五七六擔心他們潛水幫忙撈取,提醒一聲,好幾十米深呢,人潛下去都費勁,何況還要提着沉重的武器往上浮,真死掉一個,別說自己回去會被處分,即使自己的良心上也過不去。
陳曦洪之前還真有此打算,國家軍隊的東西掉下去,自己應該幫着撈撈,聽五七六一說,便放棄了,不過對熱氣球沒沉下去的東西還是很感興趣的。
把船向那邊劃一劃,說道:“好啊,我們分了它,你們應該換新的氣球,用舊的會出危險,要是今天你們直接掉下來摔死,以後我都不想在這裡打漁了。我勸你們,要上島子,跟當地的部落商量商量,告訴他們多食人來了別與對方勾結。”
五七六先是點點頭,又對陳曦洪解釋:“我們已經跟流求島上的人談完買賣,如多食人真來到島子上,他們抓住一個,我們願意跟他們換一套玻璃器皿,玻璃盤子、玻璃碗、玻璃碟子。一套十六件。”
陳曦洪張張嘴,忍着笑。咽兩口唾沫,嘆息道:“多食人跟他們的主好好祈禱吧,別讓他們到島子上,更別遇到流求當地人。聽着交換的東西,我都動心了。”
陳曦洪這回不再擔憂,流求島上的原駐民的各個部落確實在武力方面比大唐差很多,所以在大唐展現一番炮艦的威力之後,部落裡的酋長便收起各種佔便宜的小心思。跟大唐正常交換。
但是多食人的武器似乎和部落的一樣,真要是相遇,多食人會被圍毆死,一條人命就是一套玻璃器皿,值錢。
又想想,陳曦洪自己笑出聲,對茫然看過來的五七六說道:“多食人會不會使用大唐語言跟部落的酋長接觸?然後說願意交換東西。兩邊合作。結果他們認爲很傻的當地人先是答應下來,把他們騙回寨子去,全抓起來,並對他們說‘你們真傻,親自過來給我們送好處’。哈哈,笑死我啦。”
兩條船上的人都跟着笑。或許多食人真上了島子,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一般人都以爲流求島上的人愚昧。
之前他們確實很愚昧,交換商品的時候總吃虧,尤其是之前的朝代。過去交換想占人家便宜,人家沒同意。轉身就把人家給抓起來不少人帶回到去。
但現在可不是這樣,現在流求島上的原駐民已經被教聰明瞭,是的,教,大唐的商人和朝廷派遣的人員耐心地教。
“我以前想不通。”陳曦洪指指流求島的方向:“爲什麼不趁着武力強大直接佔領,後來知道了,地形複雜,水土不服,而且人家當地的駐民也沒過來打殺咱們,消耗太多的資源去強佔不划算,對不?”
“對,還有的是,即使打下來,誰去佔領的問題,我大唐的人口不夠用,否則小公子也不會鼓勵大家生孩子。”五七六認同。
“我不明白爲什麼要教他們更多的見識。”陳曦洪問。
“因爲在對方沒有見識的情況下欺負對方,佔商品交換的便宜,等以後人家知道了,會心生怨恨,既然不想消滅他,那麼就去融入他。這個島子不錯,我們還準備建新的港口。
以前的人說遠交近攻,小公子和小娘子則把我大唐周圍的地方劃分出來,一部分採取融合,一部分經濟攻擊,對遠的地方纔是絕對的武力侵略,哦,是扶持。”
五七六跟陳曦洪詳細地說出張小寶和王鵑的打算。
陳曦洪聽了又笑:“哈哈,侵略就侵略唄,我們又不反對,自己家人還吵嘴呢,對別的國家打他就行啊,挨欺負的國家人會恨小寶和鵑鵑,我卻一直給他們立着長生牌位。
有時上墳我還跟我的老祖宗們說說,要是有挨小寶和鵑鵑殺掉的人變成鬼魂找過來,讓老祖宗們幫着幹掉,我大唐的人多,鬼更多,不怕外來的鬼。”
漁船上的另外幾個人也猛點頭,一人附和道:“別國人的死不死跟我沒關係,我就知道小寶和鵑鵑讓我活的更舒服,誰敢給他們添堵,我就讓誰痛苦。”
“行了行了,現在人家就打多食呢,也沒看你過去幫忙,說的好聽。”陳曦洪對說話的人鄙視。
“我……我怎麼幫忙?我過去打人家也不讓啊,你別說我,你幫上什麼了?”這人本來就是被海風吹的很紅的臉,顯得更紅了。
“你一個幫工的,敢跟我喊?誰說我沒幫的?上次和大上次出海打的魚,我捐了一半出去,你做過啥?”陳曦洪理直氣壯地問。
這人一時無語。
五七六號倒是詢問道:“你捐給誰了?小公子和小娘子沒提要捐助,我們的錢夠用。而且他二位還說過,非生死存亡之戰,不需要百姓出錢,真有一天號召整個大唐的所有人出錢出力的話,那就是國運之戰,敗,則亡國。
要是想捐,你可以捐到別的方面,而且不是強制的,你先考慮好自己的生活,到時候會給你一定的免稅。”
“啊?不用?我,我捐給福州的官府了,直接送的魚過去。”陳曦洪開始擔心起自己的東西。
五六七看一眼護衛船上的人,馬上有人開始發報。詢問陳曦洪捐的魚去哪了。
兩個船上的人一時安靜下來,陳曦洪靠近熱氣球。開始用刀割起上面的油布,吊籃也提上來,放到船上,裡面果然空了,東西翻進海里。
一直等了快半個時辰,纔有回電。
五七六號接過翻譯好的內容,對陳曦洪說道:“你的魚他們承認接收了,福州府的刺史王浩之孫子過周慶。吃了四十三條,一桌一條,紅燒的。剩下的製作成魚乾,已經送到了寶貝糖果屋,寶貝糖果屋確認數量沒錯。現在王浩之已發出請罪電報給京城,你有什麼說法?”
