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云離開了,吃下整個罐頭喝掉半斤酒,迷糊着帶上一揹包四十多斤的禮物走了。
禮物中有個一望遠鏡,還有一把手槍,子彈二百發,其他的是種子,至於罐頭等吃食在李云云來看不重要。
解決了一個部落,或者是兩個部落的問題,張小寶和王鵑繼續趕路,這邊算是放心下來,雙方已經談好,對人傷害大的工廠建到遠點的地方,同時再建一個罐頭廠,等稍微穩定一下,大量的人口則會向大唐各地遷徙,就是說的旅遊什麼的。
“加快速度,前進。”張小寶一聲令下,隊伍的行進的速度馬上變快。
這可苦了小貝九個人,他們不可能總讓人擡着走,別人也累,通常是跟着走一個時辰,讓人擡着走半個時辰,將將跟上大部隊的速度。
說是趕路,其實根本沒有路,連一條羊腸小路也看不到,周圍除了山就是山,除了林子就是林子,偶爾遇到個小山谷,大家只好繞一下路,尋處好渡的地方扎排字。
走在最前面開路的人是最辛苦的,小貝他們倒不用跑到前面去,等他們走的時候已經算是一條路了,各種的毒蟲也被清理乾淨。
“風景秀美,真不錯,可我還想希望在大城市呆着,又潮又溼的,比我在陸州呆的時候還難受。”
小貝腳上穿着一雙長筒厚牛皮的靴子,在隊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往前走走,選個能夠看到山下情況的地方,與旁邊的人抱怨。
小遠幾個人直接找個算是平坦的地方躺下,他們畢竟還小,跟着大人的速度前進很累,要不是一直營養不錯,而且還鍛鍊身體,早就只能被人擡着前進了。
比起他們九個人來說,一直跟隨的徐堅家的孫子徐依瓏則是差上許多,他的年歲比小貝等人高上一截,出身還算不錯,這個不能跟小貝他們比。
他從到益州府之前與小貝他們相遇便沒離開過,偶爾也是小貝他們出去玩小孩子的遊戲,他才自己留在隊伍裡。
別看他年歲大,體力是真跟不上,他非常感謝張小寶和王鵑沒在剛開始遇到他的時候就玩這種急行軍,而是逐漸地加快速度,同時也提高強度,這讓他有個機會適應,雖然現在也跟條死狗差不多,但還能喘氣。
“我要不行了,我感覺到,我瘦下去很多,再走上幾天,一定會死掉。”徐依瓏對躺在旁邊的小海說着。
小海閉起眼睛,身體放鬆,嘴微微張開調整着呼吸,顯然是在進行心理暗示,好快速恢復體力,根本沒空搭理徐依瓏。
小貝看了會兒風景,讓人鋪上個毯子,她直接趴下去,兩條胳膊伸開,這樣的話她覺得喘氣舒服,用身體的重量來壓迫肺部。
小遠則是側身捲縮在一起,跟嬰兒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一樣。
大男小男是抱在一起,張剛和張強一個腿橫着打開,一條腿伸直,反正各自有着自己最舒服的休息姿勢。
隊伍中的其他人同樣休息,只有做飯的人在忙碌,張小寶此刻沒有展現自己的廚藝,等着後勤人員把菜燉好亂世小民。
菜是當地的野菜、蘑菇加上打獵來的野獸肉,主食就一樣,用大米燒出來的竹筒飯,這樣可以省去洗碗的時間。
不是說燉菜好吃,換成東北的話,冬天吃燉菜可以,暖和,而且不容易涼,現在的地方吃燉菜比起炒菜來說感覺上差很多,但只有燉菜最方便。
山上的野獸也多,開路的人,還有負責到前面偵察的人順手就打了,手弩在這時還是很好用的,沒有人使用槍,否則會把動物嚇跑。
半個時辰之後,肉已燉爛,做飯的人先吃,吃個半飽,躺下休息,其他人輪換着吃,一頓飯吃飯估計還得有半個來時辰。
小貝幾個人被喊起來,接過劈開的竹筒,先吃一大口飯,再用勺子從鍋裡舀出來一點菜放到剛纔吃下去飯空出的地方,用剛製作的竹筷子攪和兩下,就着菜吃下去兩口,騰出更多的地方舀菜往裡放。
“蘑菇怎麼滑滑的,口感不好。”徐依瓏舀了一塊肉,還帶着兩個小蘑菇,吃了一個,嘟囔道。
