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多話說的很誠懇,在知道張小寶和王鵑究竟是誰了以後,他便清楚自己跟人家的差距,竟然是發動對多食人戰爭的頭頭。
但他同樣感到擔憂,這次自己大部落的頭領幫了多食人一次,本以爲多食人能成功,誰知道大唐準備的那麼充分。不僅僅使多食的偷襲計劃失敗了,反而把多食人給打了,多食人根本沒有抵抗,全跑沒影。
於是的大唐的部隊跑到部落搜刮了一番,首領不敢反抗,卻把又把自己的小族羣給守搜刮一次。
如果首領知道張小寶和王鵑的身份,會不會背後使壞,把他們兩個抓起來?他們兩個可是大唐很重要的人,到時可以跟大唐換更多的補償。
那樣自己該怎麼辦?
張小寶眼睛眨眨,突然高興地說道:“是不是說我們表現的差一點,給你們首領一個看上去很好利用的機會,他便能動手?哎呀,事情能提前解決了,對不對夫人?”
王鵑的眼睛也比之前亮了些,同樣看着多多多,問:“真的可以讓你的首領動手?”
“不一定吧?”多多多開始沒底氣了,他算是看出來,張小寶和王鵑是要找機會對自己部落的首領下手。
在看看大唐來的人,多多多心中開始盤算起來,片刻後,咬咬牙,說道:“如果你們相信我,又能給我足夠的東西用,我可以把他們騙出來,你們直接下手。這樣其他的人我負責說服,聽你們的話。”
“若失敗了呢?”張小寶問。
“我的命一條。被他們拿去。”多多多擺出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張小寶擺擺手:“算了,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直接用計策謀殺,你部落的人會不服,我還需要他們跟隨隊伍做事情,殺人容易收心難,應以利趨之,而不是以武挾之。”
“我看也是。”王鵑贊同:“殺人輕鬆。讓人賣命卻難,武力從來用以征服,但不是統治。”
“那你們小心。”多多多此時對張小寶和王鵑的認同感更深了,有槍的大部隊明明可以直接殺過去,他們卻沒那麼做,而是選擇另一種手段。以後自己跟着他們,一定會有好日子過。
自己現在的首領哪會用利趨之。分明是以利挾之,自己一百多個族人不給他們東西,他們就不給自己糧食,交換起來的時候自己很吃虧。
隊伍繼續前進,今天晚飯之前無論如何都能到達,在不打算與對方近一步接觸的情況下。隊伍的速度可以放滿點,多狩獵些野獸,儲存起來好補充隊伍的日常消耗。
張小寶和王鵑不是不懂自然生態保護,現在他們就不允許大唐內部大量砍伐樹木和獵取動物,不像之前。因實力不足無法阻止,只能任憑大唐的國策。毀林開荒。
眼下變了,自己可以影響到大唐的決策,當然不能繼續裝着沒看見,竹林可以砍,砍完還得補種上,竹子生長週期短,老竹林不可以動,那是一種文化和珍貴的資源。
樹木其實砍了也行,得分什麼林,需要規劃,像老的紅松林,自己都捨不得,要留給後代,更不用說別人了。
至於開地,先把荒地收拾好了再說,大唐此時一共纔多少人口?地還不夠種的?覺得地小,這不已經打了麼,擴張啊,人過來種,一文錢的賦稅都不需要交,甚至還可以給你補貼。
但現在這裡不是大唐,而且打一遍的話也不可能把野獸全殺死,一萬兩千多人走一趟能把一個地區的野獸殺絕種,那說明之前也快絕種了,絕對不可能的。
隊伍便一路走着一路狩獵,當前面的斥候再一次報告離對方大量聚居區只剩下五里的時候,隊伍才停下來紮營,砍伐樹木,挖防護溝,搭建帳篷,坑竈生火。
這種事情多多多的族人們幫不上忙,他們只能觀看,看大唐人隊伍的速度很快,營地建的也好。
“你們比之前來的大唐軍隊看上去建營速度更快。”通過兩天的觀察,多多多終於發現這個問題,他前段時間給部落送東西的時候看過一次,於是拉着小貝問。
小貝九個人,加上徐依瓏正在幫忙測量防護溝的深度、寬度,還有鹿砦的結實程度,尤其是防護溝,深度和寬度不是固定的,需要看地形,要是助跑能跳過來的高地則要加寬,如果周圍有東西能夠填充,還要加深。
小貝讓多多多拉住的時候正在離着壕溝有一百六十多米遠的一個小土包上,拿個洛陽鏟,往下使勁踹着看土壤結構,滿頭大汗。
聽到多多多問話,停住,先跟旁邊的人說::“讓炮兵把這個位置校準了,我都能踹下去,別說是大人了,萬一挖土填溝怎辦。一個小炮加三個擲彈筒就夠啦,我看誰敢跑過來挖土。”
之後轉頭問:“幹啥,大叔。”
“我是說,你們比以前過來的大唐軍隊看上去更……更……”
“跟嚴謹也更快是吧?”小貝幫着多多多說出來。
多多多點頭:“對,更嚴謹,以前我聽過這個詞。”
“那就對啦,他們是朝廷的軍隊,我們是私家軍。你看到的應該是張守珪和監軍楊思勖率領的部隊,他兩個還湊合,有我家的兩個三代畢業學員幫助。
不要拿他們的戰鬥力與我們比,打他倆那樣的,十個綁一起,姐姐出手也跟玩似的,就是說我們一萬兩千多人可以打敗他們十二萬人,很輕鬆的那種,兵員的個體素質不同,跟你說你估計也不懂。”
小貝趁着說話的工夫休息一下,而後又拎着她的洛陽鏟去別的地方踹。
多多多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隨即喃喃道:“也就是說你們的一萬多人比他們的十萬多人更可怕,當初他們追到部落的人還不到六千人。明明知道不會發生戰鬥,還把營地建成這樣,白出力氣。”
“因爲這是傳統,不能等着你認爲有危險的時候纔有危險,戰場上因此死掉,不會有人同情你,只會讚揚勝利者。”
張小寶的聲音突然在多多多的耳邊響起。
多多多被嚇一跳,轉回身看着張小寶。長出口氣,說道:“你走路沒有聲啊,現在這裡根本不可能有危險,誰敢打你們?”