陳曦洪愣了,聽着很複雜哦。自己的捐的魚是用來打仗的,沒想到被人吃掉一點,又送給了另外的地方,心中很難受。
“陳大哥,寶貝糖果屋是小貝他們的。”之前說話的那個船工碰了碰陳曦洪,提醒。
“對呀。歸小貝小遠他們管,那還說什麼法?送就送了,小祖宗們要是能自己吃我送的魚,我更高興。”
陳曦洪這纔想起來,寶貝糖果屋爲什麼那麼耳熟。
“還有四十三條被吃掉的呢?”五七六問。
“四十三條被吃?吃就吃了吧。我還能作什麼?”陳曦洪想到四十三條不多,也沒覺得怎樣。
“作證。你說出魚是給誰的,我們就處理。”
“怎麼處理?”
“先讓別人代管福州,王浩之進京接受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個部門的會審。”
“三堂會審?四十三條魚?算了吧,這要是真過去了,王刺史即使不死也要脫層皮,很嚴重是吧?”
“是的,如果咱家小貝他們隨便跟一本過去,王浩之會直接下詔獄,而且他的罪……”
“立即加五等,對不?別,別這樣,王浩之這個刺史還真不錯,他專門在衙門後面歸他家住的地方修了一個大水池,裡面裝着海水。我們運回去魚,有僥倖沒死的,他就讓人投入到池子中,賣出更好的價錢。
他把差價賺到的錢用來僱傭當地的工匠,每一次我們的漁船回去,給我們修一修。如果還有剩餘,他會跟當地作坊聯繫,買麻線織網,而後按我們提供的活魚數量發給我們。
把他給抓走,下一個刺史還會學着他來做?不就是四十三條魚嘛,早知道他孫子過週歲,我給他一百條又如何?”
陳曦洪開始求情,船上的其他船員也緊張起來,他們沒想到一個捐魚的事情,裡面僅僅出現四十三條被吃的情況,會輕易把一個刺史給收拾掉。怪不得大唐的官員那麼怕張王兩家,挨着就傷,碰到必死。
“小貝他們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啦!”一個船員感慨到。
五七六號對此沒什麼好評價的,被小祖宗們盯上當然很危險,專門用來對付那種有事實卻無證據的官員的。因爲證據可以毀滅,但事實大家心裡清楚,按證據來判官員是小罪,判了百姓會不服,小祖宗們出手就可以把這個方面彌補過來,再小的罪加上五等也足夠大了。
至於說特權,有的人使用特權爲自己,有的人卻是爲百姓,爲百姓謀利的特權就不是特權,只是凌駕在律法之上,這個被凌駕的‘律法’是指真正的公平、合理的律法,是指執法的人能夠不出任何差錯執法的律法,而不是那種打着律法名義獲得利益的人口中所說的律法。
既然有人可以用律法謀私利,爲什麼不可以有人凌駕這種律法之上謀公利?
五七六號知道有一部分老學究反感小貝他們的特權,但他卻覺得沒錯,當然,他也沒抓人家反對的人,那一小撮人只是小圈子裡私下腹誹兩句,他們要是覺得自己正確,可以站到大街上喊啊,看看是什麼後果。
如是想着,五七六號露出一絲笑容,對護衛船上的人吩咐:“發電,王浩之其罪甚小,其功卻大,今年考評,以其罪降一等,以其功加兩等,至優等加爲頂。”
漁船上的人高興了,護衛船上的人發報人員卻斜乜着他,不作任何動作。
五七六號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什麼似的從脫掉的衣服中翻找出來一片小布塊兒,提起一角讓對方看。
兩個船上的人一同探頭去瞧,不片上面只有一個圖案,很可愛的卡通圖,那是一個長了腿腳和大大腦袋的稻苗,稻苗一手用手槍指着自己的頭,一手託着一個身上寫有‘密’字的鴿子。
陳曦洪眼睛瞬間瞪大:“三……三水縣張王兩家諜報人員?果然是追風捕影,無處不在,好啊,有你們在,我們就更安心了,看誰敢欺上瞞下。”
陳曦洪的一個船員也跟着高興地說道:“可是不麼,聽人說,以前的朝代這種人都是壞人,我怎麼沒發現大唐的小寶和鵑鵑家的諜報人員壞了?只是這個圖讓人看着太悲傷了,爲什麼要把槍對着自己?”
“對於你們來說,沒有什麼可保密的,讓他看看你有什麼。”五七六號對着電報機旁邊的人說道。
這人拿出一把手槍,一顆手榴彈,說道:“手槍用來自殺,手榴彈用來炸燬電臺,如果被敵人包圍,我炸完電臺跑不掉,就自殺。”
說完,他按照五七六號的要求發電。
漁船上的人聽着那滴滴答答的聲音,一時間心潮澎湃,原來自己的安穩生活是有人在暗中以生命守護。
等發電報的聲音停止,陳曦洪說道:“我有一個想法,可以讓我大唐獲得更多海中的東西,而且還能爲護衛的人員提供直接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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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