小貝扭頭看,對徐依瓏說道:“窮命,吃不得好東西,這是很好吃的牛肝蘑菇,可以採來直接吃的,有的蘑菇直接吃會中毒,得先曬一曬才行,你吃肉吧,蘑菇留給我們。”
“口感不好,但味道好。”徐依瓏馬上糾正自己的錯誤,對小貝的話絲毫不懷疑,人家就是吃這方面的行家,從小能夠吃到很多很多稀有的東西,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用最快的速度把另一個蘑菇吃掉,再嚥下去兩口飯,徐依瓏重新舀了點菜,看一眼,露出爲難的神色。
小遠瞧瞧,把自己的半個竹筒遞過去:“給我,蛇肉而已,看把你嚇的,等會舀的時候看清楚,不吃別舀上來。”
徐依瓏很痛快地把一小段蛇肉分給小遠,小遠則美滋滋地慢慢咀嚼,連連點頭,誇讚道:“好吃,要說燉菜,還就是蛇肉比較香,比兔子肉強多了,屬於大補。”
徐依瓏一聽大補,又開始後悔,等吃着差不多的時候,他納悶地問道:“你們似乎任何東西都能吃,沒有自己的喜好?”
“要麼怎麼說你是富貴人家養的,還喜好,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如果不是有條件能做熟了,即使生的我也吃,總比餓死強。可惜抓的野蛇不能吃蛇膽,怕有寄生蟲,除非是用烈酒製作成蛇膽酒,那樣我又不能喝。”
小遠鄙視一番徐依瓏,低下頭把最後兩口飯吃下去,再舀兩勺湯,咕嚕咕嚕喝完,摸摸肚子:“六分飽,行啦,一會兒繼續趕路。”
徐依瓏看看小遠的飯,再看看自己的,發現小傢伙比他還能吃,自己現在已經快飽了,等吃掉最後一口,再喝點湯,估摸着是十分飽。
而且他還很羨慕小傢伙們,趕路累了,稍微休息下,馬上能恢復過來,長身體的時候真不能比。
飯後,隊伍繼續起程,一直到晚上開始紮營也沒出現有人受傷的情況,負責在四周保護的人把所有的蛇和毒蟲都清理乾淨了。
至於傳說中可怕的狼羣,只看到個影子,而後便消失在視野當中,估計它們也發現了,人羣比它們厲害。
晚上的飯就比中午的好點,兩個炒菜一個湯,而且還烙了餅。
五天之後,隊伍進到印度地界,中午的時候就開始紮營,因爲剛剛渡過了一條不知名的大河,河面很寬,水流不急,更沒有多深,最深的地方不到四米,小貝親口說的。
不會游泳的徐依瓏就是被小傢伙們給拖到岸這邊的,他覺得自己之前有種錯覺,張小寶和王鵑率領的隊伍不是熟悉山地情況的精銳,雖然走山地的速度快,而且非常安穩,但比起游泳來說真的差很遠。
之前遇到水流急的時候是扎排子,這回看着水流緩,竟然全部下去遊,那後勤人員還有各種工具呢,居然把鍋放在水面上,鍋裡再裝點東西,然後推過河。
還有那四百多斤的步兵炮,就那麼二十多個人給硬架過來?部分人來回幾次,所有攜帶的東西全運過來了,這分明是水軍呀,穿着衣服居然看不出受河水影響。
自己在被小貝幾個人拖過來的時候覺得也能試試遊動,就先讓他們鬆鬆手,結果身子直接往下沉啊,太嚇人了。
而且在拖着自己過來的時候,小貝讓其他八個小傢伙暫時拖拖,她則抓了一條魚,想是在陸地上抓雞也不過如此吧,太輕鬆了。
“小貝,你的水性怎麼練得這般厲害?”換過一身衣服,開始洗之前衣服的徐依瓏問同樣洗衣服的小貝。
小貝洗的是自己貼身衣服,外面的讓別人洗,聽到徐依瓏的話,歪個腦袋想想,搖頭:“不知道哦,忘啦,好像就那麼回了,聽他們說,哥哥當時把我放在水裡,我先是仰頭漂着,還很高興地呀呀叫,後來再大一點,就跟在哥哥旁邊遊,趴在水上聽哥哥唱歌,不過我不記得。”
“怎麼趴,是不是這樣?”徐依瓏把兩條胳膊平伸,手心向下。
小貝搖頭:“不是,是這樣。”
小貝把胳膊收起來,雙手墊在脖子下面,微微仰個頭。
徐依瓏跟着做一次動作,臉色登時變了:“你怎沒沉下去?有人敢在水裡這麼趴的嗎?”