“換的膠鞋,過來看別人的工作。”張小寶笑着說道,接着又對多多多說:“歷史上很多次的以少勝多,都是在敵人認爲很安全的時候出現的。大唐可以打敗仗。哪怕在擁有先進的武器情況下。
不過,我和夫人的隊伍不可以失敗。想打擊大唐人的信心嗎?擊敗我們的部隊,把我們俘虜了,無論是哪一種方法,正面作戰或者是陰謀詭計,只要你做到了。我大唐所有的產業頓時會同時出現問題,民心不穩。
我和我夫人,象徵着不敗,要是在這裡被人給偷襲了,打死我們一千人。哪怕對方死掉一萬人,那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個勝利。所以……”
“所以你們不會給他們一點機會的,那你站在我身邊,又沒有人保護,你不怕我抓你?”多多多有點理解了,但還是想到了一種可能,攥攥拳頭。
“呵呵~!”張小寶笑。
“你胸口不難受了?你身上連個棍子都沒有,你的營養也不均衡,就是吃東西的時候沒控制過,而我呢,這叫刀,別亂動,刀很快的,比送給你的刀具快。”
張小寶說話的時候手上突然多出一把小刀,淡黑色的,麻紋,輕輕搭在多多多的脖子邊,之後一甩手,旁邊的一棵小樹上發出‘噗’的一聲動靜。
多多多瞬間毛孔張開,感覺到涼爽多了,扭頭看那小樹,往前走,離近了又是一哆嗦,那裡有一條兩寸長的紅蟲子被刀給釘住。
“張小寶,你真的能打過你的女人。”
“你再說讓我打我夫人的話我就先打你,快點休息下,一會吃飯的時候估計你們的首領會過來,我已經讓人到那裡換東西了,糧食,一路走來,糧食消耗的太多。”
張小寶走過來,把刀從蟲子的身上拔出,又掏出個白色的手絹擦擦,小刀在手上劃出一片淡黑的痕跡,再突然消失。
多多多望着張小寶離去的身影,腳下像被粘住了一樣,神色也木然。
他就不明白,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笑容讓自己看着的時候認爲對方很平常,就是長的好看點,然後穿着衣服又不是那麼強壯,爲什麼又有力氣又會飛刀,做一手好飯菜自己卻甘願跟手下吃同樣的東西。
最主要的是怕女人,那個他的女人王鵑只要用那種眼神看他一下,他就笑。
“我要是跟我的幾個女人笑,會是什麼樣子?他不像個男人,那麼厲害還怕女人,或許只有他的女人能瞭解他。”
多多多自語,他發現自己實在是無法用自己知道的來評價張小寶。
“其實我也不是很瞭解他,我只瞭解他一部分,當然,他也不完全瞭解我,但絕對比我瞭解他了解的多,我打算用一生去了解他。別愣着,把你的人組織起來,你們的首領已經來了。”
王鵑的聲音也跟張小寶一樣,在多多多的身後突然響起,然後追上拿個棒子使勁掄鹿砦的張小寶,跟他說:“西摩多摩合?羅佛徹?何摩無哥,他親自過來了,只帶了二十五個人,沒有武器。”
“真結實。”張小寶掄了幾下也沒把鹿砦打散,誇讚一下,又對王鵑問:“誰?幹啥的?”
“當地人的首領啊。”王鵑也過來從側面踹一腳鹿砦。
“他們不是蔑戾車族的嗎?名字裡沒有蔑戾車。”
“別人稱呼他們是蔑戾車,就像日本稱呼我們爲支那一樣,你的名字後面家支那?”
“誰敢這麼稱呼我?我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馬王爺有幾隻眼,日本原來叫倭國好不好,後來咱華夏的人大度,認爲他們那裡太陽先升起來,所以稱呼爲日本,可惜這個日本的名字在我們那時卻又成了貶義,我都爲他們感到悲哀,走,跟我去見見什麼什麼摩他哥的人。”
張小寶扔下棒子向王鵑指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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