“腳動兩下就好了嘛,你腳不動當然沉了,真笨,你想想,趴在水上聽哥哥給唱歌多幸福啊。”小貝覺得沒法再說徐依瓏,智商太低。
徐依瓏點點頭,承認自己笨,講不出道理,他唯一知道的是,有些人真的是不能用常理來看待,天分啊,嫉妒不來的。
“那你家的人爲什麼都會游泳?”徐依瓏不再說小貝,把話題扯到其他人身上。
“要求的唄,聽姐姐說,哥哥最不希望有人在水中出事,你要去三水縣就會知道,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人在河邊或者是河面上巡邏,怕別人家的小孩子掉下去淹到。所以三水縣的孩子們一說出去玩,大人知道是去河邊就很放心,不像別的地方,孩子說去河邊玩大人不讓。”
小貝說完繼續搓着自己的衣服,小模樣很認真。
徐依瓏理解地說道:“換成我的話,我也願意讓孩子在三水縣的河邊玩,安穩。”
衆人的衣服洗換,開始分批去洗澡,幾日以來一直不能洗澡,小貝都難受死了,營帳紮在這裡,今天不準備再次前進。
先洗過澡的廚子們開始搭鍋,並且跑到上游去用網捕魚。
張小寶這邊有好消息傳來,他們已經可以用電報直接聯繫上此路的軍隊,軍隊希望他們這裡能配合一下,阻斷任何一方給西北面被逼迫的一退再退的多食援軍提供糧食補給。
“不錯,之前不敢渡河反而被打得潰散的多食人部隊剛剛在河邊集結之後,被包圍了,咱們的人竟然放開一個缺口,讓他們去求援,現在就是不僅僅把包圍圈內的多食人給俘虜了,同時也迫使敵人的援軍不敢交戰又不敢後撤。”
張小寶看過電報之後,高興地說道。
王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他們當然不敢後退,再退就把他們將要收穫的糧食地區讓出來,看樣子咱們也要繼續向西北強行軍了,跑到殑伽河北岸,沿河挑重點區域巡邏,不讓印度這邊的任何補給過去,同時遏止多食人在我方這線進攻時候潰逃的人員渡河。”
說着,王鵑展開地圖,一指流域,這回算是配合己方進攻部隊完成戰略部署,要麼怎麼說之前無法指定完善的戰略,戰局是隨時變動的,控制住一條可能出現的補給線,並且阻斷多食人撤退的一條路,是個很重要的戰略安排。
若是自己的隊伍沒過來,這條線必然掌握不住。多食人是跨國作戰,在人家印度境內安排人手,原來是爲了從這邊進攻吐蕃邏些城,現在改成防守,牽制住自己一方的軍隊,否則自己一方的軍隊繼續向西北,過了印度河直接斜插打到多食前突地盤的後面。
王鵑還是很看重這個對手的,說道:“不愧是曾經在書上寫着打敗咱大唐軍隊的國家,戰略部署玩的不錯,那史書上說他們把一個小國給弄背叛了,讓我方一敗塗地。
這次他們也懂得聯繫印度,幫着他們進行補給。不過我們來了,我方此線進攻的人還是太過保守,何必控制殑伽河一線,回電,告訴他們,我們跟他們平行向西北強行軍,我們會在當地補給馬匹。
讓他們在後勤補給能跟上的情況下只管推進,我們這個隊伍多食人不可能知道,我們會把領空控制住,陸地上其他人的速度沒有我們挺進的速度快。”
馬上有人去發報。
張小寶湊過來看看地圖,伸手比量比量距離,猶豫着說道:“太遠了,咱得先穿過殑伽河,然後繼續向西北,再過印度河,光是趕路就要用去兩個來月,還得是畜力充足的情況下。”
“你爲了一個經濟方面的攻勢可以用去幾年時間,軍事方面兩個月很久?”王鵑說着白了張小